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腊月二十八,离过年就剩两天,东山基地里年味越来越浓。
伙房里,大师傅们围着大铁锅忙得满头大汗,锅里炖着猪肉白菜,油花飘在上面,香味飘出老远。旁边的架子上挂着一排排腊肉、香肠,都是提前熏好的,就等过年下锅。
学生队的几个年轻人趴在桌子上写春联,红纸铺了一地,“驱逐日寇,还我河山”“军民同心,抗战到底”,一句句铿锵有力的话写在红纸上,晾干了就被各宿舍、车间的人抢着贴。
妇女们则忙着扎灯笼,竹篾在她们手里转几下,就成了圆圆的灯笼架,再糊上红纸,贴上剪好的五角星,一个个喜庆的红灯笼就成了。晚上试挂的时候,整个基地的主干道上挂满灯笼,红通通的一片,比电灯还热闹。
柯明义正跟着李总队长在兵工厂转悠,就见朱建平举着个新玩意儿跑过来:“柯老板!李总队长!您看这!”
那是把改了的花机关,枪托换成了实木的,还加了个简易两脚架。朱建平兴奋地说:“试了几枪,精度比以前高多了!过年给弟兄们当新年礼,保准高兴!”
柯明义笑着点头:“好!就这么办!每个大队先送二十挺,野战大队多给十挺!再把新造的手榴弹分下去,让弟兄们过年也有新家伙傍身!”
这边基地忙着备年货,北平的明义五金厂也没闲着。
左玉波指挥着工人把最后一批“没良心炮”的铁桶和炸药包打包,交给何振军联系的马帮:“务必在年三十前送到东北!让前线的弟兄们过年也有家伙用!”
基地和北平忙着过年,在外的三大队也没闲着。
孙老粗的一大队在吉林山区,腊月二十七那天,摸到了鬼子一个小据点。
据点里的鬼子正准备煮饺子过年,没成想孙老粗带着人摸了进去,“没良心炮”先轰塌了炮楼,跟着冲进去一顿收拾,不光缴获了两挺轻机枪,还把鬼子的年货全端了。
孙老粗在电报里笑得直喊:“柯老板!李总队长!咱过年有饺子吃了!还是鬼子包的!”
王峰的二队在长春外围更绝,瞅准鬼子的运输队。
那车队拉着过年的物资,正慢悠悠往据点送,王峰带着人在雪地里埋伏,等车队一进包围圈,手榴弹和炸药包齐扔,没半个钟头就解决了战斗,缴获的罐头、糖果装了满满五车。
赵勇的三队更猛,在四平铁路线,腊月二十八夜里炸了鬼子一列军列,里面全是过年要送往前线的弹药。
赵勇在电报里说得干脆:“小鬼子想安稳过年?没门!这弹药咱们收了,给他们留堆废铁当年礼!”
腊月三十这天,东山基地张灯结彩。柯明义、李总队长和基地的弟兄们、老老少少聚在最大的矿洞里,桌上摆着炖肉、饺子、馒头,还有用野果酿的酒。
李总队长端着酒碗,站起来大声说:“弟兄们!今年过年,咱们有肉吃、有酒喝、有新家伙!这都是咱们自己打出来的!来年,咱们接着干鬼子,把他们赶出东北,赶出中国!”
“干!干鬼子!”所有人举着碗,齐声呐喊,声音震得矿洞顶上的水珠都往下掉。
柯明义看着眼前的景象,这年,虽然在深山里,虽然要跟鬼子打仗,但有这群弟兄在,有全国老百姓的支持,这年过得比任何时候都热闹,都有盼头。
他端起酒碗,跟大家碰在一起:“过年好!来年,咱们一起打胜仗,一起回家!”
酒碗相撞的脆响,夹杂着笑声、呐喊声,在矿洞里久久回荡,也飘向了千里之外的北平,飘向了正在雪地巡逻的三大队营地,飘向了每一个还在为抗日奋斗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