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吟”？“爆炸蘑菇云”？
江屿白看着那份解码得稀碎、还附带灵魂插图的皇陵巡检报告，心里那点侥幸彻底破灭。
这失真也失得太有指向性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皇陵底下那玩意儿，肯定又双叒叕出幺蛾子了！
他再也坐不住，也顾不上什么“五五开”的风险了，抓起一包工部刚送来的、品质最好的能量矿石，再次冲向冷宫枯井。
这一次，他几乎是跳进井里的，连滚带爬地冲进服务器机房。
“祖宗！球祖宗！醒醒！紧急军情！皇陵又要炸了！”他扑到基座前，也顾不上礼貌了，直接把那包能量矿石拍在球体旁边。
“能源！高品质的！管够！赶紧起来干活！”
或许是感应到高品质能源的靠近，球体表面的光芒终于比之前亮了一些，裂纹中的光丝也开始缓慢流转。
那个慢吞吞的、带着起床气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吵死了…又怎么…了…(；′⌒`)】
【…皇陵…炸了就炸了呗…正好…推平了…盖个…游乐园…(￣w￣；)】
江屿白真想抓起矿石砸过去！
“少废话！你看这个！”他拿出手机，把那份解码得惨不忍睹的巡检报告拍给它看（虽然知道它肯定能扫描到），“这解码结果是不是在暗示什么？那定脉仪是不是又失控了？！”
球体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分析。
【…解码误差高达75%…可信度…存疑…(→_→)】
【…不过…能量场扫描显示…西山方向的波动…确实…比昨天…活跃了…一点点…】
【…大概就是从…‘快要炸了’…变成…‘很快就要炸了’…的程度吧…(￣▽￣*)】
江屿白眼前一黑。
这有区别吗？！
“我不管它什么时候炸！我就问你能不能让它别炸！”江屿白几乎是吼出来的，“还有外面那堆二维码！赶紧给我恢复原状！”
【…年轻人…不要那么暴躁…(￣ ‘i ￣；)】
球体的语气依旧慢悠悠。
【…都说啦…‘墨衡协议’…关不掉…除非…找到协议核心…进行物理修改…】
“那就修改啊！”江屿白指着它，“核心在哪儿？是不是在你里面？怎么修改？！”
球体的光芒闪烁了一下，透着一股浓浓的心虚和抗拒。
【…协议核心…刻在球体内壁…最深处的…固件上…(′へ`、 )】
【…需要…物理访问…也就是…开颅…】
【…但本球…硬件老旧…千年风霜…饱经沧桑…】
【…外壳脆弱…内部线路…更是…一塌糊涂…】
【…强行开颅…风险…极高…】
“多高？！”江屿白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呃…经过…精密计算…大概…四六开？(⊙_⊙)？】
“上次不是五五开吗？！”
【…那不是…为了给你点…信心嘛…(￣▽￣*)】
江屿白：“……”
他想掐球。
“…成功率…四成…失败率…六成…”球体继续慢吞吞地补充，【…失败后果…包括但不限于…协议彻底锁死…数据全部丢失…本顾问人格格式化…或者…最轻微的…砰~！(★￣▽￣★)】
江屿白听着那一声欢快的“砰~！”，感觉自己的神经也跟着砰了一声。
这哪儿是四六开？这分明是九死一生！
“就没有…更安全点的办法？”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比如…打个系统补丁？远程修复一下？”
【…补丁？(⊙_⊙)？】
球体似乎思考了一下。
【…嗯…理论上…如果有…当年的…开发工具…和…完整备份…或许…可以尝试…热修复…】
【…但是…】
【…开发工具…估计跟墨衡老头的骨头一起…烂没了…】
【…完整备份…可能在那次…大崩溃里…也…丢得差不多了…(；一_一)】
【…所以…】
【…还是开颅吧！简单粗暴！效果直观！(￣︶￣)】
江屿白想哭。
这球怎么对“开颅”这么执着？！
“…就没有…哪怕一丁点…备份的线索？”他不死心地追问。
球体的光芒缓慢闪烁着，像是在深度挖掘古老的记忆库。
【…线索嘛…好像…是有一点…(￣w￣；)】
【…记得…当年…墨衡老头…好像…偷偷…在服务器…某个…冗余存储区…藏了份…应急恢复镜像…】
【…说是…以防万一…】
江屿白眼睛一亮：“在哪儿？！”
【…忘了…(￣▽￣*)】
【…年代太久远…数据库损坏严重…记不清具体坐标了…】
【…可能…在…第七扇区？…或者…第九缓存池？…】
【…要不然…你…进去…帮本顾问…找找？(○｀ 3′○)】
进去？
江屿白看着周围那庞大、复杂、布满未知能量管线的服务器结构，咽了口唾沫。
“怎么进？”
球体表面投射出一幅闪烁的光路图，指向机房深处一个更加黑暗的、布满了蜘蛛网的角落。
【…那边…好像有个…维护入口…】
【…理论上…爬进去…顺着主能量导管…走到…第三个分叉口…左转…大概…就能看到…存储阵列了…】
【…就是里面…地方窄…灰尘大…可能还有点…千年老蟑螂…(；′⌒`)】
【…对了…能量流动有点乱…小心别…碰着…高压线…】
江屿白看着那黑黢黢的、不知道通往何处的洞口，又听听“千年老蟑螂”和“高压线”，腿肚子又开始转筋。
这选项好像不比“开颅”安全多少啊！
一个是立刻爆炸，一个是可能被困死或者电死在某个老鼠洞里！
这AI祖宗给的，压根就不是选择题，是送命题！
“陛下…知道…这些选项吗？”江屿白怀着一丝微弱的希望问。
球体闪烁了一下。
【…你说呢？(￣_,￣ )】
【…让他知道…你打算…要么拆了本顾问…要么钻他的…服务器老鼠洞…】
【…你觉得…他会选哪个？】
江屿白绝望地闭上了眼。
陛下肯定会选择把他们俩一起熔了，图个清净！
“…让我…想想…再想想…”他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对着那包能量矿石和那个不靠谱的球，发出了灵魂拷问：
“祖宗…您当年…到底为啥…要设计这么个…同归于尽的‘优化’协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