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烛火摇曳,门主的气息沉重,话音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荒劫的根源,并不在天外,而在人间。”
沈芷安心头震颤,她曾以为自己拼尽一切才算换来劫数退去,却不料,这一切不过是劫的另一种开始。
她沉声问:“门主,那古老禁地究竟在何处?”
门主闭上眼,似在回忆,片刻后才低声开口:“在我宗门典籍中,曾记载过一地——‘荒渊’。传说那里本是上古封印之所,封禁的,正是天地间最初的劫种。荒劫每一次降临,皆源自荒渊。”
“荒渊……”慕城皱眉,眼底闪过一丝凌厉,“若真在中原腹地,那为何世人几乎不知此地?”
门主叹息一声:“因为荒渊历代都被秘而不宣。凡是知情者,要么战死,要么缄口不言。甚至连我,也只在宗门最深的典籍中见过片言只语。”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枚斑驳玉简,递给沈芷安。
“此为我宗镇门之物,名为‘荒渊图录’。其中记载了荒渊的入口线索,但玉简残缺不全,能否找到入口,便要看你们机缘。”
沈芷安双手接过,玉简入手冰冷,表面隐隐透出黑色纹路,仿佛有生命在蠕动。她心头一凛,却将玉简收好,目光坚毅:“弟子必不负所托。”
门主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痛惜:“阿安,你身上的气息……我能感到,你折损了寿元。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沈芷安一怔,随即垂下眼眸,轻声道:“弟子知晓。但若不如此,慕城已陨。我这一生,早已不止是为自己。”
慕城心头一震,猛地握紧她的手,声音低哑:“阿安,你何必……”
“别说了。”沈芷安打断他,目光坚定,“我们既已走到这一步,便没有退路。”
殿中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片刻后,门主长叹一声:“好。我会在宗门残余弟子中,挑选几名随行与你们同行。荒渊之险,不是你们二人可独当。你们即刻整备,明日启程。”
……
翌日清晨,宗门大殿前。
沈芷安与慕城并肩而立,身后站着三名弟子:
一人名为 林漓,女弟子,手持双剑,身法轻灵,是门中罕见的剑阵修行者;
一人名为 杜衡,性情沉稳,擅长符箓与结界;
最后一人,名为 燕殊,天赋平平,却心性坚韧,曾在外历练中救过无数凡人,被称为“傻仁”。
三人面色凝重,却无丝毫退意。
“沈师姐,我们愿随你共赴荒渊。”林漓率先开口,眼神清亮。
沈芷安心头微动,点头:“此行凶险,你们若愿跟随,便要有生死与共的觉悟。”
“生死与共!”三人齐声回应。
慕城目光掠过他们,眼神中虽有担忧,但更多是赞许。他清楚,荒渊之行,已非两人之力所能为。
五人整装待发,门主亲自送至山门。临别前,他看着沈芷安,沉声道:“记住,荒渊不仅是荒劫的根源,也是人心的试炼。进去之后,你们要小心,不仅提防劫气,更要提防身边之人。”
这句话,让沈芷安心头微微一震。她抬眼望门主,却见他面色沉沉,不再多言。
……
一行五人踏上征途。
途中,他们穿越破败的州城。昔日繁华,如今满目荒凉。街上行人稀少,凡人面色苍白,咳嗽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瘟疫般的气息,许多孩童伏在母亲怀里奄奄一息。
“这是……种劫之毒?”慕城面色一沉。
杜衡取出一张符箓,压在地面,符纹亮起,却被一股黑气吞噬,瞬间化为灰烬。他脸色大变:“连辟邪符都无效!”
林漓咬牙:“若不尽快找到荒渊根源,怕是整个中原都要毁于这劫气!”
沈芷安心头揪紧,却强压下悲悯,沉声道:“我们走。若能斩断根源,天下百姓方有生机。”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之时,街角忽然传来一声沙哑的呼喊:“是……是你们吗?你们,是修行者?”
众人望去,只见一名布衣老者蹒跚而来,满身血污,眼中却闪着奇异的光。
沈芷安微皱眉,正欲上前,却被慕城拉住,低声道:“小心。”
老者走近,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一枚残破石片,递到沈芷安面前:“你们……若真是要寻荒渊,就收下它吧。此物……是我先祖留下的,说……能指引通往荒渊的路。”
石片通体漆黑,上面刻着模糊的纹路,与沈芷安怀中的玉简纹路 faint faint 相合!
“先祖?”沈芷安疑惑。
老者咳嗽几声,眼底闪过一抹深邃:“我先祖,曾是荒渊守门人……但那是三百年前的事了。如今,守门人血脉几乎断绝,只剩我这老骨头。你们若真要去,就靠它吧。”
话音刚落,老者身体猛地一僵,七窍流血,竟瞬间毙命。
众人震惊,杜衡急忙探查,却发现老者体内经脉早已被劫气侵蚀,能撑到现在,已是奇迹。
沈芷安紧握那块石片,心头沉重:荒渊的线索,终于在此刻浮现。
而与此同时,天穹上血色漩涡猛然一颤,似乎感应到他们手中之物,传来低沉轰鸣。
慕城抬头,目光冰冷:“看来,它已察觉。”
沈芷安神情坚定,衣袂猎猎:“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走下去。”
五人收敛心绪,背负着天下苍生的希望,朝着荒渊的方向,踏出了第一步。
他们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