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雨裹着北方初寒的气息,如万千银针密密麻麻砸在李家别墅的琉璃瓦上,又顺着精美的飞檐汇成水帘,将整座建筑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雨幕之中。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惊飞了屋檐下避雨的麻雀,也打破了别墅内压抑的宁静。李思成站在二楼回廊,双手抱胸,望着前庭七辆豪车鱼贯而入,眉头紧紧皱起 —— 打头那辆迈巴赫车牌 “京 A”,正是那位最爱在家族聚会上炫耀人脉、行事霸道的堂舅。
“表哥!你可真是铁石心肠!” 随着雕花大门轰然洞开,姑妈的河东狮吼震得水晶吊灯都微微发颤。她裹着价值不菲的貂绒披肩,周身散发着浓烈的香水味,如同一只炸了毛的母狮般直冲进来。身后跟着拎着爱马仕铂金包的表姐,她戴着镶钻眼镜,眼神中透着精明与质疑;还有戴着劳力士金表、挺着将军肚的几位叔伯,众人的皮鞋踏在红木地板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哀叹。
林宛如从楼上冲下来时,发梢还沾着水珠,显然刚结束一场以泪洗面的独处。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安,望着满客厅怒目而视的亲戚,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被姑父的冷笑无情打断:“弟妹,你也劝劝思成!把亲儿子扔到荒郊野外,传出去我们李家的脸往哪搁?咱们李家在商圈、在圈子里都是有头有脸的,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别人还不知道怎么笑话呢!”
李思成缓步走下旋转楼梯,黑色手工定制西装笔挺如刀,皮鞋踏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沉稳而有节奏的声响,每一步都仿佛在积蓄着力量。他目光扫过众人涨红的脸,脑海中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创业失败时,也是这般被亲戚们围在老宅堂屋,那时的指责与此刻如出一辙,轻蔑的话语、怀疑的眼神,无一不在刺痛着他的自尊。“各位长辈,先喝杯茶。” 他抬手示意管家上茶,青瓷茶盏碰撞声清脆悦耳,却压不住满室躁动的气氛,反倒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堂舅 “啪” 地将檀木拐杖杵在地上,翡翠龙头装饰撞出闷响,那声响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少跟我们打马虎眼!晓聪失踪半个月,你连个准信都没有!是不是把孩子卖了?” 此言一出,林宛如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扶住栏杆,险些站立不稳,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卖了?” 李思成突然轻笑出声,声如寒泉击石,带着一丝嘲讽与不屑。他按下墙上的隐形按钮,整面书墙缓缓分开,露出隐藏的全息投影设备。蓝光闪烁间,穿越乡镇的全景图在客厅中央立体浮现 —— 青瓦白墙的院落错落有致,晒谷场上孩子们扛着锄头走过,远处山峦被薄雾笼罩,宛如一幅会动的水墨长卷。“各位请看,这是晓聪现在生活的地方。”
“造假!” 表姐突然尖声叫道,她推了推镶钻眼镜,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速滑动,眼神中满是怀疑。“现在 AI 技术什么画面做不出来?上周新闻还说有人用 AI 伪造亲人死亡证明骗遗产!表哥,你不会是用这种手段来糊弄我们吧?” 她的话如同一颗炸弹,让本就紧张的气氛瞬间凝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李思成。
李思成不慌不忙地取出一只加密 U 盘,插入投影仪。画面切换成未经处理的监控录像:李晓聪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衫,正蹲在灶台前生火。火苗突然窜起,燎到了他的眉毛,少年跳起来大骂,嘴里还嘟囔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可骂完后却又不服气地继续添柴,倔强的模样展露无遗。这真实又滑稽的一幕,让几个年轻亲戚忍不住笑出声,却被姑妈一个严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这就能证明是现在拍的?” 堂舅冷哼一声,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眼中满是不信任。“说不定是半年前拍的存货!别以为我们好糊弄!” 他身旁的姑父也跟着帮腔:“就是!听说你在国内有个秘密基地,专门囚禁不听话的孩子,是不是真的?思成,你可别干糊涂事啊!”
空气骤然降至冰点。李思成盯着堂舅泛着油光的脸,十年前竞标失败时,正是这位堂舅在背后散布谣言,导致项目黄了,公司也一度陷入危机,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怒火在他心中燃烧。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懑,调出卫星云图:“各位请看,这个区域在卫星地图上显示为原始森林。但实际上,这里有三百六十个无死角监控,还有配备德国进口设备的医疗站。” 他放大画面,能清晰看到巡逻队员背着老式步枪 —— 当然,这些枪都是特制的信号枪,只是外人看不出来。
姑妈突然抓起茶几上的相框,那是晓聪十六岁生日时拍的,少年戴着限量版手表,嘴角挂着不羁的笑,浑身散发着富家子弟的纨绔气息。“看看这照片!再看看你给我们看的画面!我可怜的晓聪从小连鞋带都没自己系过,现在让他生火做饭?你这是虐待!是折磨孩子!” 她的哭诉让林宛如再次泪流满面,想起儿子曾经的娇生惯养,如今却在受苦,心中满是愧疚与心疼。
“虐待?” 李思成猛地扯开领带,露出脖颈处被晓聪抓伤的旧痕 —— 那是三个月前,儿子吸毒后神志不清时留下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疤痕依旧清晰可见,仿佛在诉说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各位知道他上个月在夜店做了什么吗?” 他调出一段经过特殊处理的视频,画面里李晓聪与一群染着头发的青年推搡,虽然看不清面部,但打斗的激烈程度让人触目惊心。“他差点被人捅死!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进监狱都是轻的!到时候,李家的名声才是真的毁了!”
姑父的将军肚明显颤了颤,却还嘴硬:“那也不能搞什么穿越计划!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李家疯了!思成,你做事也太鲁莽了,也不跟大家商量商量!”
“疯的是你们!” 李思成突然怒吼,声如洪钟,震得水晶吊灯上的水晶簌簌作响,多年来的压力与委屈在此刻爆发。他大步走到窗边,用力推开雕花窗棂,雨丝瞬间扑进来打湿了他的衬衫,可他浑然不觉。“看看外面的世界!现在的富二代,十个有九个废!吸毒、飙车、赌博…… 晓聪再不改变,就是下一个新闻里的纨绔子弟!难道你们想看到李家的继承人沦为阶下囚,想看到我们辛苦打拼的家业毁于一旦?”
堂舅刚要反驳,突然瞥见投影仪里切换的画面:李晓聪站在田埂上,虽然姿势依旧笨拙,但已经能独立插秧。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顺着脸颊不断滴落,他却咬着牙不肯休息,眼神中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这…… 这真的是晓聪?” 堂舅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动摇,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李思成趁机调出其他参与计划孩子的蜕变视频:曾经逃学成瘾的女孩,现在能流利背诵《出师表》,在学堂里认真读书,眼神中满是对知识的渴望;叛逆的富二代,在田间学会了辨别二十四种农作物,皮肤晒得黝黑,却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各位长辈,给我六年时间。” 他单膝跪地,这一跪,惊得众人纷纷起身,“若晓聪不能考上清北,我自断左手,退出李家!我李思成说话算话!”
寂静如潮水般漫过整个客厅,唯有雨声愈发急促,仿佛也在为这场激烈的争辩而紧张。良久,一直沉默的表叔突然开口:“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有道理。当年我送儿子去军营历练,不也被人骂狠心?现在他成了上市公司 cEo,还不是多亏了那段经历。或许,晓聪真的需要这样的磨练。” 他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深潭,激起层层涟漪。
姑妈还想争辩,却被姑父悄悄拉住,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姑妈这才不甘心地闭上了嘴。表姐低头摆弄着手机,不知在搜索什么,眼神中若有所思。林宛如望着投影里儿子倔强的背影,突然轻声说:“让晓聪试试吧…… 只要他能变好,吃点苦又算什么呢……” 她的话虽轻,却如惊雷般在客厅炸响。
雨不知何时小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李思成挺直的脊梁上。他望着亲戚们各异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豪情。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终于赢得了关键一局。而在那座与世隔绝的穿越乡镇,李晓聪正顶着烈日除草,汗水滴落在泥土里,他不知道,此刻家中的天平,正因为他悄然发生着改变。远处的学堂里,传来琅琅读书声,与田间的虫鸣鸟叫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希望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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