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寒风裹挟着冰粒,如利箭般穿透城市的钢筋铁骨。李家别墅的落地窗在狂风中震颤,发出 “嗡嗡” 的哀鸣,仿佛也在为屋内压抑的气氛悲鸣。水晶吊灯洒下的暖光,映照着墙上全家福里李晓聪灿烂的笑容,与此刻客厅里凝固的愁云惨雾形成刺目对比。
林宛如蜷缩在沙发角落,手指机械地摩挲着儿子的旧篮球,指甲在皮质球面上划出细微痕迹。茶几上,燕窝粥早已凝结成块,瓷勺斜插其中,宛如一座孤独的纪念碑。自从李晓聪 “被送回老家”,她便陷入了这样的循环 —— 每日枯坐,盯着儿子的旧物出神,泪水无声地滑落,晕染了精致的妆容,也浸透了羊绒衫的领口。她本就纤瘦的身形愈发单薄,宽松的衣衫下,肩胛骨高高凸起,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吹散。
“又在想晓聪了?” 李父拄着紫檀木拐杖缓缓走来,每一步都伴随着 “笃笃” 的声响,像是命运的鼓点,敲打着众人的心。老人的白发比半年前更显稀疏,皱纹如沟壑般深刻,浑浊的眼中满是疲惫与思念。他在儿媳身边坐下,布满老年斑的手轻轻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声音沙哑:“别太伤神,孩子在乡下……” 话未说完,喉头便被哽咽堵住,再也说不下去。
李母端着红枣汤从厨房蹒跚而出,瓷碗在她颤抖的手中摇晃,汤汁不断溢出,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留下深色的印记。“这孩子,也不知道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 她絮絮叨叨,泪水大颗大颗地砸进汤里,“昨晚我又梦见他了,一个人在荒山里,衣服破破烂烂,脚上连双鞋都没有……”
就在这时,表姐林悦风风火火地冲进客厅,发丝凌乱,外套纽扣错扣,显然是匆忙赶来。她将鼓鼓囊囊的文件夹狠狠摔在茶几上,震得杯碟叮当作响:“舅舅!我动用了所有关系,找遍了全国的私家侦探,可没有一个人能查到晓聪的下落!”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中满是焦急与不甘,“咱们李家的孩子,怎么会像人间蒸发一样?”
文件夹里,一叠叠调查报告散落开来,每张纸上都画满了红色的叉,宛如一片绝望的血色海洋。林宛如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却又迅速黯淡 —— 她下意识看向坐在主位的李思成。只见丈夫端着威士忌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缓缓旋转,折射出冷冽而神秘的光。半年来,每当家人追问李晓聪的去向,他总是以 “在老家历练” 搪塞,可无论众人如何打听,那个所谓的 “老家” 始终如迷雾中的幻影,无从寻觅。
“思成,我们真的受不了了。” 林宛如突然跪爬到丈夫脚边,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腿,指甲深深掐进昂贵的西裤布料,“整整半年了,我们连他的声音都没听到过。万一他生病了、受伤了……” 她的声音破碎成呜咽,泪水浸透了李思成的裤脚。
李父颤抖着站起身,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晓聪是李家的命根子,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老人气得浑身发抖,额头上青筋暴起,浑浊的眼中满是愤怒与担忧。
李思成握着酒杯的指节泛白,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滴在西装裤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他何尝不想念儿子?在公司地下三层的秘密监控室里,他每日都透过数十个摄像头,默默注视着儿子在清平村的一举一动。看着孩子从骄纵蛮横变得叛逆倔强,他的心如同被千万根钢针反复穿刺。但穿越计划一旦泄露,不仅六年的苦心将付诸东流,李晓聪更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再等等。” 李思成强压下内心的翻涌,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发颤,“乡下信号差,联系不便……”
“信号差?” 林悦突然冷笑,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叠卫星云图,重重拍在桌上,“舅舅,这半年来,你名下的十家空壳公司在全国范围内购买了二十七处偏远荒地,每一处都进行了严密的安保建设。更巧合的是,这些地方都在同一时间切断了与外界的所有通讯!” 她的手指在地图上疯狂游走,“别告诉我,这都是商业投资!”
李思成猛地起身,威士忌酒杯应声落地,在地毯上炸开一朵深色的花。他死死盯着侄女,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转瞬被森冷的寒意取代:“小孩子别瞎猜!”
“我瞎猜?” 林悦的眼眶通红,声音几近崩溃,“为了找晓聪,我动用了国际刑警的朋友,查遍了海陆空所有交通记录,甚至破解了国家监控系统!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她抓起桌上的相框,泪水砸在玻璃上,“他到底在哪?是不是出事了?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李母突然凄厉地哭喊起来,瘫倒在沙发上,双手疯狂地捶打着靠垫:“老天爷啊!我们李家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们!” 老人的哭喊声撕心裂肺,让整个客厅都笼罩在绝望的氛围中。
李思成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手机在口袋里不断震动,是张明远发来的紧急消息:“李总,晓聪绝食已达 36 小时,身体出现脱水症状!”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好。” 李思成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我让人传段视频过来。” 他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停顿片刻,才艰难地输入密码,“丑话说在前头,晓聪现在吃着苦头,你们看了不许闹,更不许插手。”
林宛如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她紧紧抓住丈夫的裤腿:“只要能看到他,吃多少苦我都认!你保证,一定要让我看看他!”
李思成别过头,不敢与妻子对视。他知道,即便经过精心剪辑的视频,也足以在家中掀起惊涛骇浪。山脚下的秘密监控室里,张明远正满头大汗地操作着设备,将李晓聪破坏文艺汇演、被关禁闭的画面全部删除,只保留了少年在田间插秧的片段。画面中的李晓聪,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衫,赤脚踩在泥泞的稻田里,汗水湿透了衣衫,手臂上布满被稻叶划伤的血痕。
当投影仪亮起,李晓聪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时,林宛如的手死死捂住嘴,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李母颤抖着爬向屏幕,苍老的手在空中胡乱抓着:“我的乖孙啊,怎么瘦成这样了?这是遭了多少罪啊!”
李思成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渗出点点血迹。他望着家人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这场用爱编织的 “骗局”,正逐渐走向失控的边缘。而在遥远的清平村,李晓聪躺在禁闭室的草堆上,望着墙上斑驳的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眼神中依然闪烁着倔强与不甘,等待着命运的下一次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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