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早餐后——是姜南星煮的软糯的小米粥和煎得金黄的鸡蛋——周惟清主动承担了洗碗的任务。而姜南星则开始为这次重要的北京之行精心打扮。
她打开衣柜,挑选了很久,最终选定了一件剪裁得体、质感良好的浅杏色羊绒针织连衣裙,款式简约大方,既不显得过于随意,又不会太过隆重,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温婉沉静的气质。外面搭配一件浅灰色的廓形大衣,以应对北京稍凉的天气。
接着,她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地为自己化了一个淡妆。粉底轻薄均匀,勾勒出干净清透的底妆;眉毛修饰得自然柔和;眼线细细地描画,让眼睛更有神采;最后涂上了一层温柔的豆沙色口红,提亮气色又不失端庄。
周惟清收拾完厨房,走到卧室门口,就看到这样一幕:晨光透过窗户,柔和地笼罩在姜南星身上。她端坐在镜前,神情专注,动作细致,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艺术品。浅杏色的连衣裙衬得她肌肤如玉,淡雅的妆容让她本就清丽的五官更添精致,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宁静而动人的光芒。
他就这样倚着门框,静静地看了许久,心底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满足和爱意。这就是他爱的女孩,认真、美好,值得世界上所有的温柔对待。
姜南星从镜中看到他,转过身,有些不确定地问:“惟清,你看……我这样子,可以吗?衣服会不会太素?妆是不是太淡了?”她站起身,在他面前轻轻转了个圈,眼神里带着一丝寻求肯定的忐忑。
周惟清走上前,双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目光如同最精细的扫描仪,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认真地、缓慢地打量着她。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在他灼热的目光下,姜南星的脸颊微微泛红,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看了好一会儿,周惟清才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充满了愉悦和赞叹。他伸出手,轻轻将她耳边一缕并不存在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充满了怜爱。
“很美。”他的声音低沉而肯定,带着不容置疑的真挚,“南星,你不需要任何多余的修饰,这样就刚刚好。清新、自然、大方,我爸妈一定会喜欢的。”
他的赞美让姜南星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但她还是忍不住追问:“真的吗?阿姨会不会觉得这样不够正式?或者……不够喜庆?”她听说有些长辈喜欢女孩子穿得鲜艳些。
周惟清摇头,语气笃定:“相信我,我妈最不喜欢的就是浓妆艳抹、刻意打扮。她常说,自然舒服最好。你这样就很好,非常好。”他看着她依旧有些不安的眼眸,心中一动,原本想低头吻上那诱人的唇瓣,又怕弄花了她精心描绘的口红,让她又要重新折腾。于是,他克制地向前倾身,将一个轻柔而珍重的吻,印在了她的额头上。
温热的触感从额头传来,带着他沉稳的气息和无声的承诺。随即,他在她耳边用气声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真的已经很美了,我的姑娘。”
这亲昵的举动和耳边的私语,瞬间驱散了姜南星最后一丝不安,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她抬起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眸,终于露出了一个放松而甜美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嗯!那我们出发吧!”
周惟清一手拉着两人的行李箱,另一只手则始终紧紧牵着姜南星的手,仿佛要通过交握的掌心,将自己的力量和安心传递给她。
去机场的路上,阳光正好。姜南星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熟悉的英林景色,心中感慨万千。几个月前,她还只是这里一个默默耕耘的农业技术员,如今,却要跟着这个城市的“当家人”,去往他的家乡,见他的父母。命运的安排,真是奇妙。
周惟清似乎能感知到她的心绪,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低声问:“在想什么?”
姜南星回过头,看着他,眼中带着温柔的光:“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奇妙。感觉像做梦一样。”
周惟清理解地笑了:“不是梦,是真的。以后,这里是我的家,北京也是你的家。”
他的话简单,却充满了归属感。姜南星将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感受着这份踏实。
到达机场,办理登机手续,过安检,一切都很顺利。坐在候机厅里,姜南星原本有些平复的心情,随着登机时间的临近,又泛起了一丝涟漪。
周惟清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指着窗外起落的飞机,转移她的注意力:“看,那架就是我们待会儿要坐的。很快,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嗯。”姜南星靠着他,鼻尖是他身上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登上飞机,找到座位坐好。系好安全带后,周惟清侧过头,看着姜南星虽然努力保持镇定,但微微抿起的唇线和偶尔轻颤的睫毛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他心中怜惜,柔声提议:“要不要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起得早,肯定困了。”
他的提议正中姜南星下怀。她确实因为紧张和早起感到有些疲惫,而且,睡着了或许就能暂时忘记这份紧张了。她点点头,乖巧地应道:“好,那我睡会儿。”
周惟清帮她调整好座椅靠背,又向空乘人员要了一条毛毯,细心地盖在她身上。姜南星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心里暖暖的。或许是因为真的累了,或许是因为他在身边带来的安全感,她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飞机平稳地飞行在万米高空。周惟清却没有丝毫睡意。他侧着头,目光久久地停留在身边熟睡的女孩脸上。
阳光透过舷窗,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她的睡颜恬静而美好,长而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呼吸均匀清浅,粉嫩的唇瓣微微嘟着,显得毫无防备,甚至带着点孩子气的天真。
周惟清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心底软得一塌糊涂,满腔的爱意与欢喜几乎要满溢出来。他想起第一次在县委大楼见到她时,她带着几分倔强和执着,阐述着关于土地和产业的构想;想起在田间地头,她不顾泥泞,耐心向农户讲解技术的身影;想起无数个深夜里,她在办公室伏案工作的专注侧脸;想起她在他面前偶尔流露的羞涩、依赖和此刻全然的信任……
这个女孩,不知何时起,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里,与他的事业、他的生命紧密地交织在一起。她就像一道温暖而明亮的光,照进了他曾经因过往而有些封闭和灰暗的世界,带来了色彩、温度和无限的希望。他何其有幸,能遇到她,能得到她的心。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指尖极轻地、极轻地碰了碰她放在毛毯上的手背,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和责任感充盈着他的胸膛。他在心里默默地对熟睡的地许诺:南星,此生定不负你。我会用我全部的力量,护你周全,许你欢喜,与你并肩,看尽这世间的风景。
整个飞行途中,周惟清几乎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守护着身边安睡的姑娘,仿佛守护着他整个世界。空乘人员经过时,都会被他脸上那温柔得不可思议的神情所触动,投来善意的微笑。
飞机开始下降,轻微的失重感让姜南星悠悠转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周惟清那双含笑的、专注地望着她的深邃眼眸。
“醒了?”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溺死人,“睡得还好吗?”
姜南星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睡得很好。”她看向舷窗外,只见云层之下,广袤的华北平原和逐渐清晰的城市轮廓映入眼帘,“快到了吗?”
“快了,已经在降落了。”周惟清帮她将座椅调直,又递过一瓶拧开了盖子的矿泉水,“喝点水,润润喉。”
南星接过水杯,小口喝着,目光转向舷窗外。飞机已经开始下降,透过稀薄的云层,已经能够俯瞰到北京城的轮廓——纵横交错的街道、鳞次栉比的高楼、如同积木般的街区,在秋日明朗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