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7月3日,太行山“东山”基地核心指挥部里闷热难当。柯明义正对着几张武器产量报表皱眉,外面知了叫得人心烦。
突然,门被猛地推开,何振军一阵风似的冲进来,脸色铁青,手里捏着一封电报。
“老板,东北急电!”何振军的声音有点发紧,直接把电文拍在桌上,“小鬼子,放毒了!”
柯明义抓起电文。上面字不多,但每个字都带着血腥味:“昨日,我王峰大队于长春外围黑瞎子沟与日军中队遭遇。
交火半小时后,日军后撤,发射数枚特殊炮弹,爆炸声沉闷,产生淡黄色烟雾,伴有刺激性大蒜味。我前沿一排在烟雾中迅速出现咳嗽、呕吐、皮肤溃烂症状,虽及时后撤,仍有十余名弟兄伤亡。”
柯明义有些蛋疼,小鬼子果然毫无底线,还是把这种下三滥的玩意儿搬上了战场。
定了定神:“伤亡的弟兄怎么样?”
“已经按我们之前下发过的《防毒急救手册》紧急处理了,用肥皂水冲洗,撒了硫代硫酸钠粉,轻度的缓过来了。重的,有两个眼睛可能保不住,还有三个肺部灼伤严重,还在咳血。”
何振军语速很快,“王峰请示,接下来怎么打?鬼子要是大规模用这玩意儿,咱们的阵地战就没法打了!”
柯明义没立刻回答,转身走到墙角,打开一个沉重的铁皮柜。里面有一层放着一个油纸包。他拿出来,撕开油纸,露出里面造型略显粗糙但结构完整的防毒面具,橡胶面罩、玻璃镜片、滤毒罐一应俱全。
柯明义把面具丢给何振军,“命令!”
何振军立刻挺直身子。
“第一,立刻通知欣曦月,打开封存的防毒面具。优先配发给一线作战部队,尤其是王峰、赵勇他们这些活跃在鬼子眼皮子底下的队伍。告诉李总队长,分发的时候让各连排长盯着,每个人必须学会怎么戴、怎么检查气密性!”
“是!”
“第二,把我们之前编写的《日军毒气识别与防护应对细则》再加印五千份,用最快的方式散发到所有抗日武装手里,特别是靠近铁路、大城市的主力部队。
告诉杨靖宇、马占山他们,碰到打起来鬼子莫名其妙后撤,或者炮弹声音发闷、冒怪烟的,别犹豫,立刻往上风方向撤,用湿毛巾捂住口鼻也行!”
“明白!”
“第三,”柯明义眼神发冷,“给北平的‘明义五金厂’发密电,让他们想办法,通过黑市渠道,高价收购漂白粉、硫代硫酸钠、高锰酸钾这些能解毒气或者制作简易防护用品的东西,有多少要多少,秘密送往各根据地。”
何振军快速记录着,忍不住问:“老板,咱们能不能也以牙还牙?”他指的是基地化学实验室的能力。
柯明义果断摇头:“不行!这东西一用,就没了底线,祸害的是老百姓。咱们不干这种断子绝孙的缺德事。但防守的本事必须要有!
另外,告诉各部队,以后抓鬼子俘虏,尤其是他们的炮兵、化学部队的,给老子重点关照!撬开他们的嘴,搞清楚他们毒气弹的型号、储存点和使用规律!”
命令一条条下达,整个“东山”体系立刻高速运转起来。封存已久的防毒面具被搬出仓库。
几天后,王峰大队再次与那股使用毒气的日军交手。这一次,当淡黄色的烟雾再次飘来时,战士们虽然紧张,但迅速戴上了刚送到的防毒面具。
隔着扭曲的玻璃镜片,他们看着鬼子也戴着防毒面具冲上来,双方在寂静而诡异的毒雾中,展开了更加残酷的白刃战。
消息传回太行山,柯明义只是默默地看着东北方向。防毒面具能防住一时,但鬼子这种毫无人道的战术,意味着接下来的战斗将更加残酷和肮脏。
他转身对左玉波说:“我们的化学防护和医疗救援队伍,必须再扩大规模了。另外,磺胺的产量,还得往上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