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疏桐的摄像机还挂在脖子上，就跟着挤进了程氏的商务车。
沈知微攥着实验箱，指节发白：“那坐标是三十年前的废弃实验室，我查过，当年‘曙光计划’的核心数据全烧在里面了。”
“烧了？”苏砚把战术手套往兜里一塞，“那终端机的电源灯还亮着，怕不是鬼火？”程砚铮从车载冰箱摸出瓶矿泉水，拧开递过去：“是应急电源。老军工项目都配铅酸电池，埋地下十年还能蹦跶。”
“程总懂挺多啊。”林疏桐举着摄像机对准他，“平时偷偷研究这些？”
“程氏刚收购的老厂，图纸在我桌上堆了半周。”程砚铮推了推眼镜，“苏砚上周把咖啡泼上面了。”
“那叫战略润湿！”苏砚咬着煎饼果子扭头，“再说了，要不是我泼，你能发现图纸夹层里藏着周鸿业的境外账户？”
沈知微突然拽她袖子：“到了。”
废弃实验室的铁门挂着拇指粗的铁链，锈得能刮掉一层皮。
苏砚摸出钢丝钳，“咔嚓”剪断：“王景行说这地儿早被拆了，合着就拆了半面墙？”风灌进来，吹得墙角的破窗帘哗啦响。
林疏桐打了个寒颤：“这比我上次蹲守凶宅直播还渗人。”
“渗人？”苏砚踢开脚边的碎砖，“上个月在越南，我蹲过埋了三具毒贩尸体的地窖。”她手电筒扫过墙面——斑驳的石灰下，还能看见“科技报国”的红色标语。
沈知微突然停住：“那边！”
墙角的水泥台上，一台老掉牙的终端机蹲在积灰里。
电源灯绿莹莹的，像只醒着的眼睛。
“这是曙光γ型。”沈知微凑近，声音发颤，“我在文献里见过，2005年特供绝密项目的机型，全球就造了十台。”
“十台？”林疏桐举着摄像机拍特写，“那这台怕不是成精了，十年没断电？”
“铅酸电池。”程砚铮蹲下来检查终端机背面，“藏在水泥台里，隔绝了空气，寿命能撑二十年。”他抬头看苏砚，“要试试？”
苏砚摸出战术刀挑开终端机后盖，扫了眼线路：“没装炸弹，就是灰多点。”她冲沈知微点头，“上你的芯片。”
星芒芯片插进卡槽的瞬间，终端机发出“嗡”的蜂鸣。
雪花屏闪过，一行字慢慢爬出来：“若你看到这段话，请相信你的过去不是终点。”
苏砚的手指猛地攥紧。
这字体她太熟了——前世在缅甸雨林的临时帐篷里，她趴在行军床上写的。
那时子弹在头顶飞，她给国安局发完最后一条加密信息，顺手在日志末尾补了这句。
“不可能……”她喉咙发紧，“我明明只发给了局里……”
“但它出现在了这里。”程砚铮的声音就在身后，带着点发烫的温度，“沈知微，查代码来源。”
沈知微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弹出一串乱码：“认证标识……是光之眼的暗网签名！”她抬头，眼睛瞪得溜圆，“你的重生……可能不是偶然。是他们设的局！”
实验室突然响起电流杂音。
程砚铮的笔记本电脑“叮”地弹出新邮件——国安局内部档案库的访问记录。
他快速点开，瞳孔骤缩：“苏砚牺牲当天的行动记录里，有段未公开的加密通话。拨号人Id是……”
“project Light-Eye。”苏砚替他说完，声音冷得像冰锥，“光之眼。”
终端机屏幕再次闪烁，跳出一行血红色的字：“欢迎回家，磐石。”
苏砚的太阳穴突突跳。
“磐石”是她的特工代号，前世最后一刻，她抱着芯片资料滚下悬崖，耳边还响着队友的嘶吼：“磐石！坚持住！”
“好啊。”她突然笑了，从战术背心口袋里摸出个银色U盘，“既然请我回家，总得带点伴手礼。”U盘插进终端机，“这是我十年整理的作战日志，光之眼在三十七个国家的窝点坐标、十二起商业诈骗的证据链，全在里面。”
“要黑进他们核心网吗？”程砚铮已经摸出手机，指尖悬在键盘上。
“不用。”苏砚拍开他的手，“你负责把星芒芯片的量产线再加两条——我要让他们的陷阱里，全是咱们的货。”
沈知微突然喊：“终端在自动备份！它把你的日志……传给了所有关联节点！”
林疏桐举着摄像机狂按快门：“这波叫反向投喂，懂不懂？”
终端机的电源灯“啪”地灭了。
屏幕最后闪过一行小字，快得像道闪电：“2025全球科技峰会，我们等你。”
苏砚摸出手机看日期——2025年5月18日，峰会开幕的日子，只剩三个月。
她转头看向程砚铮，他正弯腰捡地上的芯片，西装裤管沾了灰。
“程总。”她喊。
程砚铮抬头，镜片后的眼睛映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怎么？”
“等峰会那天。”苏砚勾住他领带，把人拉低半寸，“我要在颁奖台上，给你扎个歪歪扭扭的领带。”
程砚铮耳尖发红，却没躲：“先把你藏在碎纸机里的分房协议找出来。”
林疏桐的摄像机“咔”一声——这画面，够她发十个头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