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部落的染血掌印还在循环中心的猛犸象皮契约上散发着铁锈般的微腥气，联盟的“环保新纪元”就在一片鸡飞狗跳中拉开了序幕。
石锤拄着他那根象征威严的“磐石柱”，铜铃大的眼睛瞪得溜圆，如同最挑剔的监工头子，在熔炼区里来回巡视。他那双能生撕熊罴的大手，此刻正捏着一小块沾着可疑黄绿色黏液的兽皮碎片，指尖几乎要把它捻成灰。
“这他娘的算哪门子‘可回收’？！”他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咆哮，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旁边一个灰岩战俘工匠的脸上，“老子契约上写得清清楚楚！‘蓝桶’里只能放干净的、能再造的宝贝！这玩意儿！闻闻！一股子沼液发酵过头的馊屁味！还沾着不知道哪个崽子啃剩的烂果核！谁扔的？！给老子滚出来！今晚‘绿桶’坑归你掏！掏不干净别想吃饭！”
被吼的战俘工匠是个新来的燧石部落青年，叫“砾”，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打磨到一半的黑曜石刮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周围其他正在分拣矿石、捶打兽皮的工匠们，无论石穴本族的还是灰岩的战俘，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手上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生怕被首领那能喷火的目光燎到。
“石锤爷爷！石锤爷爷！”一个清脆又带着点焦急的小奶音炮弹般冲了过来。小草果脖子上套着她那标志性的、点缀着小野花的“督查勋章”草环，胸前挂着哥哥阿果留给她的宝贝小账本，小短腿跑得飞快，脸蛋红扑扑的。“砾叔叔不是故意的！他他刚来，还没学会看图！阿果哥哥说，新来的要要‘实习期’！犯错可以原谅一次！扣扣五分！罚他画十遍‘蓝桶’图谱！”她小大人似的仰着头，努力模仿着哥哥平时“执法”的语气，但大眼睛里全是“求放过”的恳求。
石锤巨大的鼻孔里喷出一股灼热的气流，低头看了看还没他膝盖高的小豆丁，又瞥了一眼地上那块散发着馊味的兽皮，再看看吓得快尿裤子的砾。他巨大的眉头拧成了两股粗壮的麻绳，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行！看在你这小督查的面子上！五分！十遍图！再让老子看见一次，直接塞‘红桶’洞里去跟灰眼老毒虫作伴！”
砾如蒙大赦，差点瘫软在地，被旁边一个年长的灰岩工匠赶紧扶住。小草果则高兴地拍着小手，掏出小炭笔，踮着脚在账本上歪歪扭扭地记录：“位置：熔炼区蓝桶边。事件：砾叔叔错扔臭臭皮。处理：扣5分，罚画图十张。备注：小草果求情成功！加一分！（给自己）”
熔炼区的角落里，光线被堆积的矿石和半成品工具遮挡，显得格外昏暗。石轮枯槁的身影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他蹲在地上，面前摊开几块锈迹斑斑、形状扭曲的金属碎片——那是报废的青铜矛头、断裂的匕首，还有几片不知从哪个铁皮乌龟（清理drone）残骸上剥落下来的、材质不明的暗沉金属板。他枯瘦的手指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在一块边缘带着锯齿状撕裂痕的暗沉金属板上反复摩挲、敲击，浑浊的眼睛在昏暗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痴迷的微光。嘴里还念念有词，声音沙哑低沉：“脆太脆熔了杂质太多像掺了沙子的泥巴直接锻打？不行韧劲不够一掰就断废物！都是废物！”他枯瘦的手指狠狠抠了一下金属板边缘锋利的毛刺，指腹瞬间被划开一道小口子，渗出血珠，他却浑然不觉。
“废物？”一个带着浓重鼻音、充满好奇的小脑袋突然从旁边一堆废弃的青铜锭后面探了出来。阿果小脸上蹭着几道黑灰，大眼睛亮得惊人，胸前挂着的“月光水精”谐振片皮囊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他刚从外面溜达回来，怀里还宝贝似的抱着他那架经过西南之行洗礼、兽骨框架上多了几道深刻爪痕的“寻宝骨头大将军”。“石轮爷爷！你又在跟‘垃圾’说话啦？”小家伙毫不见外地凑过来，蹲在石轮旁边，好奇地看着地上那堆破铜烂铁。
石轮被吓了一跳，枯槁的身体猛地一颤，深陷的眼窝里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想用身体挡住地上那堆他视为“研究材料”的废品。他认得这小祖宗，首席少年监察员，“垃圾精”头子！被他盯上准没好事！
“没没什么阿果总监”石轮的声音干涩，带着长期沉默的僵硬，“就是看看这些破烂”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想把那几片暗沉金属板藏起来。
“破烂？”阿果的小眉头皱了起来，小脸上一副“你侮辱我专业”的严肃表情，“石轮爷爷！联盟公约说了！‘蓝桶’里的都是‘可回收’的宝贝！不是破烂！它们只是只是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熔炉！”他伸出小手指着地上扭曲的矛头，“你看这个！它以前肯定是个厉害的矛矛！捅过好多坏蛋！现在退休啦！要送它回炉，变成新的矛矛！或者变成导线！给‘屁屁机祖宗’传‘神气’！”他又指向那片暗沉金属板，“这个丑丑的，硬硬的！虽然阿果不认识，但肯定是‘可回收’！说不定能打成特别结实的盾牌！挡住铁皮乌龟的‘光绳子’！”
小家伙的童言稚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像一把小锤子，轻轻敲在石轮那颗被失败和战俘身份冰封的心上。他浑浊的眼睛看着阿果那认真的小脸，又低头看看地上那堆被他判了“死刑”的金属废料。一丝极其微弱、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念头，如同沉渣泛起：也许这小东西说得对？它们只是迷路了？
就在这时，阿果的小鼻子突然抽动了几下，小脸瞬间皱成一团：“咦？什么味道？臭臭的！像像坏掉的沼液蛋！”他警惕的小眼神像探照灯一样在石轮和他脚边的废料堆里扫视。
石轮心里“咯噔”一下！坏了！刚才太专注，忘了处理那几块从报废的“绝缘兽皮”鞣制槽里捞出来的、沾满了失效“神气”油脂和金属碎屑的抹布！那玩意儿混合发酵后的味道，简直堪称生化武器！他枯槁的脸瞬间变得比地上的锈铁还难看，下意识地想把脚边一个鼓囊囊的、散发着不祥气味的破旧兽皮袋踢到矿石堆后面去。
“啊哈！找到啦！”阿果的小眼睛何其尖利，瞬间锁定了目标！小家伙如同发现了重大污染源的猎犬，小脸兴奋得通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间那个宝贝小皮囊里掏出一个鸽子蛋大小、用多层坚韧鱼鳔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圆球——正是他的“防狼臭臭弹”改良版！他小手用力一扬，嘴里还煞有介事地喊着：“‘红桶’封印！臭臭退散——！”
嗖！
那枚散发着“醇厚”沼液气息的臭臭弹，划出一道精准的抛物线，越过石轮下意识抬起的枯瘦手臂，“噗”的一声，不偏不倚，正砸在那个散发着恶臭的破兽皮袋上！
砰！
一声闷响！紧接着——
嗤——！！！
一股浓烈到足以让石穴最强壮的战士瞬间晕厥的、混合着腐烂沼液、过期油脂和金属腥气的超级恶臭，如同被释放的地狱瘴疠，猛地从那爆开的兽皮袋中喷薄而出！瞬间席卷了整个熔炼区的角落！
“呃呕——！”离得最近的石轮首当其冲，枯槁的身体猛地一僵，深陷的眼珠瞬间暴突，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破风箱被捏住的干呕声，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哇！好臭！比一百个茅坑还臭！”阿果也被这升级版的臭气熏得小脸煞白，大眼睛里瞬间涌上生理性的泪水，小手死死捂住口鼻，连连后退。
这股惊天地泣鬼神的恶臭，如同在熔炼区投下了一颗臭气弹，瞬间引发了巨大的骚动！
“呕——！什么味儿？！谁把‘绿桶’坑炸了？！”
“天杀的！是阿果总监的‘红桶封印弹’！快跑！”
“我的眼睛！辣！辣眼睛！”
工匠们丢盔弃甲，捏着鼻子疯狂逃窜，场面一度混乱不堪。连远处正在用特制青铜刷子刷洗一块巨大兽皮的火锤都闻风丧胆，黑铁般的脸瞬间绿了，拎着刷子就跑：“草叶！草叶救命！快拿‘月光草’汁！要浓的！熏死老子了！”
混乱之中，谁也没注意到，被臭气熏得几乎昏厥的石轮，在仰面倒下的瞬间，枯瘦的手掌下意识地在旁边一堆杂物里乱抓，试图稳住身体。他指尖猛地碰到一个冰冷、沉重、边缘锋利的硬物——正是他刚才研究的那块带着锯齿状撕裂痕的暗沉金属板！
巨大的冲击力带着他枯槁的身体重重砸在坚硬的地面上，那块被他抓在手里的金属板，也随着惯性，狠狠砸在了旁边另一堆废料上——那是一堆报废的、被敲得奇形怪状的青铜小件，还有几块从“闪电屁屁机”基座上替换下来的、布满蚀孔和能量灼烧痕迹的散热铜片！
铛——嗤啦——！！！
一声刺耳无比的金铁交鸣混合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猛然炸响！甚至盖过了现场的混乱！
石轮被震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但他浑浊的眼睛，却在烟尘和尚未散尽的恶臭中，死死地、难以置信地盯住了自己手中那块金属板砸落的地方！
只见那块边缘锋利的暗沉金属板，如同最狂暴的碎骨锤，竟硬生生地将一块厚实的、布满蚀孔的报废散热铜片从中劈开了一道狰狞的裂口！更令人惊骇的是，在裂口的两侧边缘，那些原本锈蚀、布满蚀孔、被视为彻底报废的铜质部分，在巨大的冲击和挤压下，竟然被强行压合、粘附在了暗沉金属板的锯齿边缘上！形成了一层极其致密、闪烁着奇异金属冷光的“镀层”？！
这意外的、由一枚“臭臭弹”引发的“惨案”，让石轮枯槁的大脑如同被一道狂暴的闪电劈中！之前无数次的失败尝试、阿果关于“迷路宝贝”的童言、还有眼前这暴力融合的奇异景象瞬间串联、碰撞、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火花！
“压压合不是熔！不是锻！”石轮干裂的嘴唇哆嗦着，沙哑的声音带着破音的颤抖，如同梦呓，“废物废物压废物也能变强？！” 他枯槁的手指不顾恶臭和地上的污秽，颤抖着摸向那处奇异的金属结合部。冰冷、致密、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超越单一材质的坚韧感！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想法，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思维！
---
“所以你就用这堆‘蓝桶’里的破烂，”石锤巨大的身躯站在那堆“凶器”旁边，巨大的脚掌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残留的、令人作呕的污渍和金属碎屑，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石轮手里那块“凶器”——那块边缘带着锯齿、此刻粘附着致密铜“镀层”的暗沉金属板，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被臭气熏出来的暴躁，“砸吧砸吧就弄出了这玩意儿？” 他巨大的手指指了指旁边一块被劈开、边缘呈现出奇异融合状态的报废散热铜片。
石轮枯槁的身体站得笔直，尽管脸色依旧苍白，残留着被臭气袭击的痕迹，但深陷的眼窝里，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火焰。他双手捧着那块“凶器”金属板和“受害”铜片，如同捧着稀世珍宝，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甚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亢奋：
“是！首领！不是熔！不是锻！是是‘压合重生’！”他枯瘦的手指激动地指点着结合部，“您看！这块‘黑铁’（他给那暗沉金属板起的名字）！硬！脆！单独熔炼杂质多！难成型！直接锻打容易裂！废物！”
他又指向那报废铜片：“这个！被‘神气’烧蚀过！孔多！像烂木头！强度低！也是废物！”
“但！把它们像像捣烂的果泥和硬果核用力用力砸在一起！”石轮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枯槁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黑铁’的硬撑住了！铜的软填满了孔！压紧了！粘牢了！变成变成新的‘骨头’！比原来的‘黑铁’韧！比原来的烂铜硬十倍！百倍！”
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爆发出惊人的亮光，死死盯住石锤和林夏：“首领！女神！这法子能用！专门对付对付那些熔不了、锻不动、像茅坑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的金属垃圾！把它们压碎了！按需要像捏泥巴一样重新‘粘’成有用的新东西！省火！省力！省矿石！废物真能变宝！”
巨大的信息如同投入滚油的冰块，在熔炼区尚未散尽的“余韵”中瞬间炸开！周围的工匠，无论是石穴本族的还是灰岩战俘，全都目瞪口呆！火锤黑铁般的脸上肌肉狠狠抽动，布满老茧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胡子；草叶刚刚端来准备给石轮压惊的“月光草”安神汁都忘了递出去。
废物压废物，变废为宝？这老石轮莫不是被阿果的臭臭弹熏坏了脑子？
“压压合重生？”石锤巨大的眉头拧成了铁疙瘩，巨大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显然也被这匪夷所思的说法冲击得不轻。他巨大的铜铃眼转向林夏，带着询问：“女神这老东西说的是人话吗？这堆破烂真能这么玩？”
林夏幽蓝的机械左眼光芒平静地扫过石轮手中的“标本”，冰冷的扫描光束如同实质，反复穿透那奇异的金属结合部。
【目标：未知合金（主要成分：铁70%，铜20%，未知惰性金属10%）与劣质铜（cu，纯度65%）冲击复合体】
【结合方式：高压冷焊+机械嵌合】
【微观结构分析：界面存在原子级扩散结合强度超越单一母材】
【判定：原始高效金属废料再生技术】
【命名建议：金属冷压重生法（“垃圾粘合法”）】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意识深处响起，带着一丝逻辑认可？
“技术可行。”林夏冰冷的金属音清晰地响起，肯定了石轮这由“臭臭弹”意外催生的疯狂想法，“‘垃圾粘合法’命名通过。”
“垃圾粘合法？”石锤巨大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这名字怎么听都透着一股子阿果式的味道。他巨大的手掌猛地一拍大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震得地上的金属碎屑都跳了跳：“好！管他娘的叫粘合还是重生！废物能变宝！就是好法子！石轮！你这老东西脑子没被熏坏！立大功了！”
巨大的肯定如同甘霖，瞬间浇灌了石轮干涸的心田。他枯槁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起来，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战俘的身份，实验失败的阴霾，被轻视的屈辱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声“立大功”冲淡了些许。
然而，这激动并未持续多久。
一个冰冷、带着明显灰岩口音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般，在人群外围响起：
“哼！立大功？一个战俘？靠一枚臭气弹和瞎猫碰死耗子的运气？”灰岩部落此次派驻联盟的工匠代表——“岩刺”，一个身材精瘦、眼神如同淬毒匕首的中年男人，抱着双臂，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诮，从人群后踱步而出。他的目光如同刮骨钢刀，扫过石轮枯槁的脸和手中那块“粘合金属”，最终落在石锤身上。
“石锤首领，契约可说了，技术共享，成果联盟共有。石轮一个燧石部落送来的战俘，他的命都是联盟的，他弄出来的这点‘粘垃圾’的把戏，自然也归联盟所有。怎么？难道还要给一个战俘发勋章不成？”岩刺的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清晰地钻进在场每一个灰岩战俘工匠的耳朵里。他身后跟着的几个灰岩工匠，眼神也变得复杂起来，有羡慕，有嫉妒，更深的是一种被“背叛”的冰冷敌意。
“岩刺！你放什么屁！”火锤第一个炸了，黑铁般的脸庞涨得通红，完好的手臂指着岩刺的鼻子，“石轮现在是为联盟干活！他的法子能省下多少矿石？省下多少‘神气’？这是实打实的大功！跟他是战俘有个屁关系！”
“就是！”阿果也气鼓鼓地跳了出来，小脸涨红，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兽，挡在石轮身前，小手指着岩刺，“岩刺坏蛋！石轮爷爷的‘垃圾粘合法’是宝贝！联盟公约说了！谁立大功，谁就能得亮闪闪的‘环保小星星’（他对环保勋章的称呼）！战俘怎么了？战俘立功也能得！小草果！记下来！岩刺叔叔污蔑功臣！扣扣二十分！罚他扫一个月茅坑！不！扫三个月！”
小草果立刻掏出小账本，小炭笔唰唰记录，奶声奶气但异常认真地宣布：“记下啦！岩刺叔叔，坏话！扣二十分！罚扫茅坑三个月！”
周围的石穴工匠和部分灰岩战俘也发出了不满的嗡嗡声。岩刺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如同吞了只苍蝇，他没想到这小崽子搬出公约来，还直接给他扣分处罚！他阴冷的目光扫过阿果和小草果，最终又钉在石锤身上，带着挑衅：“首领，联盟初立，规矩为重。若开了战俘也能凭‘运气’得勋章的例，灰岩的兄弟们怕是心里难服！其他部落又会怎么看？”
石锤巨大的身躯如同沉默的山岳，古铜色的脸庞在“白炽小太阳”的光芒下明暗不定。他锐利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激动的火锤、气鼓鼓的阿果、一脸认真的小草果、眼神复杂的灰岩战俘们，最后落在脸色惨白、身体微微颤抖却依旧挺直脊背的石轮身上，以及他手中那块象征着废物新生的奇异金属。
熔炼区的空气，再次凝固。联盟契约的光辉之下，战俘的功勋与部落的隔阂，如同冰冷的暗礁，悄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