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刑审幽使探据点，玲珑三层启新机
龙庭天牢深处，寒铁囚笼泛着青黑冷光，每一块铁砖都沁着混沌龙脉的凛冽寒气。笼外缠绕的 “混沌镇邪纹” 如活物般流转，每隔三息便喷薄出一道青金色气浪，将囚笼内逸散的灰黑色寂灭气死死锁在方寸之间 —— 那气浪触到囚笼壁，竟能听得见 “滋滋” 的消融声响。三名幽冥殿寂灭使者被玄铁锁链穿透琵琶骨，缚在中央的刑柱上，灰雾般的身躯因寂灭气被压制而不断扭曲，却仍紧咬牙关不肯开口。他们喉头藏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 “灭魂符”，符纸裹着淡灰死气，只需牙齿轻咬，便能瞬间销毁所有记忆，连神魂都能烧成飞灰。
杨破云身着巡天司玄黑战袍，手持 “绝影戮神枪” 立在囚笼外。枪尖萦绕的银白破煞之力凝成细如发丝的光丝，缠在玄铁锁链上，每一次光丝震颤，都顺着锁链钻进使者体内，刺得他们发出压抑的闷哼。“最后问一次，” 他声音冷冽如西境寒冬的焚寂风，“幽冥殿在西境的‘蚀界窟’，具体坐标在哪？窟内驻守的寂灭战力，有多少？”
最左侧的使者突然抬起头，灰雾中露出一双猩红的眼，桀桀怪笑起来：“别白费力气了！就算你们撬开我的嘴，蚀界窟外的‘九折蚀魂阵’也能把你们拆骨炼魂…… 等我族领主大人破了北境玄冥封印，整个龙庭都会被寂灭气淹了！到时候，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都得变成祭坛上的祭品！” 话音未落，他突然猛地低头，喉结剧烈滚动，显然是想咬碎灭魂符。
“想自尽？先问过老夫！” 一道慵懒却带着龙威的声音从天牢穹顶传来。青金色的龙脉气浪如流水般从石壁缝隙中涌出，在囚笼上空汇聚成一道半透明的龙影 —— 龙角峥嵘，鳞爪泛着古铜光泽，正是敖九歌的残魂。他悬浮在半空，金色龙瞳扫过使者喉头，尾尖一甩，一道细如牛毛的龙气如针般刺入，瞬间将灭魂符的死气封印，让那符纸成了片无法催动的废纸。
“敖前辈！” 杨破云立刻躬身行礼，虽未见过敖九歌真身，却能从那龙气中感受到远超洞天境的威压 —— 那是混沌龙族独有的、能震慑万邪的古老气息。
敖九歌摆了摆龙爪，目光落在使者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嘲讽：“就凭你们这点微末伎俩，也敢在老夫面前玩‘灭魂’？当年幽冥殿那几个老鬼，见了老夫都得规规矩矩递上龙涎酒，连大气都不敢喘。你们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倒敢在龙庭撒野？” 他龙首微低，一道青金色光纹从龙角处射出，钻进使者眉心，“老夫这‘锁忆龙纹’，能让你脑子里的东西倒着流出来 —— 从你今天早上吃的‘灰雾虫’，到蚀界窟的布防图，一点都落不下。是自己说，还是让老夫动手掏？”
使者浑身一颤，灰雾身躯竟开始簌簌溃散 —— 不是自尽，而是被龙气的威压吓得本能崩解。他终于撑不住，声音带着哭腔：“我说！我说！西境的蚀界窟在焚寂要塞以西八千里的‘黑风渊’！窟内有三名洞天境一重的寂灭统领，还有五百名寂灭战士守着！窟外布了‘九折蚀魂阵’，阵眼要用‘星核晶’才能破 —— 别的东西一碰，就会引动阵里的残魂反噬！”
“黑风渊？” 杨破云立刻从储物戒中取出西境灵地图，指尖灵力划过纸面，在焚寂要塞西侧标记出一个暗红色圆点，“还有别的据点吗？比如你们储存寂灭气的‘聚邪坛’，或者用来炼制傀儡的矿坑？”
使者摇头如捣蒜，灰雾中连猩红的眼睛都变得黯淡：“没有了！我就是个守阵的小卒，只知道黑风渊的情况…… 求求你们别用那龙纹！我脑子里的东西都给你们，连我小时候偷过幽冥殿的‘蚀界果’都告诉你！”
敖九歌冷哼一声，收回龙气：“算你识相。不过老夫可提醒你，若敢撒谎 —— 下次就不是‘锁忆’这么简单了。老夫能让你连怎么成为寂灭使者的记忆都忘得一干二净，最后变成个只会飘来飘去的灰雾团子，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天牢入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叶凌天身着天帝玄金袍，周身萦绕的淡青色混沌气与龙脉气浪一碰，便激起层层涟漪。他目光扫过囚笼内的使者，落在敖九歌的龙影上，语气带着敬意：“多谢前辈出手。若不是前辈的锁忆龙纹，恐怕还得费不少功夫才能撬开他的嘴。”
敖九歌的龙影晃了晃，语气又恢复了慵懒：“举手之劳罢了。不过这幽冥殿的小崽子倒提醒了老夫 —— 他们想破北境玄冥封印，璃月那丫头怕是要多加点防备。她那玄冥法则虽能冻住寂灭气，可架不住对方用人海堆。另外，” 他龙瞳转向叶凌天，“老夫重塑肉身需要的‘星核晶髓’，说不定就在黑风渊的矿脉里。那东西是星核凝出的精华，泛着淡紫色的光，你们探查的时候可得留意，别错过了。”
“晚辈记下了。” 叶凌天点头应道，心中却清明 —— 敖九歌虽亦正亦邪，却从不在关键事上撒谎。星核晶髓既是重塑肉身的关键，或许也是克制九折蚀魂阵的后手，这趟黑风渊之行，必须步步谨慎。
离开天牢后，叶凌天直奔九霄天帝宫。昨夜他已感应到，九霄玲珑塔第二层的 “时间加速” 能力已趋于稳定，今日审问出黑风渊的消息，正好借这股势头冲击第三层。
天帝宫顶层的殿宇内，九霄玲珑塔悬浮在混沌龙脉虚影上方，塔身泛着淡淡的青金色光晕。塔尖第二层的 “时间流速” 阵纹仍在缓缓闪烁，而第三层则被一层厚重的淡灰色 “混沌雾” 包裹，雾中隐约能看到繁复的符文在流转，却始终无法穿透。叶凌天盘膝坐在塔下，将混沌气源源不断注入塔中，同时运转《混沌衍天诀》，引导龙脉气浪顺着塔身纹路往上爬，一点点冲刷第三层的混沌雾。
“嗡 ——！”
玲珑塔突然剧烈震颤，塔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混沌符文，如潮水般往上涌。第二层的 “时间流速” 图案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竖瞳状的 “推演之眼” 虚影 —— 那眼瞳泛着淡青色的光，瞳仁里能看到无数画面飞速闪过，正是第三层的核心能力 “混沌推演”。这能力可通过混沌气模拟未来走势，预判潜在危机，甚至能根据情报调整策略，找到最优解。
“成了！” 叶凌天眼中闪过喜色，立刻从储物戒中取出黑风渊的灵地图，连同使者供出的阵眼、战力情报一起，化作一道灵力注入塔中，“混沌推演，模拟巡天司探查黑风渊可能遭遇的危机！”
塔尖第三层的推演之眼缓缓睁开，淡青色的光纹在虚空凝成一幅清晰的画面：画面中，辰昊身披星辰战甲，带着杨破云与二十名巡天司弟子踏入黑风渊。他们刚用星核晶破开九折蚀魂阵，便遭遇了五百名寂灭战士的围攻 —— 那些战士手中的 “蚀界刀” 泛着灰光，砍在地上竟能留下深黑色的腐蚀痕迹。而在蚀界窟深处，一名身着黑甲的寂灭统领正站在石台旁，操控着十具高达三丈的 “蚀界傀儡”。那傀儡通体由西境矿核炼制，表面裹着一层寂灭气，刀枪不入，其中一具傀儡一拳砸向辰昊，竟将他的星辰不灭体砸得崩出裂纹，一口鲜血喷在傀儡身上，连半点痕迹都留不下。
“果然有陷阱！” 叶凌天眉头微蹙。推演画面中，若按原计划行动，巡天司弟子会折损过半，辰昊也会被傀儡打成重伤，根本无法接近窟内深处。他立刻取出传讯符，指尖灵力飞速书写：“黑风渊蚀界窟内有蚀界傀儡，用西境深层矿核炼制，普通攻击无效。速去天工院取‘焚寂火油’—— 嘉许院长有存货，此火油能熔毁矿核，可破傀儡防御。”
杨破云收到传讯时，正与辰昊在巡天司校场集结队伍。辰昊身披星辰战甲，甲片上的金色纹路泛着微光，腰间别着 “星辰战刀”，身后二十名巡天司精锐弟子皆身着玄黑战服，每人背上都背着破煞弩，腰间挂着寂灭解毒丹与短刃。“焚寂火油？” 辰昊接过杨破云递来的铜制火油桶，桶身烫得能感受到里面翻腾的火气，“正好能克制矿核。这傀儡再硬，也扛不住焚寂火的高温 —— 西境的矿脉我熟，这火油连最深层的焚寂矿都能烧化。”
半个时辰后，巡天司队伍乘坐 “混沌飞舟” 直奔西境。飞舟通体由混沌凌天轨的材料炼制，船身泛着淡青色光，速度快如流星。飞舟掠过中部灵植星带时，下方传来一阵清脆的灵叶声响 —— 森之民的 “叶脉方舟” 正往龙庭运送新采的灵植，大祭司站在方舟顶层，手持 “生命权杖” 对着飞舟挥手：“辰统领！杨司长！俺们给你们带了十捆‘锁邪灵藤’！这藤能缠缚寂灭气，你们若需支援，只需捏碎这枚灵叶符，俺们的叶脉方舟半个时辰就能赶到！”
辰昊站在飞舟船头，举起手示意：“多谢大祭司！若真需支援，必传信给你们！” 飞舟速度再提，很快便进入西境焚寂要塞的范围。远处的要塞城墙上，魁山的声音透过传讯符传来，带着西境战士特有的豪爽：“辰昊兄弟，杨司长！黑风渊附近的焚寂矿脉已让撼宇营封锁了，外围布了‘焚寂火阵’！你们若遇洞天境的统领，俺立刻带着焚寂斧营过去支援 —— 保证把那些寂灭杂碎砍成灰！”
“多谢魁山大人！” 杨破云回道，“目前只需守住外围即可，若真遇硬茬，再向您求援！”
飞舟抵达黑风渊上空时，天色已暗得像泼了墨。黑风渊内黑雾缭绕，寂灭气如实质般往下沉，渊口的九折蚀魂阵泛着灰紫色的光，阵纹中不时闪过扭曲的人影 —— 那是被阵纹困住的修士残魂，他们伸出苍白的手，似要抓住什么，看得巡天司弟子都攥紧了手中的破煞弩。渊底的矿脉缝隙里，偶尔闪过淡紫色的晶光，不知是否就是敖九歌提及的星核晶髓。
“动手！” 辰昊率先从飞舟上跃下，星辰不灭体亮起耀眼的金光，手中星辰战刀凝聚灵力，劈出一道丈许长的 “星辰斩”—— 刀光划过阵眼，激起一阵刺耳的尖啸。杨破云紧随其后，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淡紫色的星核晶（此前从紫渊侯暗曜卫手中缴获），将晶核稳稳嵌入阵眼的凹槽中。星核的光芒与阵纹的灰光碰撞，瞬间炸开一道丈宽的缺口，缺口处的残魂人影，竟在星核光的照射下渐渐消散。
“冲进去！” 杨破云手持绝影戮神枪，带领巡天司弟子冲进渊内。刚踏入渊底，便听到一阵整齐的嘶吼 —— 五百名寂灭战士从黑雾中冲了出来，他们身着灰黑色战甲，手中的蚀界刀泛着死气，砍在地上竟能留下深寸许的腐蚀坑。
“放焚寂火油！” 辰昊大喊一声，巡天司弟子立刻将手中的火油桶掷向战士群。杨破云指尖凝聚破煞之力，一道银白的 “破煞枪芒” 射向空中的火油桶 ——“轰！” 火油桶炸开，暗红色的焚寂火瞬间蔓延开来，将数十名寂灭战士裹在火中。那些战士的灰雾身躯遇火即燃，发出凄厉的惨叫，连手中的蚀界刀都被烧得融化成铁水。
就在这时，蚀界窟深处传来一阵 “咔咔” 的机械声响。一名身着黑甲的寂灭统领从窟内走了出来，他手中握着一根裹着寂灭气的铁链，链端拴着十具蚀界傀儡。傀儡身高三丈，通体由黑紫色矿核炼制，表面布满尖刺，拳头砸在地上，震得渊底的碎石都跳了起来。
“终于出来了！” 辰昊冷笑一声，提着星辰战刀迎上去。最前面的傀儡突然挥拳，砸向辰昊的胸口。辰昊不闪不避，用星辰不灭体硬接 ——“铛！” 拳甲相撞的瞬间，辰昊只觉一股沉猛力道顺着臂骨蔓延，星辰战甲的肩甲瞬间崩出三道裂纹，整个人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虎口震得发麻，连星辰战刀都险些脱手。
“这傀儡的力量，竟堪比神通境巅峰！” 辰昊心中一凛，立刻喊道：“杨司长，用火油攻它眉心！”
杨破云立刻会意，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火油壶，将火油对准傀儡的眉心掷去。同时，他引动破煞之力，枪芒再次射向火油壶 ——“轰！” 焚寂火在傀儡眉心炸开，矿核表面开始融化，露出里面一枚灰黑色的 “寂灭晶”。
“没用的！” 寂灭统领桀桀怪笑，“这傀儡用西境最深层的‘玄铁矿核’炼制，焚寂火也得烧半个时辰才能熔毁！你们今日，都得死在这里！”
辰昊眼神一凝，突然想起叶凌天的传讯 —— 玲珑塔推演中，傀儡的弱点正是眉心的寂灭晶。他纵身跃起，双脚踩在傀儡的手臂上，借力往上冲，星辰战刀凝聚全身灵力，一刀劈向傀儡眉心的寂灭晶。“铛 ——！” 刀身与寂灭晶碰撞，火花四溅，傀儡的动作竟瞬间顿了一下。
“找到了！” 杨破云立刻反应过来，绝影戮神枪化作一道银白流光，如闪电般刺穿傀儡眉心的寂灭晶。傀儡浑身一颤，动作瞬间停止，随后便被焚寂火彻底融化成一滩矿浆。
“不可能！” 寂灭统领脸色大变，刚想操控其他傀儡，却听到渊口传来一阵震天的龙啸 —— 魁山的撼宇营到了！数百名身着红甲的撼宇营战士手持焚寂斧，冲进渊内，与剩余的寂灭战士厮杀起来。那些战士的焚寂斧沾着西境的熔火，一斧下去，便能将寂灭战士劈成两半。
“撤！” 寂灭统领知道大势已去，转身想逃进蚀界窟深处。辰昊岂会给他机会，手腕一甩，星辰战刀化作一道金光，刺穿统领的黑甲，将他钉在身后的石壁上。
“说！窟内还有多少统领？寂灭领主在哪？” 辰昊上前，一脚踩在统领的胸口。统领咳出灰雾般的血，咬牙道：“别…… 别得意…… 窟内深处，还有‘寂灭领主’大人…… 他已快突破洞天境三重…… 他在‘寂灭祭坛’上献祭修士残魂…… 你们…… 你们根本挡不住他……”
话音未落，统领突然引爆体内的寂灭气，灰雾身躯瞬间炸开，连半点残渣都没留下。辰昊与杨破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 寂灭领主，洞天境三重，这比之前预料的还要强大。
就在这时，叶凌天的传讯符飞到辰昊手中。符纸上的灵力字迹清晰：“混沌推演显示，蚀界窟深处的寂灭祭坛已聚集千余道修士残魂，领主若在三日内完成献祭，突破时的余波会震裂北境玄冥封印。你们需在三日内摧毁祭坛，且务必留意矿脉中的星核晶髓 —— 那是助敖前辈重塑肉身的关键。”
辰昊握紧手中的星辰战刀，目光望向蚀界窟深处 —— 窟内的黑雾更浓了，隐约能看到祭坛方向传来的淡灰色光。“三日内摧毁祭坛，还要找星核晶髓……” 他低声道，“看来这趟黑风渊之行，才刚开头。”
杨破云点头，示意巡天司弟子清理残敌，加固渊口防御：“先让兄弟们休整一晚，明日一早再深入窟内。今日咱们破了阵、斩了统领，也算给幽冥殿一个下马威 —— 接下来，该轮到咱们主动出击了。”
渊外，焚寂火仍在燃烧，映得黑风渊的岩壁一片暗红。远处的焚寂要塞方向，魁山的撼宇营已在渊口布下防线，而在龙庭九霄天帝宫，叶凌天正通过九霄玲珑塔第三层的混沌推演，不断调整深入窟内的路线 —— 推演画面中，祭坛周围藏着更多的蚀界傀儡，甚至还有能操控寂灭气的 “蚀界幡”，一场针对寂灭领主的生死大战，已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