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房的空调还在“嗡嗡”响，王景行的保温杯在桌上滚了半圈，撞翻他刚泡的枸杞茶。
他盯着屏幕的手直抖，眼镜滑到鼻尖都顾不上推：“苏姐程总！你们快来看——”
苏砚擦着程砚铮后颈的汗，闻言凑过去。
程砚铮的手指搭在她腰上，跟着挪了半步。
屏幕上的代码像被风吹散的星子，王景行用激光笔划出一段乱码：“我把伪镜像模块拆到第八层，蹦出这个。”他推了推眼镜，“2013年日内瓦科技峰会的加密日志——参会名单里有S-02。”
“2013年？”林疏桐的摄像机“咔”地转了个方向，“那时候我还在跑校园新闻呢。”
高振宇摸出手机按快捷键，通话音开着，对面传来“叮”的接通声：“老陈？调十年前所有标‘S-02’的国安密件，现在。”
半小时后，陈慕然抱着牛皮纸袋冲进机房，袋口还挂着没撕干净的封条。
他抽出一沓照片拍在桌上，全是模糊的监控截图：“08年硅谷芯片展会，11年柏林量子通信论坛，15年咱们被断供EdA软件那年——”他翻到最后一张，“每次国际科技博弈卡脖子的时候，都有个戴鸭舌帽的人出现在现场。”
“但查不到身份信息？”程砚铮捏着照片的指尖发白。
陈慕然点头：“所有出入境记录、酒店登记、甚至超市小票都是假的。她像团影子，需要的时候就凑过来，完事就散了。”
林疏桐的手机突然“叮叮”炸响。
她扫了眼屏幕，猛地跳起来：“我刚发的《‘S-02’的影子帝国》上热搜了！网友扒出联合国监督小组那三个老头——”她点开自己的文章，“看见没？左边戴金丝眼镜的，09年给某跨国资本当过技术顾问；中间谢顶的，16年给‘镜像协议’写过草案大纲；右边……”
“右边那个上个月还在咱们公司楼下咖啡馆，说要‘学习程氏的创新精神’。”苏砚突然笑了，“我当时给他续了三杯美式，他连咱们清洁阿姨的KpI都套走了。”
程砚铮的喉结动了动，伸手把她往自己身侧带了带。
深夜十一点，程家阳台的风裹着桂花香。
程砚铮摸出烟盒，刚抽出半根，苏砚的手指就搭在他指节上。
她没说话，直接把烟按进旁边的玻璃烟灰缸，水痕洇湿了“程氏科技十周年纪念”的字样。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是谁？”他的声音很低，像被揉皱的纸。
苏砚抬头看他。
月光漫过他眉骨，把眼尾的红晕染得更淡了些。
她想起今早他翻遍办公室找分房协议时，也是这样的眼神——慌得像被抢了糖的小孩。
“知道。”她承认，“但我不能说。”她伸手勾住他小拇指，“前世我当特工的时候，局里有个传说。说有个代号S-02的‘影子特工’，专门在国际谈判里搅局。”她顿了顿，“直到三天前清理镜像模块，我才确定……”
“叮——”
程砚铮的手机突然震得差点掉下去。
他划开屏幕，瞳孔猛地收缩。
苏砚凑过去，只见程氏内部系统弹出猩红警告，背景是她前世穿国安制服的证件照，右上角的“磐石”代号还泛着旧时光的黄。
“姐姐，你以为这次赢了？”
机械音从手机扬声器里钻出来，苏砚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抓过程砚铮的手，发现他的掌心全是冷汗。
下一秒，照片下方浮出一行新字，每个字母都像被血泡过：“欢迎回来，S-01。”
窗外的桂树沙沙响，程砚铮的婚戒硌着苏砚的手背。
她望着屏幕里年轻的自己，突然想起前世牺牲前最后一幕——也是这样的机械音，在她耳边说：“你的S-02妹妹，会替你看顾这片星空。”
“砚砚。”程砚铮的声音哑得厉害，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不管S-01还是苏砚，我都要。”
手机屏幕突然黑屏。
苏砚摸出自己的手机，发现所有社交软件都在推送同一条新闻：“联合国人工智能道德监督小组紧急召开闭门会议，S-02现身？”
她望着程砚铮发紧的下颌线，轻轻碰了碰他的鼻尖：“程总，这次换我当需要被保护的那个，行不行？”
他低头吻她的时候，床头柜上的老闹钟“咔嗒”跳了一格。
23:59的数字在黑暗里发着绿光，像双不眨的眼。
而在某个看不见的云端，一串加密代码正顺着光纤奔涌：“目标确认，S-01已激活。启动‘星芒’计划第二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