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池澈望着少女鲜艳欲滴的唇瓣,竟不知说什么。
脑中浮现昨夜吻她一幕,那抹香甜与娇柔的触感仿若还留在他的唇上,叫嚣着。
倏然闪过一个念头,她身上其他之处是否也似这般娇这般嫩。
在樊州城,花瑜璇虽说恶名在外,但不可否认人是美的。
近一年来,她出落得愈发出挑。
花瑜璇只觉青年莫名奇妙,拦着自己又不说话,便绕过他进了厅内。
裴池澈无奈按了按太阳穴,转身也进了正厅。
他们回来,邱开已不在。
裴彦与花瑜璇道:“你小师叔说我们裴家人定有很多话说,他就不打搅了,先回去了。”
花瑜璇点点头。
此事确实不宜将小师叔扯进来,方才小师叔还被某个人诬陷……
她不爽地瞪他一眼。
裴池澈便将恼意转到了两个弟弟身上:“昨日与她一道出门,一起用午膳,你们的脑子是什么做的,就没发现她想逃?”
裴文兴裴星泽双双懵住,很快怼上兄长。
“邱大人与嫂嫂所言,我们可没听见。”
“彼时我们去楼下嬉戏去了。”
“什么叫嫂嫂要逃?”
“说不定是嫂嫂本来就想离开你呢?”
眼瞧着他们要吵起来,裴彦出声喝止:“好了,事已至此,现如今都知道了,你们都说说怎么办?”
裴池澈直接道:“我不会娶花悠然。”
裴曜栋问:“倘若上头有旨意下来,如何办?”
“好办,咱们家不是有光棍么?”
裴池澈环视一周。
在场是光棍的几人看了看彼此。
裴星泽裴文兴相互咬耳朵:“咱们还小,不能算光棍。”
见侄子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裴彦双手撑在轮椅扶手上,手背的筋骨凸显不已。
“我感觉有被冒犯到。”
裴彦气得想从轮椅上站起来,奈何站不起。
“池澈,我可是你亲三叔!”
“三叔辈分搁着,不妥。”裴池澈保持一出口便气死人不偿命的态度,挪了目光,“四哥比我年长,至今未娶。”
裴明诚果然也被他气到,气得气息都粗了几倍,胸膛鼓动得厉害。
裴彦为求自保:“虽说明诚与花悠然不配,但……”
总比方才池澈这混小子扯到他好。
“爹!”
裴明诚低喊一声,阔步走去了裴池澈跟前,指着他的鼻子骂。
“老五,你行,你丫的可真行。”
“你我兄弟情比金坚,不承想竟比纸薄。”
“你真是好样的,背信弃义,利用为兄似拂去尘埃。”
“原先我以为你功夫好,没想到你腹藏利刃的本事更高。”
对于堂兄的连续输出,裴池澈恍若未闻,顾自续道:“四哥至今未娶的缘故,说不定就是在等花悠然,还请爹与三叔进宫请份恩典,让他娶了罢。”
裴明诚方才的叱骂像是一拳击在了棉花上,又想出口气,遂走到花瑜璇身侧:“弟妹,往后你若想走,与我说,我掩护你。”
花瑜璇自是明白裴明诚所言是气话,不过还是道:“谢过四哥。”
裴池澈仍不管堂兄,顾自将矛头对准了两个弟弟:“亦或你们其中一个娶。”
两少年顿时跳脚。
裴星泽:“那花悠然比我们大。”
裴文兴:“我们与嫂嫂同岁,她比嫂嫂大两岁,那便是比我们大两岁。”
裴星泽:“再说了,我们也瞧不上她。”
裴文兴:“就是,她是旁人不要的,我们更不会要。”
裴池澈淡声:“女子大两岁无妨,更能体贴照顾你们。”
在场之人算是明白过来,方才他们怎么联合对付他,他此刻一人轻轻松松就赢回去了。
裴曜栋啥都不敢说,生怕倔弟弟扯上他。
“好了好了。”裴彻打圆场,“都别吵了,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
子女婚姻由父母做主,身为父亲,他难道没权管不成?
厅内的争吵总算告一段落。
姚绮柔拉了次子,轻声道:“莫让瑜璇睡小书房了,你可明白?”
她的本意是不想小夫妻分房而居。
裴池澈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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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裴池澈坐在卧房内,看花瑜璇进出洗漱。
净房在卧房这边,总归不便。
想到母亲交代,他便开口:“母亲心疼你,不让你睡小书房,这样你睡卧房罢。”
这是今日大反派与她说的头一句话,虽不想理,可他昨夜黑化过……
生怕他继续,再加婆母的好意,花瑜璇垂着眼眸:“那你睡哪?”
“你放心,我去我的书房睡。”
说罢,他起身就出了主屋。
花瑜璇站了片刻,上了门闩,准备在卧房就寝。
不是她不想回小书房睡,小书房的床榻没有挂蚊帐的架子,昨儿夜里她被蚊虫咬了好几个包。
今晚能独自睡在卧房自是再好不过。
上了床,搁下帐子,才躺了半刻钟不到,房门被敲响了。
“何事?”
房门外传来裴池澈的声音:“我书房没有枕头。”
花瑜璇便下床趿上鞋子,将床上他用的枕头拿过去,开门给了他。
裴池澈捏住枕头一角,视线刚要瞥一眼卧房,门被小姑娘给关上了。
得,连床都不让瞅一眼么?
捏着只枕头回了自个书房,躺在床上,似乎不得劲。
花瑜璇复又躺下,睁着眼看帐顶,正准备掀开蚊帐吹烛火,房门又被敲响。
此刻不用她问,裴池澈的声音直接传来:“我来拿块薄毯。”
花瑜璇只好又下了床,将人放进来。
“薄毯在哪?”
裴池澈自是不好拿床上那张毯子。
见她不说话,他又道:“劳烦娘子帮我取。”
花瑜璇没看他,唇瓣轻轻抿了抿,脚尖挪动,去柜子里翻了块薄毯出来给他。
裴池澈见她没留自己,甚至连看都不看他,心下郁闷,抓着薄毯当即出了去。
他一跨出去,花瑜璇便将房门关严实了。
回到床上,熄了灯,径直就寝。
裴池澈立在书房外,眼睁睁瞧着卧房灯灭,也回了书房榻上。
可在榻上翻来覆去地委实睡不着。
耳畔蚊虫乱飞乱叫,他随手一挥就弄死几只。
很快眉头舒展,将书房的门窗全都打开,烛火又点了一支,如此室外蚊虫很快飞来。
一不做二不休,他索性将身上寝衣脱了。
就在花瑜璇迷迷糊糊要入睡时,房门再度被敲响。
“娘子放我进去,我快被蚊虫给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