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歌独自坐在洞府中,指尖反复摩挲着那个看似普通、内里却装着关键药液的储物袋。脑海里回荡着自己不久前发下的狠话:“钥匙已经铸成,只待找到那把锁”
她仿佛已经看到,锁链崩裂,沈墨重获自由的那一刻。光是想象那场景,就让她心头一阵滚烫,比丹炉里的火还旺。
“阿甲,地道最后确认一遍,绝对不能卡住!尤其是你最近好像又圆润了点。”楚清歌对着脚边正抱着灵矿磨爪子的穿山甲嘱咐道。
阿甲抬起脑袋,拍了拍自己覆盖着鳞片的、确实有点圆滚滚的肚皮,信心满满:“放心吧主人!俺挖的洞,保证沈师兄那样的身材也能顺畅通过!俺可是计算过的,精准!”
旁边正在用喙梳理尾羽的小朱朱闻言,嗤笑一声:“得了吧阿甲,你上次还说挖的洞直通膳堂辣椒酱柜子,结果我们仨一头撞进了宗主的浴池!要不是本鸟机智,用幻术让宗主以为看到了三只变异飞天猪,咱们现在还在思过崖下面壁呢!”
阿甲顿时涨红了脸(虽然看不出来),梗着脖子辩解:“那、那次是地图画错了!能怪我吗?”
“好了好了,陈年旧账别提了。”楚清歌赶紧打圆场,又看向另一边闭目养神的赤羽,“赤羽,外围警戒和必要时制造混乱,就靠你了。”
赤羽眼皮都懒得抬,懒洋洋地甩了甩越发乌黑亮丽的尾羽,语气傲娇:“哼,区区戒律堂外围弟子,本座一口凤凰真火……嗯,一小撮火苗就能让他们找半天北。不过,丫头,别忘了事成之后答应本座的‘黑羽深度保养套餐’,要用上好的暖玉灵液!”
“忘不了忘不了,给你泡澡都行。”楚清歌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位爷还惦记着做SpA。
准备工作就绪,楚清歌深吸一口气,拎起一个装着普通疗伤丹药的篮子,脸上挂起恰到好处的担忧与恳切,迈步出了洞府。嗯,演技时刻到。
戒律堂地牢入口,依旧是那两个面熟的黑脸守卫。
“站住!地牢重地,闲人免进!”守卫甲板着脸拦住她。
楚清歌立刻摆出苦情戏女主角的姿态,晃了晃手里的篮子,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两位师兄行行好,我就是来给沈师兄送点疗伤的药。你看他之前为了救大家伤得那么重,现在又被锁着……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一会儿,送完药我就走!”
守卫乙面露难色:“楚师妹,不是我们不通融,上面有令,严禁任何人探视沈墨……”
楚清歌不等他说完,立刻从篮子里掏出两个小玉瓶塞过去,压低声音,一副“你懂的”表情:“两位师兄值守辛苦,这是我新炼制的‘强筋健骨大力丸’和‘清心明目眼药水’,效果嘛……谁用谁知道。我就进去一刻钟,绝不惹麻烦!”
守卫甲和守卫乙对视一眼,迅速将玉瓶收入袖中。守卫甲干咳两声,侧身让开一条缝,声音也低了下来:“咳咳……一刻钟!最多一刻钟!而且我们要在旁边看着!”
“多谢师兄!师兄们真是明察秋毫、体恤同门!”楚清歌嘴上抹蜜,麻溜地钻了进去。
阴冷的地牢深处,沈墨依旧被那沉重的锁灵链禁锢着,琵琶骨处的伤口因为链子的存在无法愈合,看上去触目惊心。他闭着眼,脸色苍白,但脊背依旧挺直。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看到是楚清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波动,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你怎么又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惯有的清冷,但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拒人千里之外了。
楚清歌把篮子放在一旁,拿出里面普通的伤药,一边作势要帮他处理伤口,一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像唠家常一样抱怨道:“我不来谁给你送药?指望戒律堂那群铁石心肠的家伙给你用好吗?你看你这伤口,再不用我的独门金疮药,都快跟这锁链长一起了。”
沈墨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样子,没有拒绝她上药的动作,只是淡淡道:“没必要为我浪费时间。”
“怎么没必要?”楚清歌手上动作不停,嘴里也不闲着,“你可是我最大的债主,说好丹药收益三七分,你三我七。你这要是垮了,我的账找谁结去?我楚清歌行走江湖,最讲信用了,绝不能干欠债不还……啊不是,是绝不能让债主出事的事!”
她一边胡扯,一边借着身体的遮挡,手指悄悄碰了碰沈墨被锁链贯穿伤口附近完好的衣衫,指尖在上面极快地、有规律地划了几下——那是他们之前约定好的行动暗号。
沈墨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僵,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落在楚清歌看似专注上药的侧脸上。他感受到了,那简单的笔画代表——“今夜,破锁”。
守卫在旁边探头探脑,见楚清歌确实只是在老老实实上药,嘴里还絮絮叨叨说着“生意经”和“债务问题”,便放松了警惕,甚至觉得这楚师妹虽然有时候能折腾,但还挺重情重义(或者重债?)。
楚清歌感受到沈墨的目光,抬起头,对他眨了眨眼,嘴上却还在抱怨:“哎,沈师兄,你说你这人也是,平时闷得像块石头,关键时候倒是挺能扛。这锁链看着就死沉,戴着肯定不舒服吧?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给你打个纯金的……哦不,纯金的更沉,打个空心镶钻的,又轻又闪亮!”
沈墨看着她那双亮晶晶、写满了“我在搞事”却偏要装傻的眼睛,心底某个角落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他极其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点了一下头。幅度小到连近在咫尺的楚清歌都差点以为是错觉。
但他确实回应了。
楚清歌心中大定。钥匙找到了锁,并且锁芯已经给出了回应!
她慢吞吞地收拾好药瓶,仿佛不经意地,将那个装着特殊药液的、伪装成普通水囊的储物袋,“不小心”掉在了沈墨触手可及的草堆角落。
“哎呀,你看我毛手毛脚的。”她夸张地叫了一声,弯腰去捡,却在起身时,用口型对沈墨无声地说:“子时,药液抹链,聚力冲击。”
沈墨的目光扫过那个“水囊”,再次微不可查地颔首。
“好了好了,时间到了,不打扰沈师兄你静养了。”楚清歌站起身,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对着守卫甜甜一笑,“两位师兄,我走啦!多谢通融!”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活泼得甚至有点蹦跳,与这阴森地牢格格不入。沈墨垂下眼眸,目光落在那个不起眼的“水囊”上,被锁链束缚的手指,缓缓收拢。
锁链冰冷刺骨,但某种名为希望的东西,正随着那丫头留下的“钥匙”,悄然在他心底点燃。
楚清歌走出地牢,感受着外面(相对)新鲜的空气,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