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抬手阔步走入殿中,朝启明帝和窦太后拱手行礼,沉声回禀道:“陛下,臣授命领人调查关于私矿一事,果真在太后娘娘所说之地的不远处寻到了一处私矿。虽然经过处理看起来像是荒废的矿场,臣令人查看矿的情况由其无法掩盖的新土土层推断这矿场应是近几日前才丢弃的。”
“端王殿下,据鲁豫所言矿场中有近百人采矿,你可查到什么有嫌疑的踪迹或者什么可疑之人?”
“本王赶去之时并未见着有什么采矿之人的痕迹,不过可疑之人倒是抓到一个。”谢瑁脸色郑重,沉声道:“来人,将疑犯带进来!”
殿外内侍将一个衣衫破烂像是不知被什么利器划破十分狼狈的男子压了进来,那人双手被反剪锁在背后,手腕道掌心裹着一层白布,白布上依稀还能看出隐隐渗出的血,脸色惨白,不敢侧头看向射在他身上几道凝满杀气的眼神。
赵公明脑子一直都是蒙的,昨夜他处理好矿场之事已是深夜,同赵老爷回禀后回到房中休息,他只记得自己睡的特别沉,再度醒来时身处矿场之中,心中惊骇来不及多想就想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刚抬步就有许多凌厉若刀片一样的树叶朝他袭来将他的衣衫划烂血肉划破,他不断跑却无法逃脱利叶的追击,就像是一只被猎人的弓箭对上的猎物一般。
当他好不容易以为自己逃脱之时又见一个带着面具的少女坐在他躲避的大树之上悠悠地摇晃这双脚,明明是一个小姑娘他却心里发怵觉得她如鬼魅一般,刚要逃走就被那姑娘倒吊在树上,之后那姑娘又拿他当活靶子练了一会儿蒙眼飞叶待听到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才轻笑一声将一些东西扔在他面前就跃身离去。
他目光落在地上的东西时瞳孔一震还未来得及想办法离开就见有一队官兵策马而止,为首的正是端王谢瑁,那一刻他知道他们要完了。
陈尚书和谢展元看清楚他的脸时,额头突突地发疼,心中怒火翻涌暗骂蠢货,百官眼中露出诧异的神情,这不是皇商赵府赵仁富的心腹管家赵公明么?再联系鲁豫之前说听到那人提到“赵爷”“商路”还有什么不懂的。
“小人叩见陛下,叩见太后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公明双膝软倒在地,颤音叩拜。
林爵凌厉的目光上下审视眼前满身狼狈之人,音色微冷:“本官若没记错,你是赵仁福的心腹官司赵公明?”
赵公明是知道大理寺的手段的,面对冷面阎王大理寺寺卿的审讯,他身形一抖,“回、回大人,小人正是赵仁富赵老爷的心腹管事赵公明。”
“那你可认得他?”
林爵指了指一旁一直盯着赵公明受伤的手出神的鲁豫厉声质问。
赵公明侧头望向鲁豫眼神迷茫地摇了摇脑袋:“回大人的话,小人日日陪老爷应付生意上的往来,所见之人难以悉数记住,在小人印象中并未有对此人的记忆。”
林爵冷笑一声,“可是他却认得你,本官且问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这......小人手上的伤是醉酒之时不小心被打碎的酒壶划伤的。”
“哦——”
林爵故意拖长尾音,厉声质问道:“满嘴胡言!你这伤分明就是在视察私矿之时被锋利的矿石划伤的!你自然是认不得此人,因为你眼中只有矿场之事哪里会注意到任你们主宰如同蝼蚁一样的矿工?好在多行不义必自毙,一只蝼蚁也能撼动大厦。”
赵公明面色惨白神色慌张地辩驳喊冤:“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根本不知道什么私矿之事,这伤当真只是被瓷片不小心划伤的。”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私矿附近?”
“这、小人本是在府中安歇可怎奈不知是哪个贼人将小人掳了去,待小人醒来之时就被绑在树上动弹不得了,还未待小的反应过来就被端王殿下当做嫌疑犯抓了起来。”
赵公明顾虑到亲人不知何时都在那神秘姑娘手上,不敢将她行迹告知,只一味为自己开脱:“大人若是不行尽可遣人去赵府一问便知。”
“贼喊捉贼的戏码大理寺可见过不少。”
林爵可没打算让他就这么开脱,自然不会遣人去赵府打草惊蛇,他给一旁的大理寺少卿步若筠递了个眼神。
步若筠会意上前一步,躬身开口道:“陛下、太后娘娘,臣曾同一个江湖闲散医者学过医术,虽算不得精通却也略知一二。若是伤口当真是矿石所伤,那么伤口会比寻常的伤口难以愈合而且就算不论如何处理伤口上的硫石残余都难以尽数抹除,还有若是普通伤口和寻常人喝了药石汤并无多大感觉,可若是被矿石一类的伤者喝了汤药定会腹痛难忍,感受到肠穿肚烂的极痛,若想查明真假让陆掌院走上一遭即可。”
启明帝面沉如水,龙袍一甩甩出一阵冷风,苏泉会意遣人前去太医院请陆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