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门后山的练剑场，晨露尚未被初升的日光完全蒸腾，湿漉漉地浸润着青石板，映着天边那抹鱼肚白，泛起一片细碎而清冷的光晕。
林默静立场中，五指紧握着一柄再普通不过的凡阶铁剑。剑身黯淡，甚至还沾染着昨日苦练后未曾拂去的泥点。他呼吸绵长，周身气息内敛，唯有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定着前方虚空。自突破至练气后期巅峰以来，每个天色未明的清晨，他都会雷打不动地出现在这里，反复锤炼“竖劈”这一式。这是基础剑法进阶篇中威力最盛、也最难掌控的一招，更是他准备在即将到来的筑基选拔中，赖以克敌的关键。
“嗤——！”
他足下猛然发力，腰身如绷紧的弓弦骤然扭转，全身气力顺着脊柱节节贯通，沛然灵力自丹田涌出，顺臂直贯剑身！那柄凡铁长剑竟在这一瞬发出低微的嗡鸣，黯淡的剑身泛起一层淡薄却凝实的白光。手臂如开山斧般悍然劈落，剑风凄厉，撕裂空气！
“咔嚓！”
一声脆响，脚下那半尺来厚的坚硬青石板，应声裂开一道寸许宽、深不见底的细缝。碎石屑簌簌滚落，溅入旁边沾满露水的草丛，惊起几只蛰伏的草虫。
“好家伙！这一剑够劲儿！”
不远处传来一声带着赞叹的呼喝。只见周浩站在练剑场另一角，一身橙色的术修弟子服领口随意敞着，露出内里汗湿的白色里衣，额发也被汗水黏在皮肤上。他掌心正托着一枚赤色符箓，符文流转，隐有热浪蒸腾。闻声，他手腕一抖，那符箓化作一团炽热火球，“咻”地划破空气，带着灼人的尾焰，狠狠砸在远处专门用于测试术法的玄黑石壁上。
“轰！”
石壁剧震，留下一个焦黑凹陷，边缘处还有熔岩般的暗红痕迹缓缓流淌。
林默缓缓收势，铁剑剑尖重新斜指地面，他抬手用袖口擦了擦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转头笑道：“你这火球术的威力，眼见着又涨了一截。再这么练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内门那些专精火法的长老们都要坐不住了。”
周浩几步凑近，闻言挠了挠头，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的笑：“得了吧，我这也就是仗着符箓之利。自身灵力卡在这练气后期巅峰的门槛上，都快大半年了，死活迈不过去那临门一脚，憋屈得很。”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林默手中那柄平平无奇的铁剑上，带着羡慕，“哪像你，突破没多久，这剑招就已磨砺得如此纯熟。我看你这架势，‘竖劈’的熟练度，快刷满了吧？”
林默心念微动，视线扫过只有自己能见的系统面板——【武器熟练度：竖劈 70\/100】。方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剑，让进度条艰难地向前蠕动了一格。他微微颔首：“还差些火候，不过再下几天苦功，冲击八十点应当有望。”他顿了顿，神色认真了几分，“你上次提的筑基选拔，具体日子定下了吗？”
“三个月后，就在初秋。”周浩一屁股坐在旁边的青石凳上，从腰间储物袋摸出个皮质水囊，抛给林默，“我昨天特意去内门管事那儿打探过了。规矩照旧，凡练气后期巅峰弟子皆可报名，最终夺魁者，赏低阶筑基丹一枚。”他灌了自己一大口水，抹了把嘴，压低声音，“不过听说今年硬茬子不少，有几个内门师兄师姐，卡在巅峰期已大半载，根基扎实，就等着这次选拔一举筑基呢。”
林默接过水囊，拔开塞子，清冽的灵泉水入口，甘甜清润，瞬间抚平了经脉中因练剑而翻腾的燥热。他想起苏清颜闭关前，自己曾承诺为她寻访温肠灵液配方。若能夺得筑基丹，成功筑基，无论是自身实力还是获取资源的渠道，都将大大提升，寻找那些稀有灵材也能多几分把握。“时间紧迫，你我皆需全力备战。你灵力瓶颈难破，若不嫌弃，可到我居所一试聚灵阵。我那里还有些富余的聚灵草，或能助你一臂之力。”
周浩眼睛顿时一亮，猛地站起身：“当真？那可太好了！我住的那破地方，灵气稀薄得能饿死蚊子，哪有聚灵阵这等好东西！兄弟，这次可真要沾你的光了！”
两人不再多言，收拾好随身物品，便朝着林默在内门的居所行去。
内门弟子的待遇远非外门可比，林默的居所是一处独立的清幽小院。院墙边栽种着几株苏清颜先前送来的青木灵树，枝叶葱郁，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气，不仅能净化空气，更能细微地汇聚周遭天地灵气。院子中央，以特殊石材刻画着一个小型聚灵阵，阵眼处镶嵌的一块下品灵石正散发着柔和而持续的光晕。
“稍坐，我去取聚灵草。”林默示意周浩自便，自己快步走进屋内。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盒，打开后，一株叶片呈淡绿、上有银白纹路的灵草静静躺在其中，正是苏家所赠的聚灵草。草叶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闻之便觉灵台清明。
他将聚灵草小心放置在聚灵阵中心，随后又取出了一块更为珍贵的中品灵石，替换掉阵眼处那块已消耗不少的下品灵石。
“嗡——！”
阵法符文骤然亮起，光芒比之前炽盛数倍，院内的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浓郁起来，甚至在地表氤氲出淡淡的乳白色灵雾。
“周浩，入阵！”林默低喝道。
周浩早已迫不及待，一个箭步踏入阵中，盘膝坐下，双手掐诀，迅速进入修炼状态。林默守在一旁，敏锐地感知着周浩周身灵力的变化。初始时，其灵力运转晦涩迟缓，如同淤塞的河道，显然是被瓶颈所困。但随着聚灵阵全力运转，加上聚灵草散发出的精纯木属性灵气不断融入，那滞涩之感逐渐消退，灵力波动开始变得流畅、汹涌。
约莫一炷香后，异变陡生！
周浩身体猛地一震，周身毛孔仿佛尽数张开，爆发出强烈的吸力，竟在身周形成一个无形的灵力漩涡！聚灵阵内的浓郁灵气被疯狂扯入其体内，连院中青木灵树的枝叶都被这股力量引动，无风自动，哗哗作响。
林默目光一凝，心知这是突破的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地又向阵眼投入一块中品灵石。灵石瞬间融化，精纯灵力补充入阵，稳住了即将溃散的灵雾。
“轰！”
一股比之前强横数倍的气息猛地从周浩体内爆发开来，白色灵光透体而出，将他整个人渲染得如同玉雕。这过程持续了约半盏茶功夫，强光才渐渐内敛，最终完全收敛入体。
周浩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四射，脸上是无法抑制的狂喜：“突破了！哈哈哈！老子终于突破到练气后期巅峰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阵中跃出，激动地抓住林默的双臂，用力摇晃：“林默！好兄弟！这次多亏了你！没有你这聚灵阵和聚灵草，我怕是要在那门槛上撞得头破血流也不知何时能进！”
林默被他晃得莞尔，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如今你我同处巅峰，接下来，便是心无旁骛，准备选拔，誓要拿下那筑基丹。”
“没错！”周浩重重点头，兴奋过后，脸色转为肃然，“对了，我昨日打听时，还特意留意了几个需要注意的对手。一个是内门的李伟，此人专精重锤术，一身土系防御功法锤炼得极为扎实，据说曾硬接练气后期巅峰全力一击而毫发无伤，是个难啃的乌龟壳。另一个，则是刚从外门晋升上来的张燕，此女擅长毒针术，手段诡谲阴狠，之前与她竞争灵田资源的三个弟子，皆被她暗中以毒针所伤，至今伤势未愈，修为大损，需得万分小心。”
“毒针术…”林默眉头微蹙，这类手段确实麻烦，无声无息，防不胜防。他忽然想起之前剿灭黑风寨散修时，曾缴获过一些名为“泻灵散”的药粉。若能加以改良，或许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来应对这等喜用阴招之徒。“我知晓了。稍后我去功法阁走一遭，查阅一下毒剂炼制相关的典籍，看看能否寻到应对之法。”
翌日清晨，林默径直来到内门功法阁。
这是一座三层的朱红木楼，飞檐翘角，古意盎然。门口两名值守弟子气息沉稳，皆是练气后期。验过林默的内门令牌后，方才放行。
阁内一楼，收藏的皆是低阶功法与各类基础杂学。书架高耸，直抵屋梁，上面密密麻麻排列着无数或新或旧的典籍册页，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陈旧纸页特有的味道。林默穿行于书架之间，目光快速扫过书脊上的标签，最终在角落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找到了一本兽皮封面、边缘已严重磨损的薄册——《毒剂炼制基础》。
他取下书册，走到靠窗的矮几前坐下，仔细翻阅。书页泛黄，字迹是工整的毛笔小楷，其间夹杂着不少前人的批注，字迹各异。书中记载的多是些伤人经脉、蚀人灵力的阴毒方子，林默快速浏览，直到其中一页，记载着一段关于“非致死性毒剂改良”的论述。
“……毒之一道，非必取命。亦可制其行动，乱其心神，或引发些许不适，迫其自溃，而无损根基……”
林默目光骤然一亮！就是这个！
他立刻联想到那泻灵散。原版药效虽能致人腹泻，但气味过于明显，极易被警觉。若能依此论述改良，祛除异味，甚至延迟发作时间，岂非正可用来对付那张燕？
他当即办理借阅手续，带着书册返回小院。
在院中清理出一块空地，林默取出从外门商铺淘换来的凡阶下品炼丹炉——一尊半人高的三足铜鼎，表面铭刻着简单的控火符文。他依照书中指导，先取出泻灵散的几味主料：巴豆霜、牵牛子、甘遂末等，又自储物袋中翻找出一些用于调和药性、兼具掩味效果的灵香草粉末。
生火，预热丹炉。
林默屏息凝神，将药材依序投入炉中，灵力小心翼翼探入，调控着炉火的大小。药材在炉内慢慢融化、交汇，散发出阵阵难以言喻的刺鼻气味。待到时机成熟，他迅速将研磨细腻的灵香草粉末投入，同时以灵力包裹，不断搅拌，使其与药液充分融合。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默额角再次见汗，精神高度集中。约莫一个时辰后，炉内刺鼻气味渐渐被一股淡雅清新的草木香气所取代。
“成了？”
他心中一喜，熄灭火源，待炉温稍降，小心揭开炉盖。只见炉底铺着一层细腻的纯白色粉末，触手微凉，除了那淡淡的灵香草气息，再无任何异味。
改良版泻灵散，炼制成功！
为测试效果，他取出之前购买用于试药的低阶灵鼠。将少许白色粉末混入灵鼠最爱的玉芯果块中。那灵鼠毫无防备，几口便将果块吞吃干净。
起初半个时辰，灵鼠并无异状，依旧在笼中活泼窜动。林默几乎要以为改良失败了。然而，就在他准备放弃观察时，那灵鼠突然动作一滞，紧接着，腹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鼓胀起来。
“噗叽叽——噗噜——”
一连串细密而急促的异响从灵鼠身后传出，伴随着一股并不算难闻、反而带着点青草气息的味道弥漫开来。那灵鼠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活力，萎顿地趴在笼底，只有腹部还在轻微抽搐，眼神里充满了“生无可恋”。
林默：“……”
效果似乎好得有点过头了。但这无疑证明了改良的成功——无色（白色粉末），几乎无味（被灵香草掩盖），且具有延迟发作特性！他满意地将这新药粉命名为“无声泻灵散”。
“咚咚咚。”
就在这时，院门被轻轻叩响。
林默收敛心神，将药粉和丹炉迅速收起，这才起身开门。
门外，一道倩影亭亭玉立，正是苏清颜。
她显然刚结束闭关不久，原本略显苍白的脸颊恢复了健康的红润，如同初绽的桃花，更显娇艳。今日她穿着一袭淡青色的流仙裙，衣料是苏家特供的冰绡灵蚕丝，轻薄透气，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完美勾勒出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和初具规模的窈窕曲线。裙摆袖口以银线绣着精致的青木缠枝纹，在日光下流转着细腻的光泽。
一头乌黑青丝用一支素雅的白玉簪松松挽起，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颈侧，更添几分柔美。耳垂上缀着的那对小巧珍珠耳坠，随着她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光泽温润，正是林默之前所赠，衬得她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愈发白皙诱人。
“林师兄，没有打扰你修炼吧？”苏清颜浅浅一笑，唇角漾开两个小小的梨涡，眼眸清澈如水，带着显而易见的温柔关切。
“没有，刚忙完一点杂事。”林默侧身让她进院，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她不堪一握的腰肢和裙摆下若隐若现的玲珑足踝，心头微跳，“快进来坐，我沏壶新到的云雾灵茶。”
苏清颜步履轻盈地走入小院，目光掠过方才林默收拾丹炉的地方，鼻尖微动，似乎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药香，她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林师兄方才是在炼制丹药？这香气……好奇特。”
林默一边取出茶具，一边将关于“无声泻灵散”和应对张燕的打算简略告知。他并未详述药效，只道是用来干扰对手的小玩意儿。
苏清颜聪慧，一点即透，微微颔首：“原来如此。选拔之中，凶险难测，有些防备总是好的。”她说着，将一直拿在手中的一个浅蓝色布包递给林默，“我听周师兄提及你要参加筑基选拔，正好我闭关期间，将此前研习阵法的一些心得整理了出来。里面记载了几种简化布阵与快速应敌的诀窍，或许……能在关键时刻帮到林师兄一二。”
林默接过布包，触手柔软，还带着少女怀中特有的温热与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雅体香。打开一看，里面是厚厚一叠订好的纸页，纸张微黄，字迹却是工整娟秀，一笔一划极具耐心。除了文字详解，还有大量亲手绘制的阵图，阵眼、灵力走向标注得清晰无比，细致入微。墨香混合着苏清颜身上那特有的、如同空谷幽兰般的淡淡灵草香气，萦绕在鼻尖，令人心旷神怡。
“清颜，多谢你。”林默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刚出关，正是需要巩固修为、调理身体的时候，却还为他的事情如此费心。
苏清颜接过林默递来的灵茶，双手捧着，指尖如玉，与温润的瓷杯相映成趣。她低头轻轻吹散氤氲的热气，小口啜饮，目光却落在倚在石桌旁的那柄凡阶铁剑上：“林师兄的‘竖劈’修炼得如何了？若需阵法辅助练习，我随时可以……”
“不必劳烦你了。”林默打断她，语气温和却坚定，“你闭关方出，当以静养为重，万不可再过度损耗心神灵力。”他想起她的旧疾，关切问道，“你的肠胃……近日可还安好？温肠灵液是否按时服用了？”
提及此事，苏清颜白皙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霞，一直蔓延到耳根，她有些羞赧地垂下眼睫，声音细若蚊蚋：“好、好多了。只是……偶尔灵力运转过急时，腹中仍会有些许隐痛，气脉不顺。医堂长老说，此乃旧疾根深，需徐徐图之，切忌急躁，尤其……尤其不可大量凝聚灵力于丹田，否则……否则易生尴尬。”
她越说声音越小，后面几个字几乎含在嘴里，那副又羞又窘的模样，配上她绝美的容颜，别有一番动人风致。
林默看在眼里，心中怜意更甚。他神色郑重，语气沉稳：“你放心，我既答应为你寻得温肠草，炼制根治之药，便绝不会食言。待筑基选拔结束，无论成败，我都会陪你往东部迷雾丛林走一遭，听闻那里时有温肠草现世。”
苏清颜闻言，蓦然抬头，眼中仿佛有星辰亮起，那明媚的笑容瞬间驱散了所有羞窘：“真的？那……那我就先谢过林师兄了！”她顿了顿，柔声叮嘱道，“师兄练习时也千万小心，莫要受伤。若有任何难处，定要用传讯玉简告知于我。”
“好，我记下了。”林默点头应允。
苏清颜又小坐片刻，饮尽杯中灵茶，便起身告辞。林默送至院门，望着她淡青色的背影袅袅娜娜地消失在廊道转角，裙袂飘飘，宛如风中青荷，遗世独立，在他心中漾开圈圈涟漪。
他返回院中，拿起那叠阵法心得，仔细研读。其中一种名为“三息困阵”的布阵技巧引起了他的注意，讲究以最快速度、最小灵力消耗布下简易困敌阵法，正适合在选拔那种瞬息万变的战斗中争取先机。林默心中暗忖，有周浩相助，有苏清颜赠予的阵法心得，再加上自己准备的“无声泻灵散”，这次筑基选拔，倒是多了不少底气。
“林默！林默！”
就在这时，周浩那极具穿透力的大嗓门由远及近，只见他扛着一柄通体黝黑、泛着金属冷光的巨型重锤，风风火火地冲进院子，满脸兴奋。
“快看！我刚咬牙用全部积蓄买的，凡阶上品重锤‘黑岩’！手感沉实，灵力传导也顺畅！怎么样，够气派吧？”他将那足有磨盘大小的锤头“哐当”一声顿在地上，砸得地面微微一震，“咱们今天要不要来场实战对练？就模拟选拔时可能遇到的李伟和张燕，提前找找感觉！”
林默放下书册，目光扫过那柄散发着凶悍气息的重锤，又看了看自己准备好的药粉和阵法心得，眼中战意升腾：“正合我意！我也需试试新琢磨出的玩意儿是否顺手。便依你所言，模拟对战李伟与张燕。”
“太好了！”周浩摩拳擦掌，“我先去练气场热热身，你准备好便来！”
看着周浩扛着巨锤、斗志昂扬跑远的背影，林默深吸一口气，将阵法心得与“无声泻灵散”小心收好。三个月后的筑基选拔，他志在必得。不仅是为了自身道途，为了那枚筑基丹，更是为了不负苏清颜的期盼，为了兑现自己对她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