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最后的有组织抵抗,随着守将鬼名阿吴的死亡和他所率领的决死冲锋队伍的覆灭,彻底烟消云散。灵州城头的西夏旌旗已被尽数砍倒,取而代之的是迎风招展的宋字大旗。然而,城内的战斗并未完全结束。零星的抵抗、溃散的残兵,以及趁火打劫的乱民,让这座刚刚易主的巨城依旧充满了危险与混乱。
中军帅令已下:肃清残敌,安抚百姓,严格军纪!
命令通过各级军官和传令兵,迅速传达到已入城的各支部队。
城西,一条主干道上。龙骧军一名都头正带着麾下士兵逐街逐巷地推进。他高举战刀,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各火散开!互相掩护!注意两侧屋顶和门窗!遇到持械抵抗者,格杀勿论!跪地投降者,缚之!”
“得令!”士兵们应声而动,以战斗队形散开,盾牌手在前,长枪手和弩手在后,警惕地搜索着每一个可能的藏身之处。
突然,前方一处宅院的围墙上冒出几个身影,张弓便射!
“小心冷箭!”都头厉声警告,同时举盾护身。
哆哆几声,箭矢钉在盾牌和旁边的墙壁上。
“弩手!放!”都头毫不犹豫地下令。
几名弩手立刻蹲下,端起神臂弓,扣动扳机。精准的射击瞬间将墙头的西夏残兵射落。
“第一火,左边包抄!第二火,右边!第三火,跟老子从正面冲进去!”都头战术清晰,指挥若定。
士兵们如臂使指,迅速行动。院内很快传来了短促的兵刃交击声和惨叫声,片刻后归于平静。一名火长出来汇报:“都头,院内七个西夏兵,负隅顽抗,已全部格杀!发现少量金银,已登记在册。”
“好!继续向前推进!”都头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另一处,靠近原守将府衙的区域。西夏行营第六军的一名队正赵大勇正带队搜查一排营房。他踹开一扇木门,里面顿时传来惊恐的叫声。只见几个西夏伤兵蜷缩在角落,手中连像样的武器都没有,只有惊恐的眼神。
一名宋军新兵下意识就要举弩射击。
“住手!”赵大勇一把按住他的弩臂,厉声道,“忘了军令吗?跪地投降者不杀!他们已无反抗之力!”
那新兵一愣,讪讪地放下弩。
赵大勇对里面吼道:“里面的人听着!放下任何兵器,双手抱头走出来!可饶你们不死!”
那几个西夏伤兵面面相觑,最终在一个年纪稍长的士兵带领下,颤巍巍地丢掉身边零碎的杂物,抱着头,踉跄着走了出来。
“捆了!送到后面的俘虏营去!”赵大勇吩咐道,随即又严厉地扫视自己的部下,“都给老子听清楚了!陛下和元帅有令,不得滥杀俘虏,不得劫掠百姓,不得淫辱妇人!违令者,军法从事,绝不姑息!咱们是王师,不是土匪!”
“是,队正!”士兵们凛然应命。
城内某处富户宅邸外。
一伙大约二三十人的西夏溃兵和地痞混混正在撞门,试图趁乱抢掠。
“快开门!把钱财粮食都交出来!”
“再不开门,等老子撞进去,鸡犬不留!”
门内传来惊惧的哭喊声。
就在这时,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王禀亲自率领一队龙骧军骑兵巡弋至此。
“干什么的!”王禀声如雷霆。
那伙人回头一看,见到是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龙骧军,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发一声喊,四散欲逃。
“一个都别放跑!持械抢劫,形同叛逆,给老子杀!”王禀眼中寒光一闪,毫不犹豫地下令。
龙骧军骑兵如同猛虎出闸,瞬间追了上去,刀光闪处,那些溃兵混混如同砍瓜切菜般被砍倒在地,只有少数几个跪地求饶的快,才侥幸被捆了起来。
王禀策马来到那户人家门前,高声道:“里面的百姓听着!乱兵已除!大宋王师在此,必保尔等安全!紧闭门户,等待安民告示!”
门内寂静了片刻,随后传来带着哭腔的感激声:“多谢将军!多谢王师老爷!”
类似的场景在灵州城内各处不断上演。宋军以严明的纪律、高效的战术和坚决的手段,迅速扑灭着最后的抵抗火苗,清理着城内的毒瘤,同时也在用行动向灵州幸存的民众传达着一个信息:烧杀抢掠的混乱时代已经过去,新的秩序正在刀锋与铁律之下建立。
当夜幕降临灵州时,城内的喊杀声和爆炸声已基本平息,只剩下巡逻队整齐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约束军纪的喝令。这座饱经战火的城市,终于在血的洗礼后,迎来了一个相对平静,却依旧弥漫着血腥与未知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