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萍下意识地看向杨长生,带着点寻求认同和安慰的意味,“杨大哥,秦五爷对你可真客气。”
杨长生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语气没什么波澜:“秦五爷是讲规矩的人。”
他并未多看梦萍,目光投向舞池变幻的灯光,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不值一提。
陆尔豪连忙打圆场,再次举杯:“来来来,扫兴的苍蝇飞了,我们继续!长生,我敬你!”
然而,梦萍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了。
刚才陈少那怨毒的眼神,像一根冰冷的刺,扎在她骄纵的外壳下,让她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两天后,梦萍正哼着流行曲的调子,对着一楼客厅穿衣镜的镜面,将一只镶着水钻的蝴蝶发卡别在鬓边,左右端详。镜中人儿桃腮带笑,明艳照人。
“妈,我出去一下!”她扬声喊道,拎起小巧的坤包。
雪姨正歪在沙发上,手指爱不释手地摩挲着那套黄金头面首饰中的一只凤钗,闻言眼皮都没抬。
“又出去?一天到晚不着家!跟谁啊?别又去招惹那些不三不四的!”
话虽这么说,语气里却没什么真正的责备。
“哎呀,烦死了!”梦萍不耐烦地跺跺脚。
“是陈少他们!说是前两天在百乐门喝多了失礼,特意约我出去赔罪呢!
就吃个饭,说清楚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省得他们再烦人!”
她想起陈少在电话里那低声下气的语气,仅存的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
她陆梦萍是谁?陆家二小姐!那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怎么样?
“赔罪?”雪姨终于抬起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黄鼠狼给鸡拜年吧?你少跟他们掺和!上次的教训忘了?”
“妈!人家都道歉了!再说了,光天化日的,还能把我吃了不成?”梦萍撇撇嘴,对着镜子最后整理了一下刘海。
“我走啦!回来给你带凯司令的栗子蛋糕!”说完,不等雪姨再开口,像只花蝴蝶般轻盈地旋出了门。
洋楼二楼书房敞开的窗户边,茹萍捧着一本书,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妹妹轻快的背影消失在铁艺大门外。
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像初冬的薄雾,悄然弥漫心间。
梦萍按照电话里说的地址,走到霞飞路后段一条相对僻静的岔路口。
约定的地方没见到人。她蹙起秀眉,正有些不耐烦地张望,旁边一条堆满杂物、光线昏暗的窄巷里突然窜出两个人影,正是阿飞和另一个常跟着陈少的跟班。
“陆小姐!这边这边!”阿飞脸上堆着夸张的笑,眼神却有些飘忽,“陈少在巷子那头车上等着呢,这边近!”
梦萍不疑有他,或许是那点残留的优越感作祟,她哼了一声,抬脚就往巷子里走。
“搞什么鬼名堂,神神秘秘的……”
巷子越走越深,光线也越发昏暗,弥漫着一股垃圾和潮湿的霉味。
一种本能的警觉终于迟来地攫住了她。脚步慢了下来。
“车呢?陈少人呢?”她停下,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巷子前后出口的阴影里,又猛地闪出两个人,彻底堵死了退路。
为首的正是一脸阴鸷的陈少,他揉着肋下,眼神像毒蛇一样缠上来,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笑。
“陆二小姐,等你好久了。”
梦萍的心猛地一沉,如坠冰窟,骄纵的面具瞬间碎裂,只剩下惊恐:“你……你们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我爸爸是陆振华!我大哥……”
“陆振华?哈哈!”陈少旁边一个满脸横肉、外号“疤脸”的壮汉怪笑起来,声音粗嘎。
“吓唬谁呢?老子们今天玩的就是你陆家小姐!”
他猛地扑上来,粗糙的大手像铁钳一样死死捂住了梦萍的嘴,另一只手粗暴地箍住了她的腰。
浓重的汗臭和劣质烟草味瞬间将她淹没。
“唔——!”梦萍的尖叫被堵在喉咙里,化作惊恐绝望的呜咽。
她拼命挣扎,踢打,指甲在疤脸粗壮的手臂上抓出血痕,坤包掉在地上,水钻发卡也飞了出去。
但在四个早有预谋的壮年男人面前,她这点反抗如同蚍蜉撼树。
阿飞和另一个瘦猴似的男人熟练地架起她的胳膊和腿,陈少则冷笑着捡起地上的一块破麻布。
“给老子老实点!”疤脸恶狠狠地在她耳边低吼,湿热的气息喷在耳廓,激起一阵恶寒的颤栗。
破麻布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馊臭味,粗暴地塞进了梦萍嘴里,堵死了她所有的呼救可能。
眼泪瞬间决堤,模糊了眼前几张狞笑扭曲的脸。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她窒息。
她被四个人抬着,像一件没有生命的货物,迅速消失在巷子深处更浓重的黑暗里。
废弃仓库里,锈迹斑斑的铁皮墙,铁门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一个黑黢黢的豁口。
里面空旷得可怕,高高的穹顶下蛛网密布。
“砰!”梦萍被重重地掼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剧烈的撞击让她眼前发黑,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痛得蜷缩起来。
嘴里的破布被粗暴地扯掉,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带着灰尘的空气呛得她剧烈咳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咳咳……你们……你们这群畜生!放我走!我爸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嘶哑地尖叫,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激起空洞的回响,更显得绝望无助。
陈少蹲下身,一把揪住她散乱的头发,迫使她仰起脸。
他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扭曲着,手指用力戳着她红肿的脸颊,声音因兴奋和怨毒而微微发抖。
“放过我们?陆梦萍!你他妈在百乐门让老子丢尽脸面的时候,想过放过我吗?
还有你那个姘头杨长生!妈的,仗着秦五爷撑腰是吧?
老子今天就要尝尝,他杨长生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滋味!看他以后还怎么在老子面前装大尾巴狼!”
他猛地一甩手,梦萍的头重重磕在地上,眼前金星乱冒。
“陈少,跟这娘们废什么话!”疤脸早已按捺不住,眼中闪着赤裸裸的淫邪光芒,搓着手走上前。
“兄弟们可都等急了!”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带着令人作呕的迫不及待,猛地抓住梦萍洋装的领口,狠狠向下一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