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刺得人耳膜发疼。
赵泽宇拽着陈启明的后衣领从黑暗里拖出来时，那男人眼镜歪在鼻梁上，却笑出了声。
“跑什么？”苏砚用战术刀抵住陈启明颈侧，“刚才往安全通道钻得比兔子还快。”
“我要是不跑，怎么引他出来？”陈启明指了指赵泽宇别在腰间的配枪，突然抬手扯开衣领。
一枚拇指盖大的微型芯片顺着锁骨滑出来，“给你的，投名状。”
程砚铮接过芯片时指尖发颤——他认得出这纹路，和程氏实验室保险柜里那半张“星芒芯片”残图严丝合缝。
“你怎么会有这个？”他声音发紧。
陈启明撩起左手臂，青白皮肤下一行刺青泛着青灰：“2010年7月13日。”他扯动嘴角，“我是‘曙光计划’第二代继承人，十岁就被送进实验室当活体密钥。后来才知道，那些老头把我爸的材料学论文改得面目全非，拿我们当棋子养。”
苏砚突然想起前世，那个在美国听证会举着“国产材料数据造假”报告的男人。
她捏紧芯片，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所以你叛逃？”
“叛逃？”陈启明突然笑出声，“我连叛逃资格都是他们给的。”
金属摩擦声从主机房角落传来。
沈知微裹着黑风衣从阴影里走出来，手机屏幕亮着，刺耳的录音炸开——
“陈博士，星芒项目的进度需要放缓。”
“明白，周老。我会在材料配比里动些手脚。”
“够了。”苏砚打断录音，刀尖抵住沈知微手腕，“你什么时候跟进来的？”
“从你们拆了我三个无人机的时候。”沈知微甩开她的手，指甲在陈启明额角划出红痕，“他早该在三年前的爆炸里死透。现在突然跳出来当英雄？”她盯着程砚铮怀里的硬盘，“程总，你该查查他电脑里的‘临时文件’——”
“不用查了。”陈启明突然扑向主机终端，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我给你们看个好东西。”
蓝色数据流在屏幕上炸开。
苏砚凑近，瞳孔骤缩——那是二十张标注着日期的行动清单，从2016年“新能源骗局”到2023年“人工智能算法剽窃案”，每个节点都和前世程氏吃过的亏严丝合缝。
“最后一条。”陈启明按回车。
2025年11月28日 全球科技峰会
目标：清除星芒芯片，重启曙光计划
程砚铮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突然抓住苏砚的手腕，掌心烫得惊人：“他们要在峰会上......”
“所以我才偷硬盘。”陈启明扯下眼镜揉了揉眼，“星芒的原始数据在里面，他们改不了。”
沈知微的冷笑突然响起。
苏砚转头时，正看见她的指尖悬在主机终端一个红色按钮上方。
那按钮小得像颗痣，藏在密密麻麻的接口里。
“沈知微你敢——”赵泽宇扑过去时带翻了椅子。
“敢什么？”沈知微歪头，指尖落下前突然冲苏砚笑，“你以为陈启明真那么干净？他给你的芯片......”
“叮——”
红色按钮被按下的瞬间，整栋楼的灯光骤灭。
苏砚摸黑拽过程砚铮往门口跑，后背突然被人撞了个踉跄。
是陈启明，他把硬盘塞进她手里，声音混着警报声刺进耳朵：“去查芯片里的隐藏分区！记住，2025年11月28日......”
通道里传来玻璃碎裂声。
苏砚战术手电的光扫过墙面，照见沈知微的影子一闪而过，她耳边还响着那女人最后的话：“等着收尸吧，你们的星芒......”
程砚铮突然拽她往右转。
苏砚撞进他怀里时，闻到熟悉的雪松香水味。
他低头在她耳边说：“刚才陈启明说的‘回家’，我改主意了。”
“改什么？”苏砚反手扣住他后腰。
“改成——”程砚铮的呼吸扫过她发顶，“回我们的战场。”
主机房方向传来重物倒塌声。
苏砚摸出战术刀别在袖口，借着程砚铮手机的光看见，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突然开始闪烁。
那红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很轻，很慢，像有人正把一张写满阴谋的网，悄悄撒向2025年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