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卓玛和楚明珠的这次讨论，也确实带来了不一样的效果。
次日，舒糖站在广袤无际的山坡上，看着脚下大片的红色，吹着山风，
“明珠。”
她转头，去看楚明珠，“昨天晚上你不是说我们公司可以拓展一些业务吗？”
楚明珠点头。
她昨晚睡前确实跟舒糖讨论了这事。
藏红花的采摘有时效性。
而且化妆品公司，只有一种产品的话，产品线也太过于单一，不利于公司长远的发展。
她昨天晚上问舒糖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在现有药田的基础上，多培育一些同样可以纳入护肤品的药材，我想我们可以多研发几种药妆出来。”
研发新的雪花膏不难。
舒糖想了一宿。
在此刻，却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多研发几款新品要做。”
“但同时，我们也可以把村子周围所有可以种植的空地都租下来，种草药，多种多样的草药。”
“什么都种吗？”楚明珠问：“那用不上的怎么办？”
舒糖眯着眼往空地上看：“可以给实验室用，实验室用不到的卖给饭店。”
“饭店？”楚明珠听后一脸惊讶。
她都没听过，饭店还需要用药材做饭。
她问舒糖：“不是卖给药店？”
“饭店。”舒糖笑着点头。
把刚才脑子里闪过的想法说给楚明珠听，“中药材的用处有很多，外用可以护肤，内服能够治病。”
“佐以食材呢，其实可以做养生调理的药膳。”
“或者做药浴包，在药店里售卖。”
藏市的药浴是一绝。
前世，她来藏市旅游的时候曾经在医院体验过一个疗程。
本就抱着学习的心态，当时，她就把药浴汤里的药材记下来了。
回去研究研究，应该不难。
“多条产业一起发展，你觉得怎么样？”舒糖问楚明珠。
楚明珠怔住了。
“等会，我脑子一下接收了太多消息，需要先消化消化。”楚明珠说。
“饭店，药店……这么多毫不相关的行业你是怎么一个晚上就想出来的？”她不禁感叹舒糖的聪明。
“你也很棒啊。”舒糖也夸楚明珠：“公司被你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我们这是各有所长嘛。”
“那也带我一个！”卓玛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眼睛笑眯眯，跳到舒糖旁边。
“你们说的那些我不懂，我就给你们做好后勤工作吧。”
“那你擅长的可是最重要的一步了！”舒糖逗她，“毕竟没有原材料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山风飒飒吹过平原和雪山。
迎着藏市高原正午最烈的阳光，舒糖左手牵起卓玛，右手拉过楚明珠，看向山下——
看着药田里穿梭的村民，看着原本荒凉到寸草不生如今已经填满了红色的土地。
“咱们一起加油！”
楚明珠点头：“女生改变世界！”
“友谊万岁！”
-
卓玛的婚礼订在了七月二号。
也就是舒糖到藏市的第六天。
少数民族的婚礼跟内地很不一样。
舒糖和楚明珠提前一天就住到了卓玛家想帮忙。
卓玛是独生女，没有兄弟，所以家里的五十头牛羊便都是她的嫁妆。
洛通村到江塘，这些牛羊将要由同村里的男生帮她赶过去。
除了牛羊，藏族婚礼需要大量的首饰陪嫁。
结婚前夜，卓玛母亲才终于把打理了一遍又一遍的首饰和新娘服放在卓玛床边。
“这么大的珊瑚和蜜蜡？”楚明珠在藏市下乡过，知道这东西有多贵。
她小心帮卓玛戴上，捋顺。
初见时二十岁的小女孩几年中已经长成了落落大方的模样。
舒糖看着这喜庆的新房布置，想起了自己结婚那天。
她拉着卓玛的手背，拍了拍，从包里拿出一对金锁，
拿出其中一只，戴在卓玛脖子上，“送你和章礼的新婚礼物。愿你一生都能锁住平安，锁住快乐，锁住美好，心有锁属。”
四个祝福，直接把卓玛眼泪都说出来了。
舒糖没让她哭，“明天结婚呢，想哭到时候再哭。”
一句话又给卓玛逗笑了。
双手捧着舒糖那对金锁，爱不释手翻来覆去地看：“糖糖，黄金又买不到，你哪来的？”
“我妈留给我的，你第一次见我不还说我是资本家小姐吗？你见过哪个资本家家里没点黄金的。”舒糖随口胡诌。
卓玛的关注点却一下被拉回到了和舒糖初见那天。
两年前，她们的初见是在火车站门口。
当时的剑拔弩张互相看不顺眼，谁也没想到会发展成，现在会由舒糖为她送嫁。
“我想吃你做的蛋糕了。”卓玛小声嘟囔。
“但是这次，我不想自己打鸡蛋。”
“那我来。”楚明珠笑着起身。
三姐妹围着灶台忍不住怀念往昔。
“其实我们三个第一次见面都挺神奇的。”舒糖想到的是高考那天。
漫天的大学，带着潮气的考场。
她没想到，楚明珠，明明外表看着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居然会在考场上帮她说话。
楚明珠笑着没说话。
她也想感谢舒糖。
感谢舒糖在季晓菲造谣她的那天，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为她说话。
那天下午的寝室里。窗外的阳光逆着照进屋内，罩在舒糖后背上。
就在她以为自己又一次要被新环境排挤的时候，是舒糖大步地朝着她走来，拉起她的手，告诉她女孩子自我从来不是缺点。
一边唠嗑，一边做蛋糕。
三人谁都没注意面粉的用量。
这就导致蛋糕烤出来比平时大了足足一倍。
“这……也吃不完啊。”三人大眼瞪小眼围在桌子前。
卓玛爸妈晚上不习惯吃太多，只吃了小小一角。
“不然切一半拿去给桑朵吧。”卓玛母亲提议。
卓玛愣了下，没吭声。
好半晌才站起来，端着蛋糕往外走：“那我自己去。”
“我陪你。”舒糖和楚明珠起身。
卓玛站在原地抿了抿唇，有些为难的表情，
“还是不用了吧。很近，我十分钟就能回来。”
她这状态反常。
舒糖忍不住看过去，问她：“怎么了？”
“不是我怎么了。”卓玛本来也不是磨叽人，只是不知道这话要怎么开口。
她狠狠一咬牙，“哎呀！我是怕你看见桑朵，你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