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听完，挠挠头，一脸为难：“一大爷，秦姐，不是我不帮。李叔家那炕，情况不一样，就是烟道有点堵，通通就行。贾家那炕我虽没亲眼见，但听您这么说，怕是里面砖坯都塌了，得大动。这活儿技术含量高，万一我手艺不精，盘不好，半夜再漏烟熏着人，或者更不热了，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易中海忙说：“没事没事，你尽管弄，弄成啥样我们都认！”
秦淮茹也连连点头：“对的对的，总比现在强。”
二蛋眼珠一转，笑了：“这样啊…光靠我说不行，得有点谱。您二位等等。”
他转身跑回屋，没一会儿拿了个小本子出来，就是小玲记录屋顶菜园那个。他哗哗翻到后面几页，那上面用钢笔歪歪扭扭画了不少图，还有标注。
“您二位瞅瞅，”二蛋把本子递过去，“这是我之前琢磨盘炕的时候画的，咋砌烟道回火能省柴，咋留风口能热得匀，咋和泥能不开裂…都画成图了，旁边还有字说明，照着做，八九不离十。”
易中海和秦淮茹凑过去看，本子上果然是些简易的漫画示意图，步骤清晰，旁边还配着“此处泥要厚”、“拐弯要圆滑”之类的提示。
“这…”易中海有点傻眼，他本意是让二蛋出免费劳力，可不是要学手艺。
“这看图…我们也看不懂啊…”秦淮茹为难道。
“看不懂没事！”二蛋一拍胸脯，“我派个‘技术监督’过去指导！保准教会！”
他扭头朝院里喊：“小兵！陈小兵！过来！”
前院陈家那半大小子正玩呢，闻声跑过来：“蛋哥，啥事？”
“交你个重要任务！”二蛋一本正经，“你拿着我这本‘秘籍’，去贾家指导盘炕工作。就按图上来，一步不能错！有啥不懂的，随时回来问我！能完成任务不？”
陈小兵一听，立刻挺起胸脯：“保证完成任务！”他正愁没事干呢，觉得这差事神气得很。
二蛋又对易中海和秦淮茹说：“小兵脑子灵，跟着我鼓捣过不少东西，看图没问题。有他盯着，准成。就是…这人工材料…”
易中海赶紧说：“材料我们自己备！”
二蛋点点头：“材料备齐就行。另外嘛…我这独家秘籍也不能白外传不是？这样吧，听说贾家有个破铁锅，补了好几回了，干脆抵给我当学费得了，我拆了练练手。”
秦淮茹一听，脸就苦了。那破锅虽然补过，但还能将就用。可话赶到这了，她看看易中海，易中海也没辙，只好咬牙点头：“成…成吧…”
于是，陈小兵就拿着二蛋那本手绘漫画版的《盘炕秘籍》，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95号院，成了“技术总监”。贾东旭以前留下的工具还在，傻柱被易中海抓了壮丁，负责和泥出力。
小兵这孩子实在，完全照本宣科，一丝不苟。傻柱累得满头大汗，稍有偏差就被小兵指着图纠正：“不对不对！蛋哥说了，这里要留三指缝！泥里得掺碎麦秸！”
折腾了两三天，炕总算盘好了。点火一试，嘿，还真热乎了，烟道也通畅。
贾张氏拉着脸把那个补丁摞补丁的破铁锅给了小兵。小兵抱着锅，像得了个大奖杯，凯旋回到97号院。
二蛋拍拍他肩膀：“干得不错！这锅，归你了，拆着玩吧！”
小兵欢天喜地。
95号院那边，傻柱倒是意外地学会了盘炕的手艺，后来还真帮院里另一家盘了一个，混了顿酒喝。贾家虽然出了口破锅，但炕热乎了，也算没亏。
徐兰后来问二蛋：“你真舍得把那秘籍白给出去？”二蛋嘿嘿一笑：“那算啥秘籍啊，都是些最基本的玩意儿。真正的核心窍门，我能画上去？让他们学点皮毛也好，省得老来烦咱。再说了，咱不是白得一破锅嘛，拆了能有好几斤废铁呢，这买卖可不亏！”
“你呀……”徐兰戳了他脑门一下，“就是个滑头！”
炕盘好了，95 号院消停了两天。可 97 号院里头，徐兰的眉头却没舒展开。眼看着菜窖越来越浅，粮缸快要见底，她心里头就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沉甸甸的。尤其是想到怀了孕的大闺女春梅，这年头，大人还能勒紧裤腰带，孕妇和孩子可不能亏着嘴啊！
“咋办呢……”晚饭桌上，徐兰看着那清汤寡水的糊糊，忍不住叹了口气，“春梅那边也不知道咋样了，这光景，想吃口有滋味的都难。”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在碗里搅了搅，那糊糊稀稀拉拉的，根本没什么食欲。
“妈，你别愁了，总会有办法的。”一旁的儿子安慰道。
“能有啥办法？现在这情况，大家都不好过。”徐兰摇了摇头，“春梅怀着孕，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可咱家这条件……”
“要不，咱去村里看看，有没有人能借点粮食？”儿子提议道。
“借？谁会借给咱啊？大家都不容易，谁还能有多余的粮食？”徐兰苦笑着说，“再说了，咱欠的人情还少吗？”
“那……那咋办呢？”儿子也没了主意。
徐兰默默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这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只是，该怎么过呢？她的心里一片茫然。
雷大炮闷头喝糊糊，没吱声，眉头也拧着。
小燕眨巴眼：“妈，咱屋顶不是还有南瓜吗？”
“那点南瓜，能吃几天？”徐兰摇头，“还得想法子存点东西，不然冬天更难熬。”
二蛋一直没说话，眼睛盯着碗里的糊糊，脑子里却转得飞快。保存食物…除了地窖，还得有别的手段。他想起以前在书上看过，密封、脱水…
“妈，”他放下碗，“咱家还有空玻璃罐子吗？就是以前装糖水橘子那种。”
“有几个，咋了？”
“还有针管吗？小玲以前打防疫针那种。”
“好像…还有一个没扔，在抽屉里落灰呢。你要这干啥？”
“做番茄酱！”二蛋站起来，“把夏天那会儿攒的西红柿，还有现在能收的，都熬了，做成酱，能存好久！”
“做酱？那不得坏喽？”徐兰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