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的答辩结束，全场寂静了两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评委席上，邓院长率先站起身，脸上满是赞许，“赵羽卿同学的论文逻辑严谨、实操性强，面对质疑时的从容与专业，远超同龄学生，我给满分！”
其他评委纷纷附和，连方才发难的几个教授，也不高不低的给了中间分。
赵羽卿微微颔首致谢，转身离场时，早就结束的钟淮序在外等候。
一身熨帖的白衬衫，指尖捏着支未拆封的钢笔，静静等候在那里。
见她出来，他迎上前，“卿卿，恭喜。”声音温润，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答辩很精彩，刚才在门外都听到了。”
赵羽卿挑眉，接过他递来的钢笔，笔身冰凉顺滑，是她惯用的牌子，“你倒会赶巧。”
“特意等你。”钟淮序笑了笑，话锋自然转开，“卿卿，你在海市，是不是认识什么人？”
赵羽卿挑眉，“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上次跟杜家的合作黄了之后，海市有人抛了橄榄枝过来。”
“是浮光录。”他们开出的条件比杜家优厚太多。
赵羽卿的手机震动，她看了眼，是妈妈在问她怎么还不下去。
不高不低的嗯了一声，像是回应。
“谢谢。”钟淮序郑重道谢。
“是我的原因害你们合作出问题，应该的。”不管他们后面能不能合作，她的事到底是个诱因，给他们点补偿是应该的。
再说了，妈妈留给她的东西，随她怎么用。
“很贵重。”钟淮序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
“我们当初为了拿下浮光录的合作条件，奔走了近半年，最后还是因为多方掣肘错过了。”
赵羽卿淡淡点头，指尖捏着那支钢笔，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确实。”
她没多言，没打算将底牌交出。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走廊的光线渐渐明亮，楼下的喧嚣声也清晰起来。
刚走到教学楼门口，就见他们几个早已在树下等候。
原本还算松弛的氛围，在瞧见两人并肩走来的瞬间，骤然变得微妙起来。
江柏易原本倚着树干的姿势瞬间站直，眼神直直盯着钟淮序，像是在审视什么不速之客。
他初跟赵羽生，宋玉，宋珏几人轮流接送赵羽卿，就是为了防这小子。
没想到千防万防，这小子还是凑到她面前。
赵翎清抱臂而立，眉梢挑着几分玩味，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带着点看好戏的锐利。
就连一向沉稳的赵羽生，也微微蹙了蹙眉，周身的气场不自觉收紧。
唯有宋玉，依旧站在稍远些的地方，目光落在赵羽卿身上时，依旧带着温柔，漫不经心的扫了眼钟淮序，后又将视线放回她身上。
他并没有把钟淮序放在眼里。
空气里仿佛弥漫着无形的硝烟，几个男生之间像是领地被侵袭，默契的带着警惕。
赵羽卿被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氛围弄得一愣，随即想到当初他们的专车接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几位，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江柏易眼神像雷达般锁定钟淮序，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钟小少爷倒是会找机会。”
赵羽生抱臂而立，“卿卿快过来。”
赵翎清倒是没说话，因为他直接动手，把妹妹拉了回来，护在身后。
妹妹被带回安全地带。
然后，三个男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钟淮序身上，像是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像要刺穿他。
这几道目光毫不遮掩，仿佛要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个透彻，连一丝多余的心思都藏不住。
空气瞬间凝固，连周遭的香樟叶都似停了晃动，只剩下几人之间暗涌的张力。
钟淮序却依旧从容，只是眼底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对着赵羽生颔首示意，“赵总放心，只是刚好碰到，和卿卿提了句合作的事，没有别的意思。”
他没再靠近，也没多余辩解，识趣地往后退了半步，姿态谦和却不失分寸，“既然卿卿这边有人照顾，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便转身离去，没给几人发难的机会。
江柏易看着他的背影，嗤了一声，“算他识相。”
赵翎清眼神更是危险，“没安好心！”
一个个的尽盯着他妹妹。
这话像是说到了江柏易心坎里，他立刻附和，“就是就是，当初就是怕他对妹妹下手，我们都专车接送卿卿。”
赵羽生没说话，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周身的冷气压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在生气。
在他们对外时，宋玉那个狗东西炸了后方。
他把赵羽卿牵走了！
赵翎清总算反应过来，看着后面给妹妹递水的家伙。
他磨了磨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咬牙切齿，“王八蛋！”
赵羽生难得回应他一次，“狗东西！”
两个护妹狂魔难得达成一致，周身的低气压几乎要把空气冻住。
跟在最后的江柏易，看着前面两人咬牙切齿的模样，又瞥了眼宋玉那副得手后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悄悄在心里给兄弟点了个赞。
但面上还要附和这两个妹控，“就是！太不地道了！”
车上的几人看他们这么久不上车。
季枫月喊了一声，“卿卿？”
听到妈妈的呼唤，声音清脆又带着点雀跃，“妈妈！我来啦！”
大小姐将水杯往宋玉怀里一推，就往车上奔。
宋玉看着空落落的掌心，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手腕的温软，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却很快敛去，转身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后面的赵羽生、赵翎清易见状，快步跟上。
兄弟两路过宋玉时还故意撞了几下。
哪怕宋玉早有防备也被赵翎清撞得一个踉跄。
赵羽生没撞到，又默默退了两步，重新撞上。
宋玉手上的水都洒了点。
忍不住嘴角抽搐，骂了一声赵羽生，“幼稚！”
赵羽生不语，又撞了一下。
江柏易在后面看得直乐。
快步跟上，“阿玉，你这路不好走啊。”
如果忽略他话中的幸灾乐祸，或许勉强算关切。
宋玉怎么不知道，他长长的叹气，“嗯。”
出师未捷身先死。
主角还不知道，主角团已经把她护得紧紧的了。
宋玉落后几步，还没靠近车边，那辆加长版劳斯莱斯已然引擎轰鸣，车轮卷起细碎的光影，径直扬长而去。
车窗里，还能瞥见赵羽卿探出来的半个脑袋，想跟他们打招呼，却又被赵翎清摁了回去。
望着远去的车子，江柏易的笑声更大了。
“走吧，我们去餐厅，说不定阿生还能让你入个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