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时，苏晚还有些发怔。厉沉舟替她拉开车门，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他先移开视线：“进去坐坐吧，太晚了。”
苏晚抬头看了眼这栋熟悉的别墅——以前她常来，后来肖瑶和厉沉舟在一起，她就再也没怎么踏足过。门口的灯亮着暖黄的光，像极了过去某个深夜，他在这里等她的样子。
“我……”她想说该回去了，可话到嘴边，却被厉沉舟眼底的疲惫和某种说不清的情绪堵了回去。他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走在前面，替她推开玄关的门。
屋里的摆设没怎么变，只是少了些鲜活的气息。厉沉舟给她倒了杯温水，玻璃杯壁上凝着水珠，像他此刻没说出口的话。“今天……谢谢你。”他声音很低，“照顾好她。”
“她是我闺蜜。”苏晚接过水杯，指尖有些凉，“厉沉舟，你对我，不用这么客气。”
空气静了下来，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苏晚看着他眼下的青黑，想起刚才在酒吧他冲进去的样子，想起他转账时颤抖的手，心里那点被压抑多年的情绪突然翻涌上来。
他们曾有过一段说不清的过去，被现实和误会冲散，后来他身边有了肖瑶，她便退到了朋友的位置。可刚才在走廊里，他望着包厢门的眼神，像根针，刺破了她故作平静的伪装。
厉沉舟突然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晚晚，我知道……我欠你们的太多。”
他的指尖带着温度，烫得苏晚心头一颤。她没躲，只是抬眼望进他的眼睛，那里有愧疚，有挣扎，还有一丝她几乎要遗忘的温柔。
有些事，在沉默里发酵，在眼神交汇的瞬间失控。
他俯身吻她时，苏晚没有推开。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落在地板上，像一片破碎的银霜。这一夜，他们都没再提肖瑶，没提那些理不清的恩怨，只是任由积压多年的情绪裹挟着彼此，在黑暗里沉沦。
第二天太阳升得很高时，苏晚才醒。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旁边压着一张纸条，是厉沉舟的字迹：“睡好，等你醒了叫管家阿姨做早餐。”
她看着纸条发了会儿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空落落的。
厉沉舟到公司时，已经快中午了。秘书见他进来，脸色有些微妙：“厉总，肖小姐在您办公室等您，来了快一个小时了。”
他皱了皱眉，推门进去时，肖瑶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个保温杯，见他进来，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清明。
“你来了。”她声音还有点哑，却不像昨晚那样脆弱，“厉沉舟，我想了一晚上。”
厉沉舟关上门，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什么事？”
肖瑶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将保温杯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她抬眼望他，眼底没有泪，只有一片沉寂的固执：“我想通了，我不躲了。”
厉沉舟的动作顿住。
“你欠我的，不是一笔钱就能还清的。”肖瑶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既然你毁了我原本的人生，那我就赖上你了。”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厉沉舟，我还想跟你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