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何雨柱打断父亲,目光沉稳地看着他,“爸,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越不能慌。您明天正常去上班,该干什么干什么。有人问起,就实话实说,钱是儿子挣的,合理合法。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何大清看着儿子那双过于沉静的眼睛,慌乱的心竟奇异地安定了一些。这个儿子,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这个家的主心骨。
“柱子,你……你有什么办法?可别乱来!”何淑兰担忧地抓住儿子的手。
“妈,您放心,我不乱来。”何雨柱反握住母亲冰凉的手,“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有些准备,得提前做了。”
接下来的几天,何雨柱行动了起来。他先是悄悄去找了修配社的王主任和轧钢厂的刘段长,没说具体事由,只是请他们万一有人问起何家收入的情况,帮忙做个证。两人都爽快答应了,王主任还愤愤地骂了句“哪个缺德带冒烟的乱嚼舌根”。
然后,他利用晚上的时间,把家里仔细整理了一遍。所有可能引起“争议”的东西——他画的那些复杂图纸、陈老借给他的内部技术资料、甚至一些看起来过于“精巧”的自制工具,都被他小心地藏了起来,或者干脆拆解成毫无特征的零件。家里显眼的地方,只留下最普通、最符合这个时代工人家庭身份的物品。
他还教父母和已经开始懂事的何雨水,万一有人来“问话”,该怎么回答——实事求是,但绝不主动提及任何与技术、收入细节相关的内容,多听少说。
何雨柱的冷静和周密安排,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外界的纷扰暂时挡在了家门外。何大清顶着压力上班,虽然背后指指点点的人多了,但因为他平时人缘不算太差,技术也过硬,暂时还没人敢当面把他怎么样。何淑兰则尽量少出门,避免与贾张氏、许大茂等人碰面。
然而,风暴还是不可避免地刮进了四合院。
一个星期天的下午,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喧哗声。
紧接着,几个戴着袖章、神色激动的年轻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瘦高个,何雨柱认得,是胡同口老李家的二小子,以前见了面还客气地叫一声“柱子哥”,现在却是一脸的亢奋。
“何大清在家吗?”瘦高个扬声喊道,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威严。
何大清从屋里走出来,脸色有些发白,但努力保持着镇定:“我在。你们有什么事?”
“有人揭发你家钱来路不明!我们现在要对你家进行调查!”瘦高个义正辞严。
何淑兰抱着被吓哭的何雨水,站在门口,浑身发抖。院里其他住户也都闻声出来,远远地看着,没人敢上前。贾张氏和秦淮茹也站在自家门口,贾张氏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秦淮茹则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许大茂躲在自家门帘后,只露出一双窥探的眼睛。
何雨柱从屋里缓步走出,站到父亲身边,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几个人,最后落在瘦高个脸上:“调查,我们欢迎。但请问,你们有上级单位的正式通知吗?调查也需要讲程序吧?”
瘦高个被问得一噎,他们这种事情,都是自己搞的,哪有什么通知。他有些恼羞成怒:“你是什么人?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我是他儿子,何雨柱。”何雨柱语气不卑不亢,“我家的一切,我都清楚。你们要调查,可以,但请按照规矩来。否则,我们可以去街道,或者去我父亲厂里领导那里,当面说清楚。”
何雨柱的冷静和有理有据,让那几个年轻人的气势顿时弱了几分。他们习惯了顺畅无比,没想到遇到个这么硬茬。
瘦高强自镇定:“好!你说清楚!你们家突然买肉买鱼,还有新被子新衣服,钱是哪来的?是不是何大清私自拿回家的?”
何雨柱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转身回屋,拿出一个笔记本——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账本”,上面清晰地记录着每一笔收入的来源和日期:修配社工资、王主任给的奖励、轧钢厂的酬劳、修理收音机的收入……时间、金额、见证人,一目了然。虽然有些收入来源(如鸽子市)不能明说,但他用“帮同学亲戚修理物品”等合理名目做了替代,数额也经过处理,确保总体收支平衡,符合一个勤奋少年兼职所能达到的水平。
“各位请看,”何雨柱把账本摊开,“这是我近两年的收入记录。每一笔,都有据可查。我父亲何大清同志的工资,是厂里发的,有账可查。我们家的生活改善,靠的是我课余时间在修配社干活、帮人修理东西,一点一滴攒下来的辛苦钱。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去修配社找王主任,去轧钢厂找刘段长核实。”
他的声音清晰而镇定,账本上的字迹工整,记录详实,让人无法轻易质疑。
那几个年轻人凑过来看账本,交头接耳一番,气势又泄了一些。
他们本想来个“突然袭击”,树个典型,没想到对方准备得如此充分。
瘦高个脸上有些挂不住,色厉内荏地说:“账本……账本也可以造假!谁知道是真是假!”
“真假,一查便知。”何雨柱收回账本,目光扫过院里围观的邻居,最后定格在贾张氏和许大茂家方向,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何家,行得正,坐得直。靠劳动吃饭,不偷不抢,不怕查!但也绝不允许有人凭空污蔑,捏造事实!”
他这话,既是说给调查的人听,也是说给全院的人听。
场面一时僵住了。那几个年轻人进退两难。继续查?对方有理有据,而且明显不好惹。不查?面子上下不来台。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个声音:“干什么呢?围在这里像什么话!”
众人回头,只见街道居委会的主任王大妈和两名带着袖章的街道干部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显然是有人去报了信。
王大妈一来,就先对那几个年轻人说:“你们是哪个学校的?跑我们院里来调查,跟街道报备了吗?胡闹!”
然后她又转向何大清和何雨柱,语气缓和了些:“老何,柱子,没事吧?街道已经了解情况了,何家的收入是清白的,你们放心。”
有了街道干部出面,那几个年轻人顺势下了台阶,嘟囔着“还要进一步了解”,灰溜溜地走了。
风波暂时平息。
王大妈又安抚了何家几句,然后对着全院的人大声说:“大家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以后有什么事,先通过街道!不要听风就是雨!”
人群渐渐散去。贾张氏悻悻地回了屋,许大茂也缩回了脑袋。
何雨柱扶着有些虚脱的父亲回到屋里,何淑兰赶紧关上门,抱着儿子,后怕地哭了起来。
何雨柱轻轻拍着母亲的背,目光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他知道,这仅是个开始。
更大的事情,还在后面。但他今天守住了这个家,用准备、冷静和勇气,顶住了。
这一世,他绝不会让这个家散了。
夜还很长,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身后这个温暖的家,他必须变得更坚强,更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