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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灯光不知何时变得更暗了,像有人悄悄调低了亮度,又或许是夜更深了,连光线都感到了疲惫。

沈晗记不清自己又喝了几杯,只记得苏雨薇也要了酒,两人从最初的拘谨到后来的畅谈,像两株在暗夜里偶然相遇的植物,各自伸展枝叶,发现竟能听懂彼此的语言。

她说她也在逃避一桩家族安排的联姻,对方是某个家族的独子……

“我爸说,嫁过去就是强强联合,”

她晃着酒杯,冰块叮当作响,嘴角的笑带着嘲讽。

“好像我是件商品,标好了价,只等合适的时候售出。”

她说她想做服装设计,从小就喜欢,画了满满几大本设计稿,却被父亲逼着学了商科。

“他说,艺术不能当饭吃,苏家不需要一个裁缝。”

她说她已经买了去巴黎的机票,明早十点起飞。

“在那边有个朋友,答应让我暂住。我想去试试,看能不能申请上艺术学院。如果不行……就当散心了,总比在这里等着被卖掉强。”

她说这些时,眼睛很亮,那种光不是酒吧的灯光反射,而是从内里透出来的,是一种近乎执拗的、不肯屈服的火。

沈晗安静地听,偶尔喝一口酒。威士忌滑过喉咙,灼热感依旧,但奇怪地,那份一直堵在胸口的郁结,似乎因为有人倾听而松动了一些。

“你知道吗,”

沈晗大着舌头说,酒精让理智的堤坝全面溃败,那些平时绝不会对人言的话,此刻像找到了裂缝的洪水,汹涌而出。

“我最讨厌的,就是她总把我当小孩。好像我永远长不大,永远需要她保护,需要她在前面为我遮风挡雨。”

他顿了顿,看着杯中晃动的琥珀色液体,仿佛能从那里看见沈静怡的脸。

“可她自己呢?她也在做自己讨厌的事,陪那些讨厌的人笑,说那些言不由衷的话,却还要我理解,说这是‘必须做的’。凭什么?”

他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酒后的激动和不平。

“凭什么她可以为我牺牲,却不允许我为她做点什么?凭什么她总觉得,她选的路就是对的?”

苏雨薇已经微醺,托着腮看他。酒吧昏暗的光线落在她脸上,将她的轮廓柔化,那双带着野性的眼睛此刻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醉意,显得迷离而深邃。

“她?”

她问,声音轻轻的,像怕惊扰了什么。

沈晗沉默了几秒,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液体滚过喉咙,苦涩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头,在那里沉淀成一块坚硬的、无法消化的石头。

“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再不多言。

后来的记忆变得模糊,像隔着一层毛玻璃看世界,轮廓还在,细节已失焦。他只记得两人摇摇晃晃地离开酒吧,记得苏雨薇说“楼上就有房间,我订了一间今晚就走,本来打算在机场前休息几个小时”,记得电梯上升时那种微微的失重感,像灵魂暂时脱离了躯体,记得房门打开后,柔软的地毯吞没了脚步声,世界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的雨声,和彼此有些急促的呼吸。

再然后——

是苏雨薇踮起脚尖,吻了他。

那个吻来得突然,带着威士忌的灼热和绝望的味道,像溺水者抓住浮木,像飞蛾扑向火焰,像两个在寒夜里行走的人,偶然相遇,便本能地靠近彼此取暖。

苏雨薇的嘴唇柔软,有点凉,但吻是热的,滚烫的,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沈晗没有推开。

或者说,在那个瞬间,他不想推开。

酒精,雨夜,沈静怡离开时决绝的背影,眼前这个同样在逃亡、同样在反抗、同样孤独的女子——所有这些混合成一种强大的、摧毁理智的力量。那力量推倒了所有顾忌,所有“应该”和“不应该”,只留下最原始的本能:靠近,拥抱,索取,给予。

衣物散落一地,像褪下的壳,像丢弃的伪装。

窗外雨声不知何时又开始且变得急促,噼里啪啦敲打着玻璃,像是为这场混乱的交合伴奏,又像是天地在为两个迷失的灵魂叹息。

沈晗的记忆碎片而灼热,像一幅被撕碎后又勉强拼凑的印象派画作……

那一夜,两个陌生人在酒精和绝望的驱使下彼此索求,像两只受伤的兽,在黑暗里互相舔舐伤口,试图从对方的体温中确认自己还活着。

然后是无边的黑暗,深沉的、无梦的睡眠,像沉入温暖的海底,暂时忘却了海面上所有的风雨。

翌日,阳光刺眼。

沈晗是被头痛唤醒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像有人用小锤在里面敲打。口中干涩发苦,喉咙像被砂纸磨过。他皱着眉,极不情愿地睁开眼——

陌生的天花板,简约的线条,中央一盏他没见过的艺术吊灯。陌生的房间,以灰白为主色调,装修现代,不是他熟悉的任何地方。

以及——

怀里的温暖。

他僵住了,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慢慢地,极其缓慢地,他低下头。

栗色的长发散落在枕间,泛着晨光温柔的光泽。裸露的肩颈线条优美,皮肤白皙,上面有几处暧昧的红痕,在晨光中格外刺眼。他的手臂环着她的腰,掌心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和温度,她的背紧贴着他的胸膛,呼吸均匀,还沉浸在睡梦中。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不是有序的,而是破碎的、混乱的、带着宿醉后钝痛的碎片:酒吧,女孩,那个带着绝望的吻,纠缠的肢体,汗水,喘息,她压抑的呜咽,他自己失控的低吼……

沈晗猛地坐起,这个动作惊醒了身边的人。

苏雨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眼神起初是茫然的,然后迅速聚焦。她看见了沈晗,看见了陌生的房间,看见了自己裸露的肩膀,也看见了沈晗眼中同样清晰的震惊。

几秒钟,空气凝固了,时间仿佛静止。只有窗外的鸟鸣和远处街道隐约的车流声,提醒着世界还在运转。

“我……”

沈晗开口,声音沙哑得可怕,像破旧的风箱。

苏雨薇先动了。她坐起身,薄被从肩头滑落,露出更多肌肤,以及胸前更明显的红痕。她没有尖叫,没有惊慌失措地拉过被子裹紧自己,只是平静地、甚至可以说是镇定地,将被子拉到胸口,然后目光落在凌乱的床单上——

那里,一抹暗红的血迹,刺眼地绽放在白色织物上,像雪地里绽开的梅,又像某种无法磨灭的印记。

沈晗也看见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然后是无尽的懊悔和慌乱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几乎让他窒息。昨晚发生了什么他其实记得,但细节模糊得像隔着一层毛玻璃,只留下大致的轮廓和灼热的感官记忆。他只记得自己很痛苦,记得这个女孩也在逃避什么,记得两个孤独的灵魂在酒精作用下彼此靠近,试图从对方身上汲取一点点温暖,一点点慰藉。

可他忘了,或者说,在酒精和情绪的裹挟下,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她的第一次。

也是他的。

“对不起。”

这句话脱口而出,苍白,无力,像一个蹩脚演员念出的台词,连他自己都觉得虚伪。

苏雨薇却轻轻摇了摇头。她下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她的香奈儿套装已经皱了,内衣挂在椅背上。她背对着他开始穿衣,晨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勾勒出她身体的轮廓,纤细却坚韧,脊柱的线条在晨光中像一首优美的诗。

“昨晚我们都喝了酒。”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沈晗更加不安。她穿衣服的动作不疾不徐,甚至可以说优雅,仿佛这只是一个寻常的早晨,她只是在准备出门。

“我是自愿的。你不需要道歉。”

“可是……”

沈晗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抹血迹上,胃部一阵翻搅,恶心感涌上喉咙。他的初夜,他珍视的、幻想过应该在某种更美好情境下发生的初夜,就这样在醉酒中糊里糊涂地发生了,甚至记不清完整的细节。对方是谁?他们说了什么?除了疼痛和快感,还有什么?

一种混杂着懊恼、愧疚、荒谬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像一张湿透的毯子,将他紧紧裹住,几乎无法呼吸。

这时,苏雨薇已经穿好了衣服。她转过身,面对他。晨光中,她的面容清晰起来——确实很漂亮,不是沈静怡那种精致的美,而是一种更生动、更野性、更有冲击力的美。但此刻,她眼里有一种沈晗读不懂的情绪,很复杂,像有很多东西在翻涌,却又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我要走了。”

她说,声音依然平静。

“十点的飞机去巴黎。”

“等等。”

沈晗几乎是跳下床的,胡乱抓起裤子套上,动作仓促,差点被裤腿绊倒。

“至少……告诉我怎么联系你。昨晚的事,我……”

“你想负责?”

苏雨薇打断他,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容里有点嘲讽,有点疲惫,还有点别的什么。

“不用。沈晗,昨晚,只是一场意外。两个伤心人在雨夜的互相安慰,仅此而已。”

“但……!”

沈晗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突兀。

“我不能……我不能就这样……”

“你能。”

苏雨薇已经走到了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她侧过脸,看了他一眼。那个眼神很复杂,有释然,有决绝,还有一丝沈晗无法理解的悲伤——那悲伤很深,深得像口井,看不见底。

“昨晚也是我的选择。”

她说,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晰,像在说服他,也在说服自己。

“我们都从彼此那里得到了当时需要的东西——一点温暖,一点慰藉,一点忘记痛苦的麻醉。这就够了。”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下来,像一片羽毛落地。

“保重,沈晗。希望你能和那个‘很重要的人’好好沟通。”

然后她拧开门把,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在她身后轻轻关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沈晗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突然意识到——他甚至没记住她的姓名。他因为昨晚喝多了而没记住这个女孩的名字,也不知道她是谁家的女儿,不知道她要去巴黎的哪里,不知道任何能找到她的信息。

房间里还残留着昨夜的气息:酒精的微醺,汗水的情欲,还有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这味道让他心头又是一刺,想起沈静怡,想起昨晚的混乱,想起这一切荒谬的关联。

沈晗缓缓走到床边,闭上眼睛,试图回忆昨晚的细节,但记忆依旧破碎:她颤抖的睫毛,她咬住他肩膀时的疼痛,她最后那句含混的、像叹息又像呜咽的“谢谢”……

“该死。”

他低声咒骂,不知是在骂自己,骂酒精,还是骂这荒谬的一切,这失控的夜晚,这无法挽回的第一次。

昨夜发生了什么,他可能永远无法完整拼凑了。但那个女子,就这样消失在他的生命里,像一场骤来骤去的夜雨,来时汹涌,去时无痕。

只有床单上这抹暗红,沉默地、固执地证明着,那不仅仅是一场梦,不是酒精制造的幻影,而是真实发生过的、肉体与肉体碰撞、灵魂与灵魂短暂交会的夜晚。

沈晗慢慢穿好衣服,衬衫的扣子扣错了一颗,他懒得纠正。

沈晗关上门,将昨夜锁在身后,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

世界,安静得可怕。

而在酒店大堂,苏雨薇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走向旋转门。行李箱的轮子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规律的滚动声,像心跳,像倒计时。

在走出旋转门前,她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电梯方向。

她的眼神很复杂,有决绝,有释然,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留恋。她的手不自觉地轻轻按在小腹,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快得像是错觉。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抬起下巴,像战士奔赴战场,像公主走向流放,像所有必须独自上路的旅人那样,走入了上海清晨的车水马龙中。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街道湿漉漉的,积水倒映着初升的朝阳,也倒映着高楼林立的城市天际线。

一夜狂欢后的城市正在苏醒,早高峰的车流开始汇聚,鸣笛声、引擎声、行人的交谈声,交织成都市晨曲。

两个在雨夜偶然相交的生命轨迹,在晨光中再次分开,朝着各自未知的、迷雾重重的方向前行。

昨夜的交集,像两颗流星在浩瀚夜空中的短暂相遇,燃烧,碰撞,留下灼热的痕迹,然后各自坠入不同的命运轨道。

而这一切,不过是漫长故事中,一个疼痛的、迷茫的、带着栀子花气味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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