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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终究是到来了,只是这黎明并非带来希望,而是将昨夜炼狱般的惨状,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襄阳城头所有人的眼前。

陈暮站在城垛边,一夜未合眼的双眼里布满了血丝,但眼神却如深潭般沉静。他身上沾染着烟尘与点点早已干涸的暗红血迹,甲胄在晨曦微光中泛着冷硬的色泽。初升的太阳努力穿透尚未散尽的硝烟和江雾,投下的光线却显得有气无力,映照着一片狼藉的天地。

从城头远眺,昔日樯橹连云的曹军水寨所在之处,如今只剩一片漂浮着焦黑残骸的浑浊水域。几根扭曲的、烧成炭状的巨木兀自斜插在水中,冒着最后的青烟。江风带来的不再是水汽的清新,而是混合了焦糊、血腥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令人闻之欲呕。江面上,密密麻麻的浮尸随着波浪轻轻起伏,暗红色的血水与灰烬交织,勾勒出死亡的地图。更远处,江东水军的艨艟斗舰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巡弋,如同胜利的猎犬在清理战场,那鲜明的旗帜刺得人眼睛发痛。

襄阳城内,虽经昨夜镇压,混乱的余波仍未完全平息。溃兵如同决堤的洪水,不断从江边涌向城门。他们大多丢盔弃甲,衣衫褴褛,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与茫然。有人相互搀扶,有人踉跄独行,更多的人只是麻木地随着人流移动,建制早已荡然无存。城内的百姓则门户紧闭,胆大的透过门缝惊恐地张望,空气中弥漫着不安与恐慌。救火的呼喊声、伤兵的哀嚎声、失去同伴的痛哭声、以及维持秩序士卒的呵斥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一曲失败后的凄凉挽歌。

“使君,”文聘的声音嘶哑干涩,他快步登上城楼,铁甲上满是烟熏火燎的痕迹,左臂还简单包扎着,渗出血迹,“末将……无能。” 他来到陈暮身后,深深一揖,头颅低垂,肩膀微微颤抖。这位以沉稳着称的荆州宿将,此刻也难以掩饰内心的挫败与痛楚。

陈暮没有回头,目光依旧凝视着远方江面上那些耀武扬威的江东战船,平静地问道:“仲业,还能战之兵,尚存几何?舟船还剩多少?”

文聘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心神,汇报道:“末将拼死突围,撤入汉水的战船,大小合计不足六十艘,且多有损伤。随船将士……约四千余。昨夜随使君收拢,以及后续逃入城中的溃卒,初步统计约有三千。加上襄阳原有守军,目前可用之兵,约在一万两千人左右。”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水军……水军精锐,十不存三。”

这个数字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头。庞大的南征水师,一夜之间近乎灰飞烟灭。

这时,王粲也急匆匆赶来,他文官袍服上沾满了泥渍,脸色苍白,眼袋深重,显然也是一夜奔波。“使君,”他声音急促,“城内粮仓统计完毕,存粮尚可支撑两月。但军械损耗巨大,尤其是箭矢、弓弩,库房为之一空。伤兵营已人满为患,药材紧缺。此外……”他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城内已有流言,说曹操大势已去,周瑜不日便将兵临城下。部分原本依附的士族,开始闭门谢客,甚至有家仆窥探府库与城门守备……”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军事上的惨败,直接引发了政治上的动摇和内政上的危机。

陈暮听完,沉默了片刻。城头的风卷动着他的披风,猎猎作响。所有跟随他的将领、属官,都屏息凝神,等待着这位年轻主官的决定。是慌乱?是斥责?还是绝望?

然而,陈暮转过身,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惊慌失措,只有一种历经风浪后的沉静与决断。他目光扫过文聘、王粲,以及周围面露惶恐的军吏,声音清晰而稳定,不容置疑:

“知道了。” 简单的三个字,仿佛将所有沉重的压力都承接了下来。

“仲业,立刻着手整编所有溃兵,打乱原有建制,以老兵为骨干,补充新卒,重新立营。能战之船,立刻抢修,沿汉水布设防线,重点防御鱼梁洲与岘山隘口。”

“仲宣,伤兵全力救治,征用城内所有医者与药材。流言者,抓!敢有通敌或煽动叛乱者,立斩不赦!府库物资,统一调配,优先保障城防与军需。”

“传令各门,加强戒备,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另,派出斥候,严密监视周瑜本部动向,以及……刘备军的动静。”

他的指令一条条发出,条理分明,切中要害。没有抱怨,没有推诿,只有应对。这份在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冷静,像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稳定了周围人几乎要涣散的信心。

文聘重重抱拳:“末将领命!” 眼中重新燃起斗志。

王粲也深吸一口气,揖道:“粲,必竭尽全力!”

陈暮点了点头,再次转身,面向南方。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周瑜的下一波攻势,很快就会到来。襄阳,这座刚刚经历内乱和外败的城池,即将迎来更大的风暴。

郡守府大堂,气氛凝重。虽然陈暮稳定了人心,但失败的阴影依旧笼罩。核心几人知道,必须采取更坚决的措施,才能在这惊涛骇浪中稳住船身。

“水军新败,士气低迷,陆师亦受震动。周瑜携大胜之威,其兵锋必指我荆北腹地。”陈暮站在荆北地图前,手指划过汉水,“江陵、襄阳、樊城,乃三大支柱。如今之势,分兵把守,力有未逮。”

他的手指果断地在几个外围据点上一按:“这些地方,守不住了。传令,放弃宜城、中庐等临江小城,守军及粮秣,全部收缩至襄阳、樊城。焚毁带不走的物资,实行坚壁清野!”

这是痛苦的抉择,意味着放弃大片土地,但也是在当前劣势下最理智的选择。集中力量,握紧拳头,才能进行有效的抵抗。

文聘表示赞同:“使君英明。汉水河道于我有利,可依托襄阳、樊城犄角之势,阻敌北上。聘愿率水军残部,驻防鱼梁洲至岘山一线,竭力迟滞江东水军溯汉水而上。”

“好!”陈暮看向文聘,目光锐利,“文将军,荆北水军,尽托于你。我予你临机决断之权,凡有助于防守,皆可先行后奏!”

这是莫大的信任。文聘身躯一震,单膝跪地,沉声道:“聘,必不负使君重托!人在,防线在!”

安排完最紧急的军事收缩,陈暮的眼神冷了下来。内患虽暂平,但毒刺尚未彻底拔除。他起身,对亲卫吩咐道:“随我去地牢。”

阴暗潮湿的地牢深处,蒯越被粗大的铁链锁在石壁上。昔日雍容华贵、智计深沉的“隐鳞”,此刻发髻散乱,衣袍污损,脸上带着淤青,那是昨夜反抗时留下的痕迹。但即便如此,他的眼神依旧带着一丝倨傲与嘲弄。

听到脚步声,蒯越抬起头,看到逆光中走来的陈暮,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陈使君,别来无恙?哦,看使君神色,想必昨夜江风炽热,睡得并不安稳吧?”

陈暮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目光平静地审视着他,如同看着一件没有生命的器物。

蒯越继续笑道:“我早说过,曹操北人,不习水战,强行南征,必遭天谴!东南风起,天意属吴!陈使君,你纵有千般算计,可能算得过天意?这襄阳,这荆北,迟早是孙讨虏的囊中之物!你如今困守孤城,还能挣扎几时?”

“说完了?”陈暮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寒意,打断了蒯越的喋喋不休。

蒯越一愣。

陈暮缓缓道:“蒯越,你世受汉禄,本为荆州名士。曹公奉天子以令不臣,宽仁待下,予你蒯氏荣宠。你却背主求荣,私通敌国,构陷同僚,更欲焚城作乱,致使无数将士葬身火海,百姓流离。你的罪,不在败,而在叛;不在谋,而在毒。天意?若真有天意,也该诛杀你这等不忠不义之徒!”

他的话语字字如刀,剥去了蒯越所有虚伪的借口。蒯越脸色终于变了,试图挣扎,铁链哗啦作响:“成王败寇!何须多言!要杀便杀!”

“当然要杀。”陈暮语气淡漠,“不过不是在这里。”

他转身,对狱卒下令:“将他带出去,押赴菜市口。通告全城,蒯越通敌叛国,罪证确凿,依军法,立斩决!悬首城门三日,以儆效尤!”

“陈暮!你不得好死!孙权公瑾必为我报仇!你……”蒯越的咒骂声被狱卒用破布堵住,粗暴地拖出了牢房。

半个时辰后,菜市口。尽管人心惶惶,依旧聚集了不少被驱赶来的百姓和军士。监斩官高声宣读蒯越罪状。当刽子手雪亮的鬼头刀挥下,那颗曾经充满算计的头颅滚落在地时,人群中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随即是死一般的寂静。

蒯越的人头被高高悬挂在襄阳南门的旗杆上,那双曾经精明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南方,仿佛在凝视着他未能等到的“王师”。

这道血腥的命令,如同一声炸雷,彻底震动了襄阳城。所有暗流涌动的势力,所有心怀侥幸、试图观望甚至暗中联络江东的士族豪强,都在这一刻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位年轻督荆北的意志与手段——即便大败,法度不容践踏!秩序不容挑战!叛逆者,唯有一死!

这把悬于城门之上的利剑,比任何安抚或劝诫都更有力地稳住了襄阳城内即将失控的秩序。

夜色再次降临襄阳。白日的喧嚣与血腥似乎暂时沉寂下去,但空气中那份紧绷的压抑感,却愈发浓重。

郡守府书房内,烛火摇曳。陈暮独自坐在案前,终于有了一丝喘息之机。他缓缓从怀中取出那方随身携带的黑色砥石。石头触手冰凉,上面密布的细微划痕在烛光下清晰可见,记录着从官渡到襄阳的每一次磨砺。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砥石粗糙的表面,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放着昨夜的景象——冲天的烈焰,崩溃的船阵,士兵绝望的哀嚎,还有周瑜舰队那借助风势、一往无前的锋锐。

“周瑜……东风……”他低声自语。承认对手的强大并不可耻。周瑜对天时的利用,对火攻时机的把握,对己方弱点的洞察,确实达到了巅峰。而己方,无论是曹操还是他自己,都低估了冬季出现东南风的可能性,低估了江东水军在特定条件下的爆发力,也高估了连环船在遭遇极端火攻时的承受能力。

失败,是结果,更是教训。

砥石的意义,不仅在于磨砺他物,更在于自身承受万千打磨而初心不改,本质不损。顺境中的前行固然可喜,但逆境中的屹立,才真正考验一块砥石的成色。

这一次,他被打磨得很痛,几乎伤筋动骨。但核心未碎,意志未垮。他守住了襄阳的基本盘,整合了残兵,肃清了内患,稳住了阵脚。这方黑色的石头,似乎也因为他心境的沉淀,而显得更加沉凝、内敛。

“使君,许都急件!”亲卫在门外低声禀报。

陈暮收起砥石:“进来。”

信件是曹操发出的。陈暮展开细读,眉头微动。信中,曹操对水军惨败只字未提具体战况,更没有一句苛责之语。反而充分肯定了陈暮在战前“肃清奸佞,稳固后方”,在战后“临危不乱,收拢士卒,力保襄阳不失”的功绩。信中写道:“…荆北之事,一以委卿。望卿总揽军政,固守待时。已遣张辽、乐进等率精骑五千,步卒一万,星夜南下,旬日可达叶县,为卿后援… …”

没有责备,只有信任;没有空话,给了实实在在的支援(虽然还在路上)。这符合曹操的雄主性格,败了,追究无益,关键是如何挽回,如何守住底线。他将荆北这烂摊子完全交给了陈暮,并给予了最大的支持。这份信任,沉甸甸的,既是肯定,也是更巨大的压力。这意味着,他必须在这里,顶住孙权的攻势,为曹操稳住南线,争取恢复和调整的时间。

他刚放下曹操的信,又一名斥候浑身湿透、满脸尘土地冲了进来,跪地急报:

“使君!江东周瑜本部大军已离开赤壁水域,沿江西进!其先锋吕蒙部,已逼近江陵!江陵守将告急!另有探报,孙权已率后续兵马自柴桑出发,似有亲临前线之意!”

果然来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周瑜的目标明确,就是要趁曹军新败、士气低迷之际,一举拿下荆北的核心重镇江陵,进而威逼襄阳,彻底将曹操势力逐出荆襄!

压力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涌来。北边是曹操沉甸甸的信任和尚未到达的援军,南边是周瑜、孙权挟大胜之威而来的滚滚兵锋。襄阳,成了风暴眼。

陈暮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寒冷的夜风瞬间涌入,吹得烛火剧烈摇晃。他望向南方,目光似乎穿透了漆黑的夜幕,看到了那战云密布、烽火将起的江陵方向。

失败已成过去,懊悔毫无意义。现在,他是钉在荆北最前沿的那颗钉子,是曹操南线最后的“砥石”。他必须在这里,顶住!不仅要顶住,还要在这绝境中,寻找到反击的机会,或者,至少为北方的调整赢得足够的时间。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感受着肺腑间的凉意,也让自己的头脑更加清醒。眼神中,昨日大战的疲惫尚未完全褪去,但一种经历失败洗礼后愈发沉毅、坚定的光芒,已然占据主导。

襄阳之战的火焰熄灭了,但争夺襄阳的战争,现在才真正开始。而他,陈明远,已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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