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北“连线”战役的胜利,如同一块投入死水的巨石,在重庆国民政府以及华中华南各路军阀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官方报纸虽然竭力将功劳归于“最高领袖的英明指导”和“国军将士的浴血奋战”,
但稍微了解内情的人都清楚,八路军及其背后神秘的“东山”体系,才是此次战略突破的真正引擎。
在武汉的军事会议上,一种焦躁和不服气的情绪在弥漫。
几位中央军的少壮派将领看着地图上华北那片陡然连成一片的红色区域,语气激动:
“他阎锡山、傅作义,甚至那帮……那帮都能和日本人掰手腕,打出这么大局面!
我们拥有全国之正朔,拥有美械、德械师,难道还要困守于此,无所作为吗?”
另一人接口,声音压低却带着狠劲:“再不打几个胜仗,民心、士气,乃至国际援助,都要跑到别人那里去了!”
这股风同样猛烈地刮向了华南和华中。
桂林的李宗仁、白崇禧,昆明的龙云,乃至其他大小军阀,
看着自己防区内被日军据点分割得支离破碎、动弹不得的窘境,
再对比华北抗日力量如今广阔的迂回空间,羡慕、嫉妒与强烈的危机感交织在一起。
“华北能‘连线’,我们为何不能?”
李宗仁指着地图上的两广和湖南交界处,
“桂军子弟的悍勇不输任何人,只要计划周密,未必不能打通关节,连成一片更为稳固的后方!”
一股不甘人后、急于证明自己的模仿热潮,在高层决策圈中暗流涌动,并迅速转化为行动。
华中和华南的日军学习华北,华中组建五个快速反应部队,华南组建三个个快速反应部队。
面对日军新组建的快速反应部队(日军称之为“机动打击旅团”)带来的威胁,
以及受到华北战果的刺激,重庆军委会和华中等地的战区长官部也决心打造自己的快速机动力量。
在华中,以中央军嫡系第五军、第十八军的部分精锐装甲单位、摩托化步兵为骨干,
混杂了部分湘军、鄂军的地方部队,仓促拼凑起了五个“突击纵队”。
这些部队番号响亮,如“雄狮”、“雷霆”等。
装备了刚从仓库中启封的德制、美制卡车、摩托车,以及数量有限的装甲车和战防炮。
士兵们换上了新发的军装,进行了短暂的乘车机动训练,看起来倒也似模似样,被寄予厚望。
在华南,以桂系第七军、第四十六军的老兵为核心,搭配滇军部分机动力量,组建了两个“快速兵团”,代号如“猎豹”、“飞虎”。
桂军士兵素以悍勇着称,山地行军能力极强,但对于机械化作战的理解和训练却严重不足。
他们的车辆来源复杂,故障频发,通讯设备也相对落后。
与华北“东山”体系下谢毅峰那支训练有素、指挥畅通、后勤保障完善的第九路军相比,
这些仓促成立的“快速部队”更像是一群穿着机械化外衣的传统步兵,
内部指挥系统混乱,各派系间心存芥蒂,协同作战能力堪忧。
然而,在急于挽回颜面和争夺地盘的心态驱使下,
一场雄心勃勃的“华中-华南联合大反攻”计划,还是被强行推上了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