厚重的石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将陆吾秘密地下室里的阴寒与诡异彻底隔绝。
止水率先迈步踏上昆仑山间的碎石路,指尖扣住防毒面具的边缘,猛地向上一掀,带着草木清香的风瞬间涌入鼻腔,让他忍不住深深吸气,胸腔随之起伏,仿佛要将肺里残留的腐烂味彻底置换干净。
身旁的天禄几乎是同时间摘下了面具,他甩了甩被面具勒得发红的脸颊,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一点地下室的灰尘,却丝毫不顾形象地张开双臂,对着山间的空气用力呼吸了几口,语气里满是劫后余生的雀跃:“终于不用戴那个丑得要命的面具了!这新鲜空气简直是神仙待遇,我爱死它了!”
止水被他这副夸张的模样逗得弯了弯嘴角,指尖已经摸出了爪机。
他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拨通了始麒麟的号码,通讯音只响了两秒,便被迅速接通。
此刻,昆仑山另一侧的峭壁平台上,始麒麟正站在云雾缭绕的崖边,爪中的爪机刚亮起屏幕,他便立刻贴到耳边,沉稳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喂?小黑星,你们那边的调查结束了?”
“嗯,基本的情况都摸清了。”止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阿爹,你那边怎么样?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我刚跟几个常驻昆仑的神兽精怪聊完,听到了些不太寻常的事。”
始麒麟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整理思绪,“具体的一时说不清楚。”
止水抬头看了眼身旁的四不像,见对方点头示意,便对着爪机说道:“那我们碰面说吧,正好互相交换下情报。”
话音刚落,他掌心便泛起淡蓝色的空间波动,细碎的光点在他周身萦绕,下一秒,空间微微扭曲,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通讯器里传来“咔嗒”一声挂断的轻响,始麒麟看着爪中恢复黑屏的爪机,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感叹:“这空间传送的能力,还真是方便。”
“那当然,也不看是谁的能力。”止水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骄傲。
始麒麟回头,就见止水正昂着头,下巴微微抬起,一副“快夸我”的模样,蓬松的头发在风里轻轻晃了晃,格外显眼。
没等始麒麟开口,一旁的四不像已经伸出手,揉了揉止水的头顶,指腹轻轻一抓,便把他原本整齐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好了,别臭美了,先交换情报要紧。”
止水“唔”了一声,下意识地想躲开,挣扎了两下却没挣开。他不满地瞪了四不像一眼,手指习惯性地抬到嘴边,想舔一下爪子再理顺头发,可指尖碰到嘴唇的瞬间,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人形,根本没有爪子。
少年人垮了垮肩膀,叹了口气,干脆摆烂似的打了个响指。
淡蓝色的空间光点再次亮起,将三人一同包裹,眨眼间便传送到了昆仑山的议事大殿中。
殿内的长桌旁,元始天尊早已等候在那里,神色凝重。
止水率先坐下,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将地下室的见闻缓缓道来:“我们询问陆吾的时候,他被人操控自杀,瞬间没了气息,是被人操控着自杀的,连灵魂都被彻底抹除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他顿了顿,声音又沉了几分:“更可怕的是他的地下室,其实是个秘密实验室。里面不仅有不少神仙和神兽的尸体,还有几个没完成的融合实验体,实验记录报告堆了满满一桌子,上面的内容。。。”
止水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语气里的寒意已经让殿内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始麒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猛地转头看向元始天尊,眼神里满是不满:“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干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居然一点都没察觉?”
元始天尊的头垂得更低了,双手紧紧攥着袖口,声音带着愧疚:“你说得对。。。这确实是我的错,是我管理不周,才让陆吾钻了空子,酿成这样的大祸。”
止水见始麒麟的火气越来越大,连忙开口打圆场:“阿爹,元始天尊也不是故意的。这次我们已经查到了问题,只要后续彻查一遍,应该能杜绝隐患。”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少年人的锐气,“要是这次检查完,还有昆仑弟子敢干这种事,我就把昆仑山掀了,免得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陆吾!”
“别别别!小七,你可千万别冲动!”元始天尊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连忙摆手,“昆仑山是我这么多年的心血,要是真拆了。。。”
他话没说完,却难掩语气里的心疼,“我一定会好好彻查,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查一遍,保证不会再出现这种事!”
始麒麟冷哼一声,眼神里的不满稍减:“最好如此。这次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我们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但要是再让我们发现类似的情况,可不会像这次这么轻易放过。”
止水握紧了拳头,指节微微发白,眼神坚定:“不管背后搞鬼的是谁,我一定会把他们揪出来。阿爹,元始天尊,我们现在先把手里的线索整理一下,尽快展开下一步调查。”
始麒麟和元始天尊同时点头,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一场围绕昆仑秘密的新调查,就此拉开序幕。
止水靠在椅背上,稍微松了口气,随口说道:“其实也不用太紧张,只要这次检查完,没有‘陆吾二号’冒出来,就已经是好结果了。”
他话音刚落,始麒麟突然清了清嗓子,打破了短暂的轻松:“咳咳,我这边还有个信息要补充。刚才跟神兽精怪聊天的时候,他们说昆仑山最近经常有拥有特殊能力的神兽或精怪突然消失。”
“消失?”止水坐直了身体,眼神专注起来。
“对,”始麒麟点头,语气凝重,“根据他们的说法,那些消失的神兽精怪,当时都是被以‘帮忙打架’‘协助调查’之类的理由叫走的,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结合你们在实验室看到的情况,我怀疑。。。那些消失的神兽,可能都被陆吾抓去做实验了。”
止水单手撑着头,指尖在太阳穴上轻轻按了按。之前在实验室看到的实验记录、融合实验体,再加上始麒麟说的“神兽消失”,所有零散的线索仿佛瞬间被串在了一起。
他沉默了几秒,低声说道:“看来,事情真的像我们猜的这样。。。背后的水,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