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走后,阿念捧着那颗嵌满星尘的鹅卵石,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像揣着颗会发烫的小太阳。“林羽哥哥,你看它总在发光,是不是在给陈爷爷指路呀?”
林羽凑近看,石头上的星尘确实在有规律地闪烁,明暗交替的频率,正好和黑风谷的风向同步。“应该是,星星草的光粒能感知气流,就像天然的指南针。”他指着飘向远方的光粒,“它们在前面探路呢。”
小雅正给新栽的星星草浇水,忽然“咦”了一声:“你们看,光粒落在土里的地方,冒出小芽了!”
众人围过去,只见刚才光粒密集的角落,几株嫩绿色的芽尖正破土而出,芽尖上还沾着细碎的光屑,像裹了层糖霜。阿念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土块,发现芽根处缠着一丝半透明的东西——是陈老铁皮盒里掉出来的糖果纸碎片。
“是糖纸的甜味把它们叫醒了。”苏晚笑着提笔在绘本上画下来,“就像小芸阿姨说的,阳光的味道能让种子长得更甜。”
秦老端着茶杯过来,热气氤氲中,他指着天边:“光粒往黑风谷去了,陈老应该快到了。”果然,没过多久,陈老发来消息,说刚到谷口就看到成片的光粒聚成了光球,把山路照得像白昼。
“他还说,有只小狐狸跟着光球跑,现在正蹲在他脚边蹭糖纸呢。”林羽念着消息,阿念突然拍手:“是火狐!我妈妈的画里有过,说它们会守护藏着甜味的地方。”
夜里,阿念把鹅卵石放在枕边,光粒透过石缝落在天花板上,拼出模糊的狐狸轮廓。她抱着绘本翻看,突然发现苏晚补画的结局里,小女孩身边多了只火狐,嘴里叼着张糖果纸,尾巴尖还沾着星尘。
“苏晚阿姨,你怎么知道火狐会来呀?”
苏晚放下画笔,望向窗外:“因为它们也喜欢甜味啊。就像人会被温暖吸引,动物也会被善意的东西打动。”她顿了顿,轻声道,“其实陈老带回去的不只是种子,还有我们对小芸阿姨的想念,火狐会替我们好好看着的。”
这时,林羽的手机亮起,是陈老发来的照片:黑风谷的石头上,糖果纸被风掀起,光粒随着纸角飘动,在地上拼出“欢迎回家”四个字。火狐正蹲在字旁边,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星,像在默读这行字。
阿念把照片设成壁纸,摸着枕边的鹅卵石:“妈妈看到会开心的吧?她种的星星草,现在有好多人帮忙照顾了。”
林羽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明白,所谓传承,从来不是孤零零的想念,而是像光粒一样,看似零散,却总能在某个地方汇聚成温暖的光,照亮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牵挂。
夜风穿过院子,带着星星草的清香,光粒随着气流在屋里打着旋,有的落在绘本上,有的沾在茶杯沿,有的钻进阿念的发辫里。仿佛在说:别急,我们都在呢,故事还长,慢慢走,慢慢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