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顶楼会议室的投影仪闪着冷光，苏砚把一沓企业名单拍在红木桌上。
“联电科技、华微制造、中芯材料。”她指尖点过三个红圈，“这三家上周刚被米国商务部‘建议’暂停和程氏合作。”
程砚铮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名单：“他们在等风向。”
“那我们就给他们造风。”苏砚抽出钢笔，在白板上画了个大圈，“中国芯出海联合行动——不是程氏求着他们活，是咱们绑在一条船上，谁先松绳子谁沉底。”
王景行抱着笔记本撞开门，衬衫第三颗纽扣歪到锁骨：“刚截获欧检通内部邮件！他们要在72小时内把星芒2.0的电路拓扑图卖给三家米国芯片厂。”
“来得及。”苏砚转着钢笔笑，“林疏桐那丫头昨晚蹲在联电楼下啃煎饼果子，刚套出他们老总的原话——‘程氏要是能拉来二十家企业联署，我们第一个签’。”
程砚铮低头翻手机，屏幕亮了又灭：“我爸当年带的研究生现在管着华微制造，十分钟前回了消息：‘程总说个数，我们跟’。”
“漂亮！”苏砚拍桌，惊得王景行的咖啡泼在键盘上，“现在缺个能镇场子的牵头人——李姨，您那老朋友该出场了吧？”
李婉如正端着青瓷杯喝玫瑰枸杞茶，闻言放下杯子：“半小时前给老周（国家科技发展基金会会长）发了微信，附了程氏近三年研发投入报表。他回了个‘？’，我补了句‘您当年在实验室啃冷馒头搞卫星芯片时，可没怕过谁’。”
“现在？”程砚铮看表。
“现在。”李婉如摸出珍珠手包，“他办公室的茶应该快凉了。”
研发部的灯光通宵亮着。
王景行扯松领带，盯着屏幕上跳动的代码：“飞鸽2.0的伪装模块能把星芒2.0的Id随机生成1024种，解析日志自动上传到国内五家云服务器——他们查一次，咱们存一次证据。”
苏砚蹲在他工位边啃三明治：“能扛住techLock的深度解析吗？”
“扛不住。”王景行敲下最后一行代码，“但能让他们查完发现——嘿，这芯片里藏着中芯材料的光刻胶参数、联电的封装工艺数据、华微的蚀刻机调试记录。全是咱们自己人东西，他们敢公开？告咱们？”他突然笑出声，“到时候全世界都得看他们吃瘪——想偷技术吧？偷了堆产业链日记！”
凌晨四点，林疏桐的直播间突然弹出红色标题：《“星芒”背后的技术战争》。
她没化妆，黑眼圈能装两斤煤，镜头后传来打印机的轰鸣：“各位现在看到的，是米国techLock公司近三年向欧检通支付的‘检测咨询费’账单——2.3亿美元，够买三艘航母。”
她举起一沓盖着各国采购商公章的纸：“印尼电信、泰国云网、马来西亚数据中心，总共17家海外客户给我发了联名信，说‘我们要星芒2.0，不要技术霸凌’。”
弹幕瞬间炸了：“林记者今晚别睡了！”“建议直接搬个行军床住直播间”“中国芯，不怕看！”
上午十点，国家科技发展基金会小会议室。
李婉如端着老周泡的碧螺春，语气比茶还凉：“您当年说‘卫星上了天，谁也卡不住咱们脖子’，现在芯片出不了海，算什么自主？”
老周推了推圆框眼镜：“半小时前，我让人把林记者的直播链接转给了商务部。”他敲了敲桌子，“下午三点，海关总署、工信部、商务部的人会开个‘临时茶话会’——主题？讨论‘如何优化高科技产品出口流程’。”
李婉如笑了：“您这茶，够浓。”
港口的风还是咸的，但探照灯底下多了二十家企业的红色横幅：“中国芯，一起闯！”“技术不设限，合作无国界！”
苏砚踮脚扯直程砚铮的领带：“昨晚联电老总打电话说，他们车间工人自发在包装箱上画了星星——说是‘星芒的芒，咱们的光’。”
程砚铮低头看她：“你昨晚没睡？”
“睡了啊。”她扒拉他西装口袋，摸出颗润喉糖塞自己嘴里，“在林疏桐直播间打地铺，听她念了半宿客户联名信——有个非洲小国的电信局长说，他们学校现在用星芒芯片给孩子们上编程课，说‘这是能教未来的东西’。”
货轮的汽笛响了第一声。
海关关长举着文件跑过来，额角冒汗：“程总，苏女士，出口许可批了！”他指了指远处，“欧检通的检测设备半小时前被拖走了，说是‘涉嫌商业间谍’。”
王景行举着手机冲过来：“飞鸽2.0传回数据了！欧检通最后一次解析记录是——”他故意拖长音，“他们技术员临走前在日志里写‘这芯片像块蜂窝煤，撬不开还硌牙’。”
众人哄笑。
苏砚望着货轮缓缓离岸，海风吹乱她的头发。
程砚铮伸手替她理了理，掌心贴着她耳后：“后悔吗？”
“后悔什么？”
“把分房协议塞碎纸机那天。”
苏砚转身勾住他脖子，在他耳边用摩斯密码轻说：“点、横、点、横——我、要、续、约。”
货轮消失在地平线时，林疏桐的消息弹出来：“东南亚线负责人说，那边港口已经挂起欢迎横幅了。”
程砚铮低头看表：“现在是2023年8月15日，上午10点17分。”
“记这干嘛？”
“记着。”他握她的手更紧，“等星芒3.0出海那天，咱们来对表。”
海平线上，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