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六,东山基地综合学校的大矿洞里,挤得满满当当。
两百多个穿着灰布军装的年轻学员,腰杆挺得笔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讲台——今天的军事基础课,教官是刚从抚松回来的野战大队队长谢毅峰!
谢毅峰穿着沾满硝烟味的军装,手里拎着一把三八式步枪,“哐当”一声放在讲台上,声音洪亮:
“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你们不是学生,是未来要带弟兄打鬼子的指挥员!这第一堂课,就教你们最实在的——怎么用枪,怎么在战场上活下来!”
底下的学员们瞬间坐得更直了,连呼吸都放轻了。
谢毅峰先拿起步枪,咔嚓一声拉开枪栓,指着零件一个个讲:“这玩意儿叫三八大盖,小鬼子的主力步枪,射程远、精度高,但穿透力太强,近战时容易贯穿伤,别傻乎乎地对着鬼子胸口打,打胳膊打腿,让他失去战斗力就行!”
他把枪递给前排的学员,让每个人都摸一摸、掂一掂:“记住它的重量,熟悉它的手感!以后你们手里的枪,就是第二生命,得比亲兄弟还亲!”
学员们轮流接过步枪,有的激动得手都在抖——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摸真枪。
讲完枪械,谢毅峰走到矿洞中央的空地上,摆了几个用草绳捆的稻草人,上面画着鬼子的模样。
“接下来教你们卧倒、瞄准、射击!”
谢毅峰话音刚落,猛地往前一扑,动作干净利落,瞬间趴在雪地上(矿洞里铺了层模拟雪地的干草),步枪架在膝盖上,对准稻草人:
“看清楚了!卧倒要快,别慢悠悠跟逛大街似的,慢一秒就可能挨枪子!”
他调整着瞄准姿势:“三点一线!准星、缺口、目标,必须对齐!呼吸要稳,扣扳机的时候别猛拽,轻轻扣,不然子弹准飞上天!”
说完,他没装子弹,却模拟着射击的动作,嘴里喊着“砰”,然后指着稻草人:“就像这样!每一发子弹都要奔着鬼子的要害去,别浪费!”
学员们分成十组,在谢毅峰和几个老兵助教的指导下,轮流练习卧倒射击。
有个叫陈小树的学员,卧倒时动作太慢,还差点摔了枪。谢毅峰走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直接把他按在地上:
“记住!卧倒不是躺平!左腿先跪,右腿后伸,身体贴着地面,枪要紧紧贴住肩膀!再来一遍!”
陈小树咬着牙,按照谢毅峰说的动作来,果然快了不少。
练完射击,谢毅峰又教起了战术动作。他带着几个助教,模拟战场场景:“假设前面是鬼子的战壕,你们要怎么过去?”
他示范着匍匐前进,低姿、高姿、侧姿,动作快得像豹子:“低姿爬适合敌人火力猛的时候,肚子贴地,用手肘和膝盖发力;高姿爬适合火力弱的时候,能快点接近目标!”
学员们跟着学,有的爬得太急,膝盖磨破了皮,也没人喊疼——他们都记得谢毅峰刚才说的,战场上一点小伤,总比丢了命强。
最后,谢毅峰站在讲台上,看着满头大汗的学员,语气缓和了些:
“我知道你们以前都是学生、农民,没打过仗。但现在不一样了,小鬼子占了咱们的地,杀了咱们的人,你们必须快点成长起来!”
他指着矿洞墙上贴的“还我河山”四个大字:“这堂课教你们的,不只是怎么打枪、怎么爬,是教你们怎么带着弟兄们少流血、多杀鬼子!”
“以后每周三堂课,我和其他教官会教你们战术、侦察、战场急救,你们要是学不会,别说是我的学员,更别说是东山自卫队的人!”
下课铃响了,学员们却没急着走,围着谢毅峰问东问西——有的问怎么拆枪保养,有的问遇到鬼子骑兵该怎么办,有的甚至问什么时候能上战场。
谢毅峰笑着一一解答,最后拍了拍陈小树的肩膀:“小伙子,今天动作虽然慢,但肯学,下次好好练,说不定以后能当我的兵!”
陈小树激动得脸都红了,用力点头:“谢教官,我一定好好学!以后跟着您打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