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影阁初现
沈府的晨雾还没散尽时,食龙兽突然对着海棠树狂吠。小兽爪子扒着树干,对着树洞里的团黑影龇牙咧嘴,龙形玉佩在它项圈上发出 “嗡嗡” 的震颤 —— 这是遇到高阶魔气的征兆。
三哥沈清尧用工兵铲撬开树洞,里面掉出个黑木令牌,上面刻着只衔着匕首的乌鸦,与李贵妃玉佩上的 “玄” 字符咒截然不同。谢景行指尖的龙纹扫过令牌,金光竟被吸去大半:“是影阁的信物。” 他的眉头拧成川字,“比青云观的魔器更阴邪,专门吞噬灵力。”
沈清辞的血脉簪突然发烫,红光在令牌上投射出幅画面:群蒙面人正将蚀心钟的残片运往城外,为首者的腰间,既挂着这样的黑木令牌,又别着青云观的符咒 —— 两派竟有勾结。
“他们在帮玄尘转移魔器。” 大哥沈清晏的惊鸿剑出鞘半寸,剑气将令牌钉在石桌上,“清珩带暗卫去追残片,清尧跟我去查影阁的底细,其他人留在府里护着清辞和夫人。”
二哥沈清珩刚要出发,食龙兽突然叼来他的石子袋,往里面塞了片银雾海棠花瓣 —— 是清晨随朝霞飘来的那朵,此刻正泛着微光。“这花瓣能追踪影阁的气息。” 谢云不知何时出现在月亮门,手里拿着张泛黄的羊皮卷,“龙族古籍记载,影阁是百年前被玄尘灭门的‘噬灵族’残部,专以怨气化形,靠吞噬灵力存活。”
沈清辞突然想起渊长老消散前的眼神,血脉簪的红光与胸口的朱砂痣相呼应,映出更清晰的画面:影阁首领曾跪在渊长老面前,手里捧着半块龙心石碎片,而渊长老的黑袍上,沾着与令牌相同的乌鸦印记。
“太舅公和他们有联系!” 她把画面指给谢景行看,小胖手按在令牌上,乌鸦印记突然扭曲,化作个 “救” 字,“他们在求救!”
四哥沈清越用回魂草汁涂抹令牌,“救” 字周围浮现出串血字:“玄尘骗我族守护假龙心石,真石藏于……” 字迹到这里突然中断,像是被人强行抹去。五哥沈清河的星图木牌金线立刻缠上令牌,在半空拼出残缺的地图,终点指向京郊的废弃驿站。
“去驿站!” 谢景行抱起清辞往外走,龙纹金光在黑马身上流转,“影阁既然敢传信,就肯定留了线索。” 沈夫人往清辞披风里塞了袋银雾海棠干:“这是用太外婆的本命香熏过的,能驱散怨气化形的影子。”
废弃驿站的木门一推就吱呀作响,蛛网蒙着的柜台后,突然闪过道黑影。食龙兽从清辞怀里窜出,张口喷出寒气,黑影被冻在墙上,显露出人形轮廓 —— 竟是个穿影阁服饰的少年,胸口插着半截匕首,手里却紧紧攥着块玉佩,与清辞的血脉簪上的海棠纹如出一辙。
“是太外婆的族人!” 清辞的血脉簪红光包裹住少年,他胸口的匕首突然化作黑烟消散。少年虚弱地睁开眼,指着驿站后院:“地窖…… 有真石的线索…… 影阁被玄尘控制,只有我爹……” 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四哥沈清越立刻给少年喂下回魂草汁,三哥沈清尧用工兵铲撬开地窖门,里面的石壁上刻满噬灵族的文字。谢景行的龙纹金光扫过石壁,文字化作影像:影阁首领将真龙心石藏进驿站地窖,玄尘突然带人闯入,用禁术控制了影阁族人,只有首领的儿子带着玉佩逃了出来 —— 正是他们救下的少年。
“玄尘要的不是假龙心石。” 沈清晏的惊鸿剑在石壁上划出火星,“他是想借影阁的怨气化形,激活真石里的噬灵禁术,吞噬整个京城的灵力!”
地窖深处突然传来异动,食龙兽对着个陶罐狂吠。三哥用工兵铲劈开陶罐,里面滚出个青铜盒,打开的瞬间,股浓郁的龙涎香扑面而来,盒底刻着的,竟是沈府海棠树的全貌,树根处画着个小小的箭头。
“真石在沈府!” 清辞的血脉簪红光与青铜盒共鸣,映出影阁首领最后的画面:他将真龙心石埋进沈府海棠树下,用噬灵族秘术伪装成普通石块,自己则引开玄尘的追兵,化作怨气化形的影子守护在附近。
“难怪食龙兽总在海棠树下打转。” 谢景行抱着清辞往回赶,黑马的蹄声在官道上疾驰,“玄尘早就知道真石在沈府,故意让李贵妃吸引我们注意力,好趁机潜入偷石。”
刚到沈府胡同口,就见数十道黑影正围攻大门,为首者举着玄尘的符咒,影阁族人的怨气化形在符咒控制下,如潮水般冲击着沈府的防护结界。沈老爷的惊鸿剑虚影在结界上流转,却渐渐变得稀薄 —— 他的灵力快耗尽了。
“用这个!” 清辞把娘给的银雾海棠干撒向黑影,香气所过之处,怨气化形纷纷消散。谢景行的龙纹金光化作巨龙,张口喷出烈焰,将玄尘的符咒烧成灰烬。影阁族人失去控制,茫然地站在原地,胸口的乌鸦令牌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的噬灵族图腾。
“是自己人!” 被救下的少年突然喊道,从怀里掏出块图腾令牌高举过头顶,“我爹说过,看到这个就停手!” 黑影们纷纷跪倒在地,对着少年行叩拜礼,结界内的沈老爷这才松了口气,拄着剑坐倒在门槛上。
沈清辞的血脉簪红光笼罩住所有影阁族人,他们身上的黑气渐渐消散,显露出原本的模样 —— 竟是些老弱妇孺,与传说中凶神恶煞的形象截然不同。少年捧着青铜盒跪在沈老爷面前:“求沈老爷收留,我族愿用真龙心石换取庇护,只要能摆脱玄尘的控制……”
海棠树下,食龙兽正用爪子刨着泥土,露出块发光的石头,正是真龙心石。沈清辞蹲在旁边,看着心石上的噬灵族文字与海棠树的纹路渐渐融合,突然明白渊长老那句 “护好沈家” 的深意 —— 太外婆的族人、影阁的幸存者、龙族的血脉,早已被这棵海棠树紧紧连在一起。
夜幕降临时,影阁的老族巫在祠堂点燃艾草,给清辞的朱砂痣上抹了点龙心石粉末。血痣突然发烫,映出玄尘的老巢位置:青云观后山的噬灵窟,里面不仅有被控制的高阶影阁族人,还藏着蚀心钟的核心部件。
“他在等月圆之夜。” 老族巫的声音带着沙哑,“噬灵窟的月洞能放大禁术,到时候整个京城都会变成他的灵力库。” 她往清辞手里塞了块噬灵族的护心镜,“这是用首领的骨血做的,能挡住禁术的第一波冲击。”
沈清辞摸着胸口的护心镜,听着哥哥们分配任务:大哥和谢景行去查噬灵窟的地形,二哥和三哥训练影阁的少年们使用符咒,四哥调配对抗禁术的药粉,五哥观测月圆的精确时间。食龙兽趴在她脚边,啃着龙鳞糖,项圈上的龙形玉佩与真龙心石遥遥相望,发出和谐的嗡鸣。
她知道,新的敌人比青云观更难缠,影阁的秘密也远不止这些。但当她看到海棠树的花瓣落在影阁孤儿的发间,看到老族巫教四哥辨认噬灵草,看到谢景行和影阁少年讨论龙族与噬灵族的古老盟约时,突然觉得,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人,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彼此的家人。
窗外的月光爬上窗台,照在青铜盒里的半块 “玄” 字符咒碎片上。清辞突然发现,碎片的边缘有刻意打磨的痕迹,像是被人故意从某个更大的符咒上拆下来的,而那符咒的纹路,隐约与太外婆嫁衣上的海棠刺绣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