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好消息,闫南渊颔首,和小组组长说了一声“新年快乐”后,就让她出去了。
“持夭,不别山灭门案,那个电子卷宗我发给你,元旦过完,我给你开通道就直接进不别山。”
“好。”淡淡应了一声,持夭抬手揪了揪高领毛衣,工作服拢紧面无表情看向闫南渊,偏眸看向望向落地窗外的风景。
“怎么闷闷不乐的?”
“我昨天晚上去范家了,看见范青了。”抱臂看向没有关的电脑,持夭轻轻捂住脖颈轻声咳嗽。
“你们又因为不别山那件事吵起来了?”听见持夭提范青,靠坐在椅子上的闫南渊身体前倾紧盯持夭。
“没吵。”不愿意多提,持夭搭在脖颈上的手大拇指无意识划过锁骨上的疤,指尖接触衣料轻轻摩挲。
“没吵就行,你母亲不知道全过程吧。”
持夭颔首,俨然对这件事不想再提。
见持夭疏离的状态,闫南渊很快明白持夭的想法,站起身走向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新年快乐,元旦这一天好好休息。”
坐在位子上没有动,持夭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色,搭在锁骨的手放到腿上。
“曈曈。”
闫南渊关门声提醒宽阔的会议室内剩下嬴舟和持夭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持夭瘫坐在椅子上木讷看着窗外,紫色狐眸刹那空洞。
“曈曈。”见持夭没有反应,嬴舟坐直身体眸光紧盯偏头一直望着窗外的持夭,手指试探触碰她的肩膀。
“嗯?”
“我,能了解有关范家的事情吗?”得到持夭轻飘飘的回应,嬴舟偏过身手掌搭在持夭肩膀上。
“我回持家前,不别山脚下的城镇重新规划,妖族和人族起了点矛盾,司里派我去处理,我就去了。
当时人族开发商想在新的规划区建造民宿,但是妖族原住民不喜欢自己的生活环境被破坏,双方就动了手脚。人族开发商背后的大公司就是范家,范青亲自来处理的。
我的想法是双方协调,在不影响妖族原住民生活的前提下进行小部分改造,也算能够带动经济发展,范青不喜欢这个解决方案,对我动手了。”
转过头,持夭木讷的神色恢复如常,清冷寡淡,语气是一如往常的疏离,叫人看不出什么不对劲。
“他伤你了。”语气肯定,嬴舟望着持夭触碰过的锁骨,想起第一次直播时见到持夭锁骨上的疤痕。
“伤了,我在医院住了很久。”浅浅笑着,持夭低下头从椅子上站起身,抬手将椅子推进会议桌里面,没有给嬴舟询问的机会。
三两步追了出去,嬴舟伸手牵住持夭的手,侧眸望向她,“去家里吃饭。”
不给持夭拒绝的机会,嬴舟手上用力将持夭拽进怀里,单手揽住她的腰身,传送阵在两人脚底下开启。
嬴家还是保持着准备大婚的状态,晚上嬴家的餐桌一片祥和,持夭坐在嬴舟旁边默默夹菜吃饭,嬴舟和长辈聊着天,手上夹菜的动作不停。
“我的碗要放不下了。”肉和菜摞成小山,持夭望着满满一碗饭,浅浅拽动嬴舟的衣角,夹起刚刚放上去的排骨咬了一口。
“没事,多拿一个碗装不就行了,多吃点哈,持夭你可是稀客。”耳朵尖的大族长听见桌子靠前两个人的互动,乐呵一笑,示意身边闲着不吃饭等消息的嬴惑去厨房再拿一个碗。
“谢谢长老,不用了。”
嬴家的餐桌上不聊工作,全都是日常生活,十几个人聊得热火朝天。
“持夭小姐,你对我们家嬴舟感觉怎么样啊。”聊到兴头上,大族长听见其他人讨论嬴惑的婚事推迟,立刻想到了现在就在餐桌上的两个人。
“嬴舟挺好的。”放下筷子拽了拽毛衣,持夭抬眸望向大长老浅浅笑着,没再给出过多的回应。
偏眸望向持夭,嬴舟抿唇向大长老笑了笑,低下头安静吃饭。
饭后回二楼房间休息,持夭穿着睡裙从浴室走出,脖颈上的反噬加重,开始向下面蔓延。
推门而进,嬴舟开门就看见身前向下蔓延的反噬,搭在门把手上的动作顿住。
“有什么事吗?”像是没有被嬴舟看到一样,持夭掀开被子坐到床上,右腿搭在床上,面无表情抬头看向他。
“阴阳契会吞噬人的感情,这份契约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但偏偏只能和大帝做下这份契约。”离开万神墓当天,黑白无常在耳边的嘱咐撞击脑海,嬴舟与那双狐眸对视,心脏停跳一瞬。
“我过来看看,顺便……”
“嬴舟!你对我的鱼做了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道稚嫩的童声打断,嬴舟回头看向跑上二楼站在楼梯口的小孩,蹙着眉头。
“凭什么让我等,你拿了我两条鱼,我今天就要跟你一个解释!”
“你们先聊。”灵力附到门上,持夭将门一关,自己躺在床上。
踉跄后退望着紧闭的房门,嬴舟抿唇看向双手叉腰气的脸红的小孩,“你当时同意了。”
一愣,小孩忽然回忆起来前些日子确实同意嬴舟下池子抓鱼了,本就通红的脸涨红成紫色。
“对哦,我忘了。”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小孩笑嘻嘻转过身,向嬴舟挥了挥手,一蹦一跳跑下楼。
叹息摇头,嬴舟转过身望着紧闭的房门,抬手敲了敲,里面的人没有回应。
一夜无眠,持夭开着床头灯打开先前查找的档案,腿上放着电脑查老闫发的卷宗。
闫南渊和嬴惑提到的不别山灭门的案件,每一处透着诡异,手指在触控板上划动,持夭看着上面插进去的图片眸光来回扫动。
事发地点在不别山脚下的镇子,她曾经和范家有过过节的那个镇子。这一家的历史算是悠久,家族关系也较为复杂一些,两只近百年的虎妖兄弟,这两个兄弟都娶了人类妻子,有半人半妖血统的孩子。
血迹被大雪覆盖,博南王朝时期不别山一带在年底祈福时用到的傩面具碎裂两半,雪地里像是什么东西拖行的痕迹一路延伸在出门后便消失不见。
看着上面的照片,持夭偏过头捏动被角,狐眸失焦变得空洞。
前颈处的反噬悄声向下蔓延,唇角轻颤,睡裙没有遮住的地方已经被反噬侵占大部分。
“不别山。”低声念叨,空洞的目光回归幽暗房间中唯一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