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真听罢虽然脸色缓和了几分,但心中的警惕依旧没有放下,毕竟换做是他,若是一位毫不相干的人修炼出了问题,他才懒得管,对方嘴上说着好言相劝,真假先放一边,可心里打的算盘,谁又能猜到呢。
“多谢师兄…提醒,在下并不知道修行之法,更没人手把手教过在下,一直以来我都只是觉得什么可以保命就学什么,可照师兄的意思,在下是不能再继续修行了?”
闻听此言,南苦笑了笑:“呵呵呵,并非不能修行,而是要先解决你体内的血煞之气,之后再突破第二道业障壁,只有这样师弟的修行之路才算是站稳了,不过这血煞之气可不太好消除,毕竟修煞之法都已失传了,谁又能清楚解煞之法呢?”
“况且就算师弟修炼了显宗心诀,没有十年二十年的苦功夫,也是无法修成气候的,耽误境界提升不说,还极为消耗精力,血煞之气造成的走火入魔,可不是那么容易治好的。”
江真看着茶杯之中的自己,随后慢慢抬起头:“师兄说的这些在下虽不懂,但是会去一一考证的,不过这血煞之气若真如师兄说的那般难以根除,恐怕也不会叫在下来此一叙了吧,说说师兄的条件吧。”
南苦独眼闪过一丝赞赏:“师弟果然是聪明人!”
他接着话音一转:“不过这解煞之法师兄我没放在身上,而是只有关于它的一些消息,不知廖师弟还是否感兴趣?”
“消息?”
江真微微一怔,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南苦就继续说道:“不错,师兄知道一个地方藏有血煞之气的修行之法,虽不是正宗的修煞之法,但对于师弟来说也足够了。”
“当然,除了这个消息,师兄还可以告诉你今后该如何解决体内三种修行之法相互排斥的问题,不然你三道同修,迟早累死。”
“怎么样?师弟感不感兴趣?若是感兴趣的话,师兄再说说我的条件。”
说完这番话后,一抹晨光从窗棂斜斜刺入,将南苦脸上的伤疤割裂成诡异的光影。
江真思忖了片刻,盯着对方独眼深处翻涌的暗芒,抿了口茶,随后淡淡的说道:“在下自然是感兴趣,不过师兄如此慷慨,所求必然不小,需要在下做什么,就请直说吧。”
南苦闻言露出一抹笑容,兴奋的用手指重重叩在桌上,震得茶盏里的水纹翻涌:“好!既然师弟都这么说了,那师兄要的不多,就用你修的那显宗心诀来交换吧,不灭罗汉心经,是叫这个名字,师兄记的没错吧?”
果然。
对方要的东西果然不出江真所料。
南苦既然也修了浮屠眼,还突破了第二层业障壁,那么恐怕这第三道业障壁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突破了,因为每三壁为一小关,而这第一小关则必须要修炼《不灭罗汉心经》才能安然渡过,否则便会身陨道消。
但江真又怎能轻易将自己偷来的心法拱手让给他呢?这要是真给了他,岂不是有了把柄在对方手中?万一被识破了身份,又该如何是好呢。
“请恕在下直言,师兄所说的不灭罗汉心经在下并未听说过,恐怕要让师兄失望了,至于这走火入魔该如何疗愈,在下还是自己想办法吧,就不劳师兄费心了。”
“告辞。”
江真说罢起身欲走,谁料刚走没两步,两扇房门“嘭”的一声就被重重关上了,而身后的南苦也“蹭”的一声站了起来。
“师弟恐怕太小看浮屠眼了,你修了什么功法,师兄一看便知,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是一个断臂之人!想必你左臂绑着一张兽皮,就是怕被外人识破,生起歹心吧?”
“师弟莫怕,只要你答应交换那不灭罗汉心经,师兄今后定护你周全!他日若师兄踏入炼丹之境,师弟不仅修行之路畅通无阻,任何丹药全都管够,若是师弟不信,那师兄便可以用我主起誓!”
南苦一箩筐,把自己能给的条件全都倒在了江真的脑袋顶上,好悬没给他砸晕。
不过如此一来,也让江真看清楚了两样东西,一是对方即使再厉害,也没有看穿他左臂的奇刃,二来则是这不灭罗汉心经的重要之处,恐怕其对于南苦来说,是任何东西都换不来的宝贝,若是拿不到手,今生便会止步于此了。
可自己就算咬死不给,今日怕是无法安然返回,即便如此,对方空口无凭,除了画大饼还是画大饼,又让自己怎么能够相信对方呢。
见江真还是犹豫不决,迟迟没有做出决定,南苦咬咬牙,继续劝慰道:
“师弟也知道,师兄敢用我主浮屠真迦起誓,是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若是有半点违背,那么必遭誓言反噬!”
闻听此言,江真思忖良久,终于还是转过了身子。
接着,他盯着南苦那张急不可耐的脸,淡淡的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不需要你以帮助我修炼为由起誓,你需要答应我,若是我将心经交给了你,你今后不可再传给他人,也不可将廖某的行踪等等一切消息告诉他人,更不可加害廖某,而且,还要保证你与我交换的条件都是真的,这样我才能相信你。”
南苦闻言,独眼闪烁不停,似乎在权衡利弊,但紧接着他就做出了决断。
只见其突然抬手结出了一道奇怪的法印,随后空中顿时浮现出一道金色佛轮,梵文如溪流般环绕其上:“我以浮屠真迦之名立誓,今日与他人达成誓约,事成之后绝不外传,绝不迫害,绝不欺诈,若违此约,魂飞魄散,玄魂永堕!”
随着话音落下,佛轮轰然炸裂!
紧接着一抹金光顷刻之间没入江真眉心,于紫府之中,化作一枚若隐若现的咒印。
江真浑身一震,略微探查之下,能清晰感受到这咒印暗含的威力,还有一种莫名的感知,这种感知就是只要南苦稍有违背,自己便会同步感知到对方的魂飞魄散,令其惊奇不已。
确认咒印生效后,江真又重新坐了回来。
而南苦也是一阵哭笑不得的坐下,摇了摇头道:“师弟就不用起誓了,你只要把心诀拿出来,师兄一看便知真假,休想唬我。”
江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想就算让他起誓,他也不会,倒省去了一番功夫,不过眼下还不能直接从怀里掏真本,得找个理由,回去之后再抄录一份给对方吧。
“那东西我怎么可能放在身上,全都记在了我的脑子里,等回去之后我立刻就写下来,双手奉上。”
南苦闻言微微一怔,接着摆了摆手道:“无妨,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一两天了,那师弟什么时候过来,师兄再把那两个消息告诉你。”
江真点了点头,抿了一口茶,随后忽然开口问道:“你难道就不好奇我这心诀从何而来吗?”
南苦同样抿了一口茶水,接着给江真续上一杯,慢条斯理的道:“哪个叛逃的高僧临终相授?”
他接着似笑非笑地挑眉,“又或是从显宗的藏经阁里偷的?”
江真盯着茶水中自己扭曲的倒影,喉结微动:“师兄倒是会猜,不过都不是。”
“哈哈哈——!”
“无妨!反正你我二人如今算是同航一舟,问那么多干什么,喝茶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