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碗邱县军营,帐内的气氛比帐外的寒风还要冰冷。肖亲王坐在主位上,手里攥着一份军饷清单,指节泛白 —— 清单上密密麻麻的 “欠” 字,像针一样扎在他心里。罗通、马金广站在一旁,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帐外传来士兵们的咳嗽声,还有人在低声抱怨 “连粗粮都快没了”,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众人心上。
“五千两罚金掏空了军营最后一点积蓄,盐田分的那点利润,连给士兵们买草药都不够。” 肖亲王的声音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再筹不到钱,不用朝廷追责,这支部队自己就散了。”
马金广叹了口气:“周边的富户都借遍了,县城的粮铺也不肯再赊账,就算想卖些军需,也没人敢买 —— 朝廷盯着咱们呢。”
就在这时,叶青云推门进来,身上还带着雪粒。他刚从吴店村赶来,库房空了、村民的债务没还、炼铁作坊快停工的事,像石头一样压着他,可看到肖亲王的窘境,他知道必须尽快找到新的生财之道。
“亲王,我有个想法。” 叶青云走到帐中央,语气坚定,“杀土匪 —— 黑风岭的刘黑子,还有周边几个山头的土匪,这些年抢了不少商队、村民,肯定藏了不少银子、粮食。咱们要是能剿灭他们,不仅能拿到他们的赃款,还能得到朝廷的赏银,说不定还能让周边的百姓安心,以后贸易车队走货也安全。”
“杀土匪?” 罗通眼睛一亮,随即又皱起眉,“刘黑子的人有两百多,还带着兵器,黑风岭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咱们军营现在缺粮少饷,士兵们士气低落,能打得过吗?”
“怎么打不过!” 王五跟着叶青云一起来了,闻言立刻上前一步,“俺跟刘黑子交过手,他的人大多是乌合之众,只会欺负百姓,真遇到硬茬就怂了!咱们有唐师傅炼的钢制兵器,还有肖亲王的正规军,只要计划得当,肯定能赢!”
袁七也点头:“我可以去黑风岭探路,摸清他们的布防、粮仓和银库的位置。刘黑子的人虽然多,但大多分散在各个山头,咱们可以逐个击破,先端了他的老巢,再收拾其他小股土匪。”
可马金广还是有些犹豫:“要是剿匪失败,士兵们再受了伤,咱们连治伤的银子都没有。而且朝廷要是知道咱们擅自行动,会不会又找借口追责?”
“朝廷不会追责!” 叶青云语气肯定,“土匪扰民,朝廷早就想剿灭他们,只是没人愿意出力。咱们要是能成功,朝廷高兴还来不及,肯定会给赏银。至于士兵的士气,只要告诉他们,剿匪能拿到赃款,能有饱饭吃,他们肯定愿意拼命!”
肖亲王沉默着,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脑子里飞速盘算 —— 剿匪确实是眼下唯一的办法:成功了,能拿到赃款、赏银,缓解财政危机,还能赢回民心;失败了,最多是雪上加霜,可现在已经没了退路。他抬起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好!就按叶圣说的办!咱们今天就商量具体计划,明天就开始准备!”
接下来的一整天,帐内的讨论都没停过。叶青云负责制定整体计划:先让袁七、段有鹏去黑风岭探路,摸清土匪的布防和赃款存放地;再让唐师傅赶制一批钢制兵器,分给士兵和吴店村的乡勇;然后分兵三路,一路由罗通带领,从正面进攻黑风岭山口,吸引土匪的注意力;一路由王五、铁牛带领,带着乡勇从后山小路绕过去,端了土匪的老巢;一路由马金广带领,埋伏在黑风岭山下,防止土匪逃跑。
“刘黑子的银库肯定在他的聚义厅下面,那里守卫最严,得派精锐去。” 袁七根据之前的经验分析,“他的粮仓在山口附近,咱们可以先烧了粮仓,断了他们的粮草,让他们军心大乱。”
“士兵们的粮草怎么办?” 马金广问,“咱们现在连自己都吃不饱,哪有多余的粮草给士兵们带?”
叶青云早就想好了:“吴店村还有些存粮,我回去后让村民们再凑一凑,尽量给士兵们准备三天的干粮。剿匪成功后,咱们先拿出一部分赃款给村民们补偿,再给士兵们发军饷。”
耶律娟也提出了建议:“我可以跟蛮族那边联系,让他们派些人在边境接应,防止土匪逃到蛮族地界。之前我帮过他们,他们肯定愿意帮忙。”
讨论从清晨持续到深夜,烛火换了一根又一根,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疲惫,却又带着一丝兴奋 —— 这是他们陷入财政危机后,第一个能看到希望的办法。最后,肖亲王站起身,看着众人,语气坚定:“计划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袁七、段有鹏去探路,唐师傅开始赶制兵器,叶圣回去筹备粮草,罗通、马金广负责整顿士兵,五天后,咱们正式出发,剿灭黑风岭的土匪!”
“是!” 众人齐声应和,声音响亮,盖过了帐外的寒风。
叶青云走出军营时,雪已经停了,月光洒在地上,像铺了一层银霜。他看着身边的王五、袁七,又想起了吴店村的村民、唐师傅、柳老栓,心里满是底气。他知道,剿匪的路肯定不好走,会有危险,会有牺牲,但这是他们眼下唯一的出路,也是他们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明天咱们就开始准备,一定要成功!” 叶青云握紧拳头,眼神坚定。
王五、袁七也点了点头,他们知道,这不仅是为了钱,更是为了吴店村的村民,为了肖亲王的军营,为了所有被土匪欺负过的百姓 —— 他们必须赢,也一定会赢。
月光下,三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却留下了坚定的脚步,像在为即将到来的剿匪之战,奏响了序曲。而碗邱县军营和吴店村的希望,也在这寒冷的冬夜里,重新燃起了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