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0 章 最后的背叛
大会暂歇，人群散去。苏怜月抓着楚云飞的手腕，将他拉到议事大厅旁的一处回廊。
这里远离人群，只有几盏昏暗的灯笼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在做什么？”苏怜月松开手，转身面对楚云飞，语气冰冷。
她的双眼紧盯着楚云飞，目光冷冽。
楚云飞微微一愣：“什么做什么？”
“大会上，”苏怜月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明明暗示你不要发言，你却偏要站出来。
还提议将那五个人分散监管？”
楚云飞皱眉：“我是看情势所迫。若不这样提议，恐怕沈轻鸿会坚持要中立门派看管所有人。
至少我们还能管一个，也好过——”
“呵，”苏怜月冷笑一声，打断了他，“你真以为这是为了帮墨殿主？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已经坏了大事？”
“怜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楚云飞脸色微变。
苏怜月微微侧头，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虽然资质不错，但太过自以为是。
总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其实只是井底之蛙。”
楚云飞的表情逐渐从困惑转为震惊：“你...这些日子，你一直在演戏？”
“不全是。”苏怜月轻轻抚平衣角，“我确实欣赏你的才华和剑术。
可惜，你太看重那些所谓的正道原则，太过迂腐。”
楚云飞双拳紧握：“那幽冥阁呢？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五位掌门真有罪吗？”
苏怜月轻蔑地撇了撇嘴：“这重要吗？重要的是，墨殿主即将统一武林，而我选择站在胜利者一边。”
“你...你竟是墨千殇的人？”楚云飞面容骤然苍白。
“我是我自己的人，”苏怜月纠正道，“只是我看得更远，懂得适时投靠罢了。”
楚云飞退后一步，手不自觉地按在剑柄上：“那落云派呢？
师父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吗？”
苏怜月瞳孔轻颤，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师父太过守旧，看不清时局。
我这是在为落云派谋出路。”
“谋出路？”楚云飞怒极反笑，“背叛师门，出卖同道，你管这叫谋出路？”
苏怜月看着楚云飞激动的样子，眉头微皱：“云飞，你不明白。
这世道，要么顺应大势，要么被大势碾碎。我不想看到落云派灭亡。”
“所以你宁愿投靠幽冥阁？”
“这是唯一的出路。”苏怜月语气坚决，“幽冥阁势力已成，连沈轻鸿都只能暂避其锋。
只有站在墨殿主一边，落云派才有存续的可能。”
楚云飞摇头，目光中满是失望：“怜月，你错了。
正是有你这样的人，邪恶才得以蔓延。我绝不会与你同流合污！”
苏怜月盯着楚云飞看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我本想拉你一把，可惜你不懂我的苦心。
罢了，各走各路吧。”
她转身欲走，忽又停下，背对着楚云飞道：“对了，既然你选择了立场，那我也不必再多言。
只是提醒你，那个柳如烟和穆清风，绝非等闲之辈。
若有机会，早日铲除为妙。”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向回廊深处走去，留下楚云飞一人立在原地，满面阴云。
苏怜月走出一段距离，确定楚云飞没有跟来后，她的脚步逐渐加快。
她左转右拐，穿过几道长廊，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后院。
这后院极为幽静，两侧种着几棵老松，中间是一方小小的庭院，四周廊柱斑驳，显然已有些年头。
苏怜月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快步走向一间小小的厢房。
她轻轻推开门，房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简陋的木桌和两把椅子。
她走到窗边，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镜子，对着窗外照了几下。
随后，她坐在椅子上，神情紧绷，不时望向门外。
约莫一盏茶时间后，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无声无息地滑了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衣，脸色苍白，眼神锐利，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苏姑娘，久等了。”男子行了一礼，声音低沉。
“潘森，”苏怜月点头，“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被称作潘森的男子轻笑一声：“巡影使受命于殿主，岂敢怠慢？
何况是苏姑娘相邀。”
苏怜月直视潘森的眼睛：“时间紧迫，长话短说。
我有要事相告。”
潘森做了个“请讲”的手势。
苏怜月从袖中取出一卷绢帛，轻轻展开。上面绘制着错综复杂的线路图，标注着各种地名和记号。
“这是落云派在黑木崖的防御弱点和撤退路线。”
苏怜月指着图纸说道，“楚云飞一直随身携带，今早我趁他洗漱时取出抄录的。”
潘森双眼骤然紧缩，凑近仔细查看。他的手指在图上划过，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好，好得很。
苏姑娘果然手段不凡。”
苏怜月神色平淡：“我要的东西呢？”
潘森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放在桌上：“这是定金，一千两黄金票据，可在任何钱庄兑换。
剩下的，事成之后奉上。”
苏怜月也不点验，直接将布袋收入怀中：“还有我要的承诺？”
潘森微笑道：“殿主已经应允，事成之后，苏姑娘将获封为幽冥阁长老，统领青城一脉，享受与大长老同等的待遇和权力。”
苏怜月嘴角轻轻上扬，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此事若成，楚云飞和他的人怎么处理？”
潘森眯起眼睛：“苏姑娘难道还对旧情人有所牵挂？”
苏怜月冷笑道：“我只是确认，此人若留，日后必成隐患。”
潘森拍了拍手：“苏姑娘放心，明日行动时，楚云飞和他的随从都不会有活路。
殿主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苏怜月点点头，目光冰冷：“那就好。”
潘森小心翼翼地卷起图纸，收入怀中：“苏姑娘还有其他吩咐吗？”
苏怜月思索片刻：“告诉墨殿主，明日不要轻视沈轻鸿。
这人足智多谋，恐怕已经有所准备。另外，那个叫穆清风的年轻人，也不简单。”
潘森眉毛微微挑起：“穆清风？就是传闻中那个习得神秘武功的少年？”
“不错，”苏怜月点头，“此人武功来路不明，但确实非同一般。
墨殿主若要铲除异己，此人必须放在首位。”
潘森郑重点头：“我会转告殿主。”
两人又简单交代了一些细节，潘森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苏怜月独自坐在厢房中，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
她取出那个小布袋，手指轻轻抚过上面的花纹。
这一刻，她嘴角上扬，却又眼角微垂，透出几分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