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下,清脆的巴掌声就在堂内响起。
静姝被郑霖打的偏过头,因为是用了全力,那唇角都已经溢出了血来,头上别着的金簪哐啷跌落,将她本就楚楚可怜的面容衬的更加脆弱。
但郑霖早就见惯了她这般模样,他仍旧是背过身去,望着萧稚鱼的方向,“不知稚鱼你意下如何?”
听到这话,神情紧张的不单单有郑夫人,还有宋知韫。
郑夫人其实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想法,毕竟这孩子没了还能再生,但这样能管事的媳妇儿没了,那日后恐怕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
再者而言,就算她现在应下,到时候孩子的事情办不办,还不得看她这个婆母的意思,只要人先进了他们家的门这一切都好办了。
而此刻的宋知韫却是满心担忧,毕竟萧稚鱼涉世未深,被家里保护也很好,要是这个时候就动摇了,前面所作的一切也就都功亏一篑了。
萧稚鱼看了眼跪在地上泣涕涟涟的静姝,又瞧了眼站在那儿面无表情的郑霖,半晌,这才开口道:“若放在刚才,面对这门婚事我或许还要迟疑半分,但现在,这婚事是不得不退了。”
“这……”郑夫人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脸上的神情都有些不大好看,“我们霖儿都说了,那静姝的孩子大不了就不要了,你怎么还要这样斤斤计较,难道你母亲教诲你是这样做大家闺秀的吗?”
“我母亲说过,人要脸,树要皮,但当一个人没脸没皮的时候,他能做的事情只可能是毫无底线。现在他敢为了娶我这个正妻,不惜害死自己的孩子,以后他也必然是敢为了别的利益来伤害我!”萧稚鱼丝毫不惧怕郑夫人的威胁,话语从容,不卑不亢。
郑霖不由得攥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手,他抿着唇,好半晌这才开口道:“我知道先前我做的那些事情的确不对,也不该瞒着你。但稚鱼,你既然提出我通房先你进门就有孕之事,不就是不满此事?
既然如此,也不就只能让静姝肚子里的孩子不要再保住?我这样做难道不对吗?稚鱼,我是真心想要同你白首偕老的,之前我所做之事的确混账,但此刻也的的确确是想要和你共度余生的。”
闻言,萧稚鱼不由得愣了愣,她看向不远处的宋知韫,显然是有些无措了。
“此事……”
她才开口,就听到宋知韫说:“你说你想要同我四妹妹好好共度余生?这话我怎么听着有些不信呢?你要是真的想要同我四妹妹好好过,怎么之前不同她说清楚静姝有孕之事?而是等着我们去查,你才来说这些个。”
郑夫人瞧见说话的是宋知韫,底气也足了些,她道:“我说萧三夫人,这到底是你小姑子自己的事情,就算是要来理论,也该你婆母和公爹过来才是。”
“郑夫人这话有失偏颇,我婆母因为你儿子闹出的这事儿气的卧病在床,我还没找你们要个说法呢。再说了,长嫂如母,我来替我小姑子说几句公道话,怎么了?”
“不错!”萧景钰握住宋知韫的手,清冽的嗓音里带着几分严肃的意味,“我夫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想要保护自家妹妹,不想让她在你们府里受委屈,这有何不妥的?”
郑夫人紧紧揪住手中的绣帕,她深吸一口气,想要辩解着什么,但发觉此刻自己理亏,实在是不能再给自己儿子辩驳半分。
而郑父已经站起身来,他长叹一口气,“既然闹到了这个份上,想来也没什么可以转圜的余地了,既然如此,那便各自退了婚书,定亲之事便作罢吧。”
郑夫人连忙上前,小声说:“你糊涂啊老爷,这事儿怎么能算了?你看这样好的儿媳该去哪里寻呢?”
郑老爷缓缓闭上眼,不再发表自己任何的看法了。
“好啊,退婚之事就定在今日晌午过后,两家长辈做个见证。”宋知韫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这才站起身来,对着萧景钰道:“夫君,带上四妹妹,我们走吧。”
萧景钰牵住自家夫人的手,走之前还阴阳怪气道:“还是夫人威武,我们回去之后可得好好用柚子叶洗洗澡,特别是四妹妹,得好好洗,去去身上的晦气!”
“你、你们!”郑夫人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是被郑老爷给拦住了。
而立在堂内的郑霖则是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里的阴鸷和狠厉都渐渐要溢出来了……
经此一事,国公府和郑家之间的情分那自然是断了。
但二夫人觉得这是一件极好的事儿,而且从那日起,她面对择婿也更加小心谨慎了,除了看人的家世样貌,最重要的便是要看看男方家中有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通房妾室。
毕竟正经人家做不出先纳妾再娶妻的事儿。
日子过得飞快,临近萧景钰会试的时间那是越来越近了。
时间越发紧凑了,萧景钰却似乎半点也不见着急。
宋知韫叫人端来了鲜笋汤,汤煮的浓白,里面的腊肉片也是咸香,热腾腾的白气扑进鼻尖,叫人不由得胃口大开。
萧景钰喝了几口,看到宋知韫满面愁容的模样,不由开口问道:“夫人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我就是想要问问你对这次会试有几成把握?”
萧景钰顿时反应了过来,原来弄了半天,自家夫人是担忧起这个来了,他眼睫微垂,琥珀色的眼瞳轻轻转动了下,这才道:“大概五五成。”
“啊?!”宋知韫有些惊诧地看着他,而后说:“那怎么办?我看你也没有请什么大儒,要不现在去请一个来?到时候好能从容应对。”
话音才落下,耳畔就传来了极轻的笑声。
看到萧景钰肩膀止不住地颤抖,宋知韫就是再怎么迟钝也反应过来了,“好啊,萧景钰,你竟然敢骗我!”
萧景钰连忙将人搂入自己怀中,漂亮的桃花眼中带着几分笑意,略带粗粝的指腹搭在自家夫人纤细的腰肢上,他语气都放软了些:“好了,是我之过,但凭夫人责罚。”
宋知韫回道:“我罚你什么,好好温习功课才是最为要紧的。”
“这样吧,今晚我温书好了,夫人在上,我在下,如何?”萧景钰捏着她柔软的小手,抬首望向她。
宋知韫耳根微微泛红,轻轻推开他,道:“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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