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府库的朱漆大门前,两尊威武的石狮子蹲坐在汉白玉基座上,狮子的眼睛是用墨玉镶嵌的,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着幽光,仿佛要将每一个进出的人都看穿。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金字匾额,上书 “皇家内库” 四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笔锋中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是太宗皇帝亲笔所书,匾额边缘包着纯金,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
府库的围墙是用糯米汁混合沙土筑成的,坚硬如铁,墙上布满了锋利的铁蒺藜,墙角的箭楼上,两个弓箭手正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弓弦半拉,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这里是大唐最核心的物资存放地,里面不仅有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更有历代积累的神兵利器,守卫之森严,堪比皇宫禁苑。
杜荷穿着一身簇新的驸马蟒袍,宝蓝色的缎面上用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蟒纹,每一片鳞甲都清晰可见,鳞片的边缘还缀着细小的珍珠,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腰间系着玉带,玉扣是上好的和田白玉,温润通透,上面镶嵌着鸽血红的宝石,走路时宝石与玉扣碰撞,发出清脆的 “叮咚” 声,像是在宣告他的到来。
他身后跟着八个身着黑色劲装的侍卫,个个身姿挺拔,像八棵挺拔的青松。他们的腰间都佩着锋利的横刀,刀鞘是鲨鱼皮做的,上面用银线绣着祥云图案。每个人的眼神都锐利如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脚步整齐划一,落地无声,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好手,绝非寻常侍卫可比。
当他们走到府库门前时,守在门口的两个卫兵立刻挺直了腰板,双手按在刀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们的铠甲是玄铁打造的,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甲片之间的缝隙严丝合缝,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其中一个卫兵队长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如钟:“来者何人?请止步!”
库管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姓王,在府库当了三十多年差,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眼角的皱纹像刀刻一样深刻。他深知这里的规矩比皇宫还严,哪怕是掉了一根针,都可能被问责。此刻他正拿着账本在核对入库的绸缎,那些绸缎是江南进贡的云锦,上面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色彩艳丽,触感丝滑。
听到脚步声,王库管连忙抬起头,当看到杜荷身上的驸马蟒袍时,吓得手里的账本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账本的纸页散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记录。他顾不上捡账本,连忙跪倒在地,膝盖磕在青石板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震得地面都似乎颤了颤。
“奴才参见驸马爷!不知驸马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王库管的声音带着颤抖,像秋风中的落叶,额头紧紧贴着地面,能感受到青石板的冰凉和粗糙,连眼皮都不敢抬一下。在这皇家府库里,别说是驸马,就算是个七品官,他也得毕恭毕敬的,稍有不慎,就可能人头落地。
杜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戴着一张面具。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起来吧。陛下让东宫演练仪仗,需五十把陌刀,我来取货。” 他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卷轴的边缘用金线镶边,上面还系着明黄色的流苏,那是李世民的手谕。
王库管连忙爬起来,动作有些踉跄,膝盖因为刚才的撞击而隐隐作痛。他双手接过手谕,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展开。手谕上的字迹龙飞凤舞,笔走龙蛇,确实有几分太宗皇帝的风骨,只是笔锋稍显稚嫩,少了几分帝王的霸气和历经沧桑的厚重。
但王库管哪里敢细看,他的目光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匆匆扫过字迹,很快落在了落款处的印章上 —— 那是东宫的朱红大印,印文清晰可见,“东宫之印” 四个大字端正庄重,印泥是用上好的朱砂混合珍珠粉调制的,颜色鲜红,带着光泽。
“这……” 王库管心里泛起一丝嘀咕,像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湖面,荡起层层涟漪。演练仪仗用得着玄甲军的制式陌刀?那些陌刀可是当年玄甲军平定天下时用的利器,刀身狭长,刃口锋利,砍马如切菜,是战场上的神兵。平时都被当作宝贝一样锁在兵器库最深处,外面还罩着特制的锦盒,别说用来演练仪仗了,就算是边军要用,也得陛下亲自批准,还得有兵部的公文才行。
他偷偷抬眼,飞快地瞥了杜荷一眼,看到杜荷冰冷的眼神,那眼神像寒冬的冰棱,带着刺骨的寒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这可是驸马爷亲自来取,还有 “手谕” 和东宫印章,就算有天大的疑问,他也不敢多问。要是得罪了驸马爷,别说他这个库管当不成,恐怕连全家老小的性命都保不住。
“奴才这就去办!驸马爷稍等!” 王库管连忙点头哈腰地应道,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皱纹挤在一起,像一朵干枯的菊花。他转身就要去叫人打开兵器库,脚步因为着急而有些蹒跚。
“等等。” 杜荷叫住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像鞭子一样抽在王库管身上,“动作快点,东宫还等着用呢。耽误了殿下的事,你担待得起吗?”
“是是是,奴才马上去!马上就去!” 王库管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加快脚步,一路小跑着去了,腰间的钥匙串发出 “哗啦哗啦” 的声响,像是在催促他。
很快,四个身材魁梧的库兵推着一辆沉重的铁车走了过来。他们个个身高八尺有余,膀大腰圆,胳膊比普通人的大腿还粗,皮肤黝黑,是常年在府库劳作晒出来的健康肤色。铁车的轮子是生铁铸造的,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 “嘎吱嘎吱” 的声响,像是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们来到兵器库前,兵器库的大门是用厚厚的铁皮包裹着的,上面布满了铆钉,像一头沉睡的巨兽。其中一个库兵掏出一把巨大的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复杂的花纹,是府库的专用钥匙。他将钥匙插进锁孔,用力一拧,“咔哒” 一声,沉重的铁门被打开了,一股浓重的铁锈味和尘土味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那是常年封存的兵器特有的气息。
兵器库里阴暗潮湿,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从门缝透进来的阳光中飞舞。一排排架子整齐地排列着,架子是用上好的楠木做的,虽然过了很多年,依旧坚固耐用。上面摆放着各种兵器,有长矛、弓箭、盾牌,还有一些他叫不上名字的奇形怪状的武器。
长矛的矛尖闪着寒光,上面刻着血槽,是为了让敌人失血更快;弓箭的弓弦是牛筋做的,坚韧有力,能射穿三层铠甲;盾牌是用精钢打造的,上面画着狰狞的兽面,用来威慑敌人。
而在最里面的一个架子上,整齐地摆放着几十把陌刀。这些陌刀是贞观初年玄甲军的遗物,刀身狭长,足有五尺多长,刃口泛着青黑色的寒光,仿佛能冻结人的血液。刀柄缠着防滑的鲛鱼皮,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迹,那血迹已经变成了暗红色,是当年浴血奋战的证明,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惨烈。
库兵们小心翼翼地将陌刀从架子上取下来,他们的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婴儿,生怕不小心损坏了这些宝贝。每一把陌刀都沉重无比,需要两个库兵才能勉强抬起。他们将陌刀递给杜荷带来的侍卫,侍卫们接过陌刀时,手臂都微微下沉,显然分量不轻。
杜荷看着这些陌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和贪婪,像饿狼看到了肥肉。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些陌刀在战场上挥舞,敌人一个个倒下的场景。有了这些刀,东宫的侍卫战斗力就能大大提升,到时候…… 他不敢再想下去,连忙收敛心神,说道:“用粗布将刀身裹紧,只露出刀柄,别让人看出是陌刀。”
侍卫们立刻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粗布,那粗布是用麻布织成的,厚实耐用,颜色是暗沉的灰色,不显眼。他们将刀身紧紧裹住,一层又一层,只留下缠着鲛鱼皮的刀柄露在外面,看起来就像一根根普通的木棍,毫不起眼。
装车的时候,杜荷故意撞了身边的一个侍卫一下,手肘撞在侍卫的肩膀上,发出 “嘭” 的一声。侍卫心领神会,身体微微一晃,“不小心” 碰倒了旁边的长矛架,“哗啦” 一声,几十根长矛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矛尖与地面碰撞,火星四溅。
“你干什么!” 杜荷故作生气地吼道,声音洪亮,带着怒火,“毛手毛脚的!要是弄坏了府库的兵器,仔细你的皮!”
“奴才该死!奴才不是故意的!” 那个侍卫连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在地上,发出 “咚咚” 的声响,很快就红肿起来。
王库管见状,也顾不上看装车了,脸上急得冒出了冷汗,连忙招呼库兵们去收拾长矛。“快!快捡起来!别弄坏了!这些都是陛下的宝贝!” 他一边指挥,一边弯腰去捡,手指被长矛的木柄硌得生疼,忙得满头大汗,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趁着这个功夫,杜荷给另外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眼神示意他们行动。那两个侍卫心领神会,迅速走到兵器库的一个角落,那里堆放着一些破旧的铠甲,看起来毫不起眼。但他们知道,在那些铠甲下面,还藏着十把额外的陌刀,是他们早就计划好要多拿的。
他们动作麻利地移开铠甲,将这十把陌刀塞进了马车底部的夹层里。那夹层做得十分隐蔽,是用薄铁皮隔开的,外面铺着厚厚的棉布,就算有人检查,也很难发现。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无声,像两只灵活的狸猫,很快就完成了任务,又将铠甲放回原处,恢复了原状。
等王库管和库兵们把长矛都收拾好,杜荷带来的侍卫已经将五十把裹好的陌刀装上了车。铁车被装得满满当当,看起来沉甸甸的。“驸马爷,都装好了。” 一个侍卫汇报道,声音低沉而简洁。
杜荷点点头,对王库管说:“行了,我们走了。”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恭送驸马爷!” 王库管再次跪倒在地,直到杜荷的马车消失在街角,他才敢慢慢站起来。他揉了揉酸痛的膝盖,看着紧闭的兵器库大门,心里那丝不安却越来越强烈,像一块石头压在心头。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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