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与谢晏之间看似寻常的医患往来,终究没能瞒过有心人的眼睛。
不久,京城勋贵圈中悄然流传起新的风言风语:
“听闻那安平县君,三日两头往镇北侯府跑呢!”
“说是诊病,谁知道真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谢侯爷何等人物,怎会看上一个罪臣之女出身的医官?怕是那苏氏仗着几分姿色医术,刻意攀附吧!”
“啧啧,到底是江湖出身,不懂规矩,不知廉耻……”
这些流言恶毒而刻薄,直指苏清欢的清白和动机。显然,这是有人见无法在医术上打压她,便转而攻击她的私德,企图从名声上搞臭她。
消息传到苏清欢耳中,阿竹等人气愤不已,她却异常平静。早在决定走这条路时,她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只要女帝信任,医术过硬,这些宵小之言,伤不了她的根本。她依旧每日去医馆工地、太医院授课,行得正坐得直。
然而,她低估了某些人的无耻。
这日,慈宁宫突然来人,宣她觐见。
苏清欢心中微凛。太后病愈后深居简出,此时召见,莫非也听到了流言?
她整理衣冠,恭敬入宫。
太后萧氏的气色已大好,端坐凤榻,神色平和,但目光锐利。她赐了座,闲话几句家常,问了些医馆的进展,忽然话锋一转:“哀家听闻,近日市井间有些关于县君与镇北侯的风言风语?”
来了。苏清欢心中一紧,起身跪拜:“太后明鉴!臣与镇北侯,仅为医患。侯爷旧伤乃为国征战所致,臣尽医者本分,为其诊治,绝无他意。流言无稽,毁人清誉,请太后为臣做主!”
太后静静地看着她,良久,缓缓道:“起来吧。哀家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你的医术品行,哀家亲身经历,心中有数。谢晏那孩子,是哀家看着长大的,性子冷,但重情义,绝非轻浮之徒。”
她顿了顿,语气转冷:“只是,树大招风。你如今风头正盛,难免惹人嫉恨。行事更需谨慎,莫要授人以柄。医者,终究以医术立身。”
这番话,既是提醒,也是警告,更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太后表明了她信任的态度,流言便不敢过于猖獗。
“臣谨记太后教诲!”苏清欢恭敬应答。
太后点点头,命人端上一个锦盘,上面是一套赤金头面和一匹珍贵的云锦:“这是哀家赏你的。你救哀家性命,功莫大焉。望你不忘初心,精进医术,造福更多百姓。”
“臣,谢太后恩赏!”苏清欢叩首。太后的赏赐,在此刻无疑是对流言最有力的回击。
从慈宁宫出来,苏清欢松了口气,但心情并未轻松。太后的话点醒了她,她与谢晏的交往,确实需要更加注意分寸。并非畏惧流言,而是不想因私废公,更不想……让他为难。
苏清欢刚回到医馆,便收到谢晏派人送来的信。信中,谢晏对近日的流言表示歉意,称会想办法解决。苏清欢看着信,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谢晏是个有担当的人,但此事若处理不当,只怕会让流言愈演愈烈。
正思索间,阿竹匆匆进来,神色紧张道:“姑娘,太医院院正来了,说女帝有请。”苏清欢心中一凛,不知女帝突然召见所为何事。她急忙整理衣衫,随院正进宫。
女帝端坐在御座上,面容平静,看不出喜怒。苏清欢行礼后,女帝缓缓开口:“听闻你与镇北侯之事闹得满城风雨,可有此事?”苏清欢忙将在太后处的说辞又说了一遍。女帝微微一笑:“朕信你。只是这流言蜚语,影响不好。朕有个主意,你可愿听?”苏清欢忙道:“愿听陛下吩咐。”女帝道:“朕赐你与镇北侯一段‘假姻缘’,对外宣称你们已定下婚约,待风头过去,再寻机解除。如此,流言自会平息。”苏清欢心中一惊,不知这是福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