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痞儿,你藏匿在雷渊城可是有同党亦或是有人对你蓄意包庇?”
“包庇?”
赖痞儿声音微扬,轻笑一声:“若真有同党或者有人包庇我,那我又岂会就这么束手就擒,不早逃出城了。”
方柏松也不理会他语气中的嘲讽,正色道:“来人,将人带上来。”
一个衙役领着一个带着兜帽遮住大半面容的女子从侧面走了出来,百姓们都伸长脖子想看清楚那女子是何人,一时间人群也拥挤了起来。
“来人可是陆兰香?”
沉沉带着威严的声音从座上传来。
红姑俯首朝堂上的方柏松一拜,青丝在地上铺开,俯身恭敬答道:“回禀大人,小女子正是陆兰香。”
还未待堂上的方柏松发问,外头的百姓就先讨论了起来。
“陆兰香?”
外头的百姓听了面面相觑,眼含疑惑,似乎都不认得这个名字。
“不管是谁若是真包庇那恶徒也是要不得的......”
“可不是,那恶徒害了多少条性命了,那日雷少主将李小公子救回来时,小公子整个人就像是被扔在血池了泡了一番,整个啊都不成人样了,如何还藏匿起恶徒来了。”
“......这不都还没有定论么,我们也没必要这么早就盖棺定论,再说或许是那恶徒胁迫逼不得已呢。”
有明事理和怜香惜玉者开口规劝。
忽然又有一人惊呼:“我想起来了,我说这名和她这身段这么熟悉呢,原是勾栏院的红姑!”
他的声音一出如同魔咒,跪在公堂的红姑身体一颤,百姓原先还有的理智瞬间变成唾骂和讨伐,原先那些帮她说话的人瞬间倒戈相向。
“我说平常正经姑娘怎么会这么恶毒,原是冷心冷肺、无情无义的妓女,怪不得,怪不得。”
“依我看定是她和那赖痞儿勾搭在一起害人性命,这种水性杨花的烟花女子就该被烧死!”
“.......”
往日温和平静的人们像是找到了一个出气筒,各种咒骂污秽的话都往外说,听得秦朝歌和谢远之眉头轻蹙。
秦朝歌虽不知那女子是否真的包庇了罪犯,可听到他们嘴上吐出的句句恶毒咒骂,心头涌起一团怒火。
“案情都还未明了,你们倒在这里讨伐上了,难不成你们比这方大人还会断案不成?”
秦朝歌眉头一拧,下巴一扬,挺身执言。
“你们讨伐辱骂之言不敢对着主犯,转头却对一个弱女子出言声讨?堂堂七尺男儿不想着建功立业却乐于搬弄是非口舌,眼中只有方寸之地,嘴里满嘴狭促之语,实乃荒唐无能;身为女子不能易位而处,心生同情怜悯却视之为仇敌用最犀利恶毒的言语试图杀死她,你们难道就有情有义了?可笑,实在可笑!”
秦朝歌一针见血的话和她轻蔑嘲讽的眼神唤回了百姓的理智,众人被一个小姑娘训得心生羞恼,再对上她身旁男子那双冰冷的眼睛,哪里还敢出声,所幸公堂之上的方大人再次出言打破了僵局,将众人的视线拉了回去。
方柏松端坐在高堂之上对于百姓间的骚动所知不多却也能猜出一二,他本想出言压下喧闹但还未开口外头百姓却先一步被一个小姑娘止住了讨伐之言。
他心中暗自赞赏,面上不显将视线望向堂下的红姑继续沉声开口:“陆兰香,你可认得你身侧之人?”
红姑拉了拉罩头上的拢帽,目光朝身侧之人望了过去,目光上下浅浅打量一番,摇摇头:“回禀大人,小女子并不认得此人。”
“当真?”
方柏松威严冷意的声音传彻公堂。
“当真,大人我当真未曾见过此人。”
“此人名唤赖痞儿,是宕村诱拐案的主犯,雷少主昨日从花巷的一间屋子中将他抓捕而那间屋子租赁纸上写得正是你的名字。”
“小女子当真不知!”
红姑脸色一白,神色有些慌张,眼神无辜地望向他,“小女子前些日子病倒了一直待在勾栏院中见不得风,这事儿花妈妈和勾栏院中一众姐妹都可以为我作证的。”
“传勾栏院花妈妈。”
衙役拨开人群将身姿摇曳头戴金簪红花,穿着妖娆的花妈妈带了上来。
她一见着跪在地上的红姑,眼神满是嫌弃和轻蔑,嘴上先刺道:“你个贱蹄子,今个还给我惹出这么个麻烦来,妈妈如今也是开眼了,竟然还往公堂走了一遭!”
红姑脸色又是一白,一旁的衙役见她泼辣嚣张半点没将公堂放在眼里,呵斥道:“大胆刁妇,公堂在上岂容你放肆!”
“等回去再同你算账!”
花妈妈瞪了她一眼,低声警告而后又利落往地上一跪,“奴家花翠儿,拜见方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