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禅前议号
摄政王府的书房里,烛火跳动,映着案上摊开的三张纸 —— 分别写着 “赵”“唐”“明” 三个候选国号。赵正坐在案后,手里摩挲着柳萱送来的平安符(灵州医棚所得),身旁围着赵普、苏琬琬、慕容芷、柳萱,还有三位特殊的 “百姓代表”:灵州粥铺的张阿婆、江南匠坊的王老铁、敦煌商队的阿古拉 —— 他们是新政最直接的受益者,今夜要和核心臣僚一起,定新朝的国号。
“臣以为,国号用‘赵’最妥。” 赵普率先开口,指着纸上的 “赵” 字,“摄政王乃赵氏血脉,用‘赵’可显正统,也让旧臣百姓有归属感。”
苏琬琬却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卷《新政图谱》,上面画着灌渠、水田犁、织艺锦:“赵相所言有理,可‘赵’字只显宗室,未显民生。咱们从‘乱’到‘安’,靠的不是宗室名号,是让流民有饭吃、农户有粮收、商队有活路,国号该藏着这份‘民生初心’。”
柳萱接过话头,指尖点在 “唐” 字上,又轻轻划开:“‘唐’是前朝国号,虽可显‘承续’,却难脱旧弊阴影。去年灵州灾荒,旧唐官员还在克扣义仓粮,是摄政王带着咱们重开义仓、分粮救民 —— 若用‘唐’,恐让百姓想起从前的苦,忘了如今的甜。”
帐内静了片刻,张阿婆忽然攥着布包站起身,包里是她粥铺的账本:“老身不懂啥正统,只知道从前逃荒时,天是黑的,路是暗的,连口热粥都喝不上;如今有了粥铺,有了暖炕,蒙学的娃能读书,这日子是亮堂的 —— 国号要是能让百姓想起这份‘亮堂’,就好。”
王老铁也跟着点头,手里举着缩小版的水田犁:“阿婆说得对!俺从前打旧犁,费时还不顶用,农户种粮靠天收;如今改了水田犁,江南粮产增两成,农户脸上有笑了,这笑就是‘亮’。国号得配得上这份‘亮’,配得上百姓的笑。”
阿古拉抱着块狼皮,用不太流利的汉话补充:“敦煌商路从前有盗匪,夜里走商队要摸黑;如今有联保兵,驿站有灯火,驼铃能响到天亮 —— 这‘亮’比啥都金贵,国号该记着这份‘亮’。”
三人的话让帐内臣僚都静了心。赵正放下平安符,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王府外汴河的灯火 —— 那是扩建的漕渠码头,夜里仍有粮船在运粮,船灯连成一片,像落在水上的星。
“诸位说的‘亮’,就是朕想定的国号 ——‘明’。” 赵正转身,手指落在纸上的 “明” 字上,笔尖顺着笔画缓缓划过,“‘明’字拆为‘日’‘月’,日为昼,月为夜,日月同辉,方能照遍天下;更因第五卷咱们走过的路,是从‘暗’到‘明’的路。”
他指着张阿婆的账本:“阿婆从前逃荒,是‘暗’;如今有粥铺,是‘明’——‘明’是让流民不再摸黑找活路。” 又指向王老铁的水田犁:“老铁从前打旧犁,农户靠天收,是‘暗’;如今新犁增收成,是‘明’——‘明’是让种地不再靠赌运气。” 最后看向阿古拉的狼皮:“阿古拉从前走商路怕盗匪,是‘暗’;如今联保兵护路,是‘明’——‘明’是让商队不用摸黑躲刀枪。”
“这‘明’,不是皇室的‘光明’,是百姓的‘光明’。” 赵正的声音沉而有力,烛火映在他眼底,像藏着所有的暖,“是灵州粥铺的热雾、江南水田的金光、敦煌商路的灯火,是每个百姓眼里‘日子有盼头’的亮 —— 用‘明’做国号,是想告诉天下:新朝不为争权,只为让这份‘亮’,照到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百姓。”
张阿婆听到这里,眼圈红了,把账本放在 “明” 字旁:“老身懂了!这‘明’字好,比‘赵’比‘唐’都好 —— 它记着俺们流民的苦,也记着俺们如今的甜,往后俺的粥铺,就叫‘大明第一粥’!”
王老铁也把水田犁模型压在 “明” 字纸上:“俺回去就给新犁刻‘明’字,让江南农户都知道,这犁是‘大明’的犁,能种出‘大明’的粮!”
阿古拉拍着胸脯:“俺的商队,往后驼铃上都挂‘明’字牌,让西域部落都知道,走‘大明’的商路,能安稳赚钱,能看到亮!”
赵普看着这场景,忽然躬身:“臣知错了!‘明’字藏民生、显初心,比‘赵’‘唐’更配新朝。臣愿即刻让人重拟禅让大典流程,将‘定国号为明’写入大典仪轨。”
烛火依旧跳动,案上的 “明” 字被账本、犁模、狼皮围着,像被无数民生暖意托着 —— 这不是一个冰冷的国号,是所有 “从暗到明” 的故事凝结,是新朝写给天下百姓的第一句承诺。
(第二百九十七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