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元年,徐州之地,风起云涌。曹操为报父仇,大军压境,所过之处,屠戮极惨,泗水为之不流。徐州牧陶谦,年迈体衰,面对如此强敌,忧惧交加,一病不起。郯城被围,危如累卵,城头守军眼见曹军攻势如潮,士气日渐低迷。
便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平原相刘备,应陶谦求救与公孙瓒之命,率军抵达徐州。其麾下虽仅三千余人,但军容严整,士气高昂。为首大将高顺,立即于城外险要处立下营寨,深沟高垒,布设鹿角,营盘扎得稳如磐石。赵云率白马义从,如旋风般游弋在外,不断侦查曹军虚实,截杀其斥候,使得曹军耳目为之失灵。
刘备并未急于入城,而是先遣简雍为使,携书信入曹营陈说利害,试图缓解干戈。曹操览书,见刘备言辞恳切,又知其与公孙瓒关系匪浅,心下略有迟疑,但父仇未报,岂肯轻易罢休?只令简雍回报,让刘备莫要插手此事。
是夜,刘备升帐议事。高顺指着地图,沉声道:“曹操势大,锐气正盛,不可力敌。然其倾巢而出,兖州必然空虚。我军当固守营寨,与郯城成犄角之势,消耗其锐气。同时,可派精干之士,间道往兖州散布流言,或可令其后方生变。”
赵云亦道:“顺之策甚善。云愿率轻骑,专司袭扰曹军粮道。彼大军日耗甚巨,粮道一断,军心必乱。”
张飞闻言,环眼圆睁,叫道:“军师哥哥与子龙都说得是!只是日日守着,憋煞俺也!总需让俺老张寻个机会,杀他几个大将,挫挫曹贼锐气!”
刘备从之,依计而行。高顺督军严防死守,几次击退曹军偏师的试探进攻,其指挥若定,令徐州旧将如曹豹等皆暗自佩服。赵云则如幽灵般神出鬼没,数次焚毁曹军粮草,引得曹军后方频频告急。张飞亦得机会,率数百精兵出击,于乱军中斩曹军裨将数员,虽未能改变战局,却也大涨了联军士气。
双方相持月余,曹操虽兵力占优,却难以迅速攻克郯城,又被刘备军不断骚扰,师老兵疲,正自烦躁之际,果然流星马传来惊天噩耗——兖州陈宫、张邈叛变,迎吕布入主,兖州大部已失!
“吕布!背主之奴,安敢如此!”曹操得报,惊怒交加,几乎坠马。郭嘉、程昱等皆劝其速退兵,以保根本。曹操权衡利弊,知事不可为,又见刘备军防守严密,难以速胜,只得仰天长叹:“莫非天不亡陶谦耶?”遂顺水推舟,再复刘备书信,言“敬慕刘使君高义,暂息兵戈”,即日拔寨退兵。
徐州之围遂解。陶谦闻之,如释重负,挣扎病体,出城相迎,紧握刘备之手,老泪纵横:“非玄德公,徐州百万生灵,尽成枯骨矣!”乃盛情邀刘备入城,大飨士卒,并遍请徐州文武作陪。
席间,陶谦见刘备麾下人才济济,高顺沉稳,张飞雄壮,赵云英武,军纪严明,更感其救命之恩,心下让位之念愈坚。数日后,陶谦病势转沉,自知不起,乃召糜竺、陈登等心腹及刘备至榻前,第二次提出以州事相托。刘备泣拜于地,固辞曰:“备乃为义而来,若趁危夺地,天下人将谓备何?此实不敢受。”
陶谦以手拍榻,泣道:“玄德公若不相容,老夫死不瞑目!此州生灵何托?”言毕,气息奄奄。刘备只是不从,尽心侍奉汤药。
不久,陶谦病逝。临终前,他第三次以手指心,目视刘备,溘然长逝。徐州群臣,以糜竺、陈登为首,皆拜请刘备继任。陈登慷慨陈词:“今汉室陵迟,海内倾覆,立功立事,在于今日。彼州殷富,户口百万,愿屈使君抚临州事,上可匡主济民,成五霸之业,下可割地守境,书功于竹帛。”
面对陶谦遗命、群臣恳请,以及徐州百万生民的期望,刘备知再推辞则近于虚伪,且于大局不利。他环视高顺、张飞、赵云等人,见皆微微点头,便不再犹豫,于陶谦灵前慨然应允。遂表奏朝廷(其时朝廷为李傕、郭汜所控,表奏仅为形式),领徐州牧。以高顺为广陵太守,镇守东南,防袁术;张飞为下邳相,驻守重镇;赵云、简雍等皆委以重任,并厚待糜竺、陈登、曹豹等徐州旧臣,示以无私。徐州局势,暂得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