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盯着肖瑶，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眼里那股非要缠着的劲儿看着太刻意，像是憋着什么主意没说，跟昨晚缩在沙发上发抖的样子完全不是一个人。
“纠缠不清？”他手指头停在桌子上，声音冷了点，“肖瑶，你到底想做什么？”
肖瑶被问得一愣，接着又仰起下巴，还维持着那副倔样：“不想做什么，就是不想就这么算了。你欠我的，总得让我看着你慢慢还。”
厉沉舟往椅背上一靠，眼神利落地扫过她的脸：“我和晚晚的事儿，你清楚。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不可能再跟你有什么牵扯。”他顿了顿，语气沉下来，“我还是选苏晚。至于你，除了爱情，你想要什么补偿，只要我能办到。”
“补偿？”肖瑶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嘴角扯出个硬邦邦的弧度。就在这时候，她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狠劲儿，快得让人以为是看错了。但那点阴沉沉的劲儿一下子就没了，她眼珠转了转，突然放软了姿态，语气带着点试探的小心：“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逼你。”
她往后退了半步，眼神扫过办公室的摆设，像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那……我在你公司待着总行了吧？不用你特意管我，就偶尔过来坐坐，感受一下你在这儿……这不算过分吧？”
厉沉舟盯着她看了几秒，心里更犯嘀咕了。她这态度变得也太快了，昨晚还恨他恨得要死，现在却要留在他眼皮子底下“感受存在”，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可又一想，她昨晚受了那么大惊吓，说不定是心里没安全感，想找个能看见他的地方才踏实点？而且让她留在公司，总比她在外头再出点什么危险强。
他沉默了一会儿，手指头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行。但别捣乱，也别去烦苏晚。”
肖瑶立马点头，脸上露出个看着挺听话的笑：“放心，我就安安分分待着，绝不添乱。”
厉沉舟没再说话，挥手让她自己找地方待着，转身去处理桌上的文件。可眼角余光里，肖瑶坐在沙发上，手里摸着那个保温杯，眼神落在他身上，带着种他看不懂的复杂劲儿，跟藏着的蛇似的，憋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心思。
肖瑶在厉沉舟的公司里转来转去，一会儿看看前台的绿植，一会儿凑到隔断外瞟两眼员工的电脑屏幕，像个好奇的孩子，却又总在厉沉舟办公室门口晃悠，时不时往里瞅一眼。
厉沉舟埋在文件里，偶尔抬眼能看见她的身影，眉头微蹙，却没多说什么。他有一堆事务要处理，上午耽误了半天，下午几乎没歇过，签文件的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沙沙的声响。
办公室里的挂钟指向七点，窗外的天色已经暗透，员工们陆续下班，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稀疏。厉沉舟合上最后一份文件，揉了揉眉心，起身拿过外套，准备离开。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肖瑶就从旁边的沙发上站起来，几步拦在他面前。她脸上带着点刻意的俏皮，嘴角弯着，眼神却亮晶晶地盯着他：“厉总这就要走啦？”
厉沉舟停下脚步，看着她没说话。
肖瑶往前凑了凑，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那个……你给我张公司的门禁卡呗？省得我下次来还得麻烦前台通报，我想什么时候来感受一下公司氛围，也方便点。”
厉沉舟皱起眉，心里那点疑虑又冒了出来。给门禁卡可不是小事，等于让她能自由出入公司，这比让她待一天要严重得多。
他沉默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外套纽扣。想起肖瑶昨晚的狼狈，想起她收下那笔钱时的挣扎，又想起自己欠她的那些……或许，这只是她想找个依托的方式？
肖瑶见他犹豫，脸上的笑容淡了点，语气软下来：“就一张卡而已，我保证不乱动东西，也不打扰别人，就是偶尔来坐坐……你连这点方便都不肯给我吗？”
厉沉舟看着她眼底那点似是而非的委屈，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他转身回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备用门禁卡，递给她时语气严肃：“别乱来，不该碰的别碰，不该问的别问。”
肖瑶立刻接过卡，攥在手心，脸上的笑容瞬间灿烂起来，用力点头：“放心吧，我肯定乖乖的！”
厉沉舟没再看她，绕过她往电梯口走。肖瑶捏着那张薄薄的卡片，指尖微微用力，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脸上的笑容慢慢敛了去，眼神里掠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