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换盏之间,酒已过三旬。
秦痒绕着桌子敬完了最后一人,踉跄着步子跑到江真身旁,悄声问道:“那老羊胡子呢?你上午从药园出去的时候看见他了吗?”
江真一脸疑惑的摇了摇头,“看见了,不过老前辈走的太快,好像有什么急事。”
“这就怪了。”
秦痒微微皱起了眉头,脸上浮现出些许怒气:“这老东西竟然说好了不来,罢了,爱来不来吧。”
说完他就走了,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江真下意识地抿了一口杯中酒,在舌尖细细品味着。
酒很香,入口极烈,但咽下去很柔很顺,腹部随之涌起一股暖意,就连法力的流通速度都加快了少许,估计不是凡酒。
可这么好的酒给他喝却是有点可惜了,因为他的杯子里从始至终都几乎是满的,他从不与人敬酒,别人也不敬他,众人总感觉跟他没什么可说的,或者是打心眼里看不起。
不过江真不在乎,他只想盼着这种无聊的场合早点结束。
若是换做以前,他可能对桌子上那些美酒佳肴颇感兴趣,在众目睽睽之下,露出一副极为下贱的吃相也说不定。
但自从上午奇刃吞噬了羊胡子之后,他就怎么也不饿,就算品尝那一道道美食也是味同嚼蜡,激不起半点胃口。
并且奇刃吞噬之后带给他的感觉非常奇妙,就好比眼前杯中之酒,令人回味无穷。
“我说秦老兄,听说最近你这生意越做越好了?”一位名为李矢的游玄一边倒着酒,一边开口问道。
他这一问不要紧,周围人的目光几乎全部集中到了秦痒的身上,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秦痒扫视四周,脸色略微有些发僵,毕竟当下所有人都疲于奔命,只有他秦痒在大赚特赚。
光是黑市摊位费的生意就能让他每个月赚上一笔,虽说最后大部分都进了王硕庸的口袋,但至少这是一门稳赚不赔的买卖,其他人看着他,又怎么能不眼红呢?
“呵呵呵……”秦痒笑了笑,随即开口说道:“哪有,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呗。”
此言话里有话,明摆着就是告诉在场的有心之人,他背后有靠山,别动歪心思。
“哈哈哈!”
南苦一声大笑打破沉默,随即挖苦道:“我看秦老弟今日,就是来跟咱们炫耀的!”
“哈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惹的秦痒顿时感到浑身不自在,于是赶忙开口道:“哪有的事儿,其实不怕各位老兄笑话,老弟这几天确实遇到了一件难事儿,今日叫大家来我这里聚一聚,一来是好久不见了,热乎热乎,二来呢,就是想让各位帮我出出主意。”
青牛闻言挑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咂吧着嘴道:“哟,能难倒秦兄的事儿可不多见,说说看,是哪路神仙给你添堵了?”
席间众人也纷纷放下碗筷,饶有兴致地看向秦痒。
秦痒思忖了片刻随后说道:“那我有话就直说了,诸位也知道,璃国的将士们驻扎在青崖关已经将近一个月了,若不是剑惊门阻隔在前,恐怕早就打了过去。”
“可若是强攻的话,就凭我家大人手里那点人手,估摸…够呛…”
他顿了顿,见众人皆是若有所思的模样,才继续说道。
“所以前两天玄璃卫的大人,委托在下为其招募一些人手,开出的价码诱人得很,事成之后,既有真髓丹可拿,又有玄晶可领,玄晶倒是次要的,主要是这真髓丹,对于炼精期的玄者那可是大补之物,不知诸位,有没有什么想法?”
话音刚落,席间骤然响起碗筷碰撞的脆响。
除了南苦,其余人皆是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
而他们惊愕的原因不为别的,只为这真髓丹。
别看秦痒长期接触药材,可丹药接触的确是少之又少,服用的次数都得按年算起,这皆是因为丹方以及炼丹师都被上面牢牢把控着,普通玄者根本接触不到。
更何况他们这些游玄可以利用的资源本就有限,念经的和当官的用剩下的才轮的着他们。
因此市面上流通的疗伤丹药都极为少见,更别说可助玄者提升境界的丹药了,所以如此重赏,足以令在场众人眼红心跳。
“此话当真?”南苦眯着眼睛问道。
秦痒嘿嘿一笑:“大师我哪敢骗您啊!”
众人听罢,又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有几人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是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
秦痒这时眼睛转了转,突然看向江真,开口吩咐道:“那个,廖兄,帮我去上面取一盘花生米过来。”
江真就算不精于人情世故,但立刻也听明白了他话中之意,这分明就是小时候大人之间要讲一些小孩不能听的话,才随便找的一个借口将其支开。
可就算对方不支开他,他也早就想离开此地了,于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随后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好。”
话音未落,他已经迈着步子离开了地窖之中。
谁料前脚刚走,身后立刻就炸开了锅。
“哎!什么境界都行?我刚好认识几个只要玄晶不要命的小兄弟,到时我出多少人,你直接把真髓丹和玄晶付给我就行。”
“在下也认识几个朋友,正愁没有丹药修炼,不如……”
随着走远,身后的声音逐渐消失不见了。
江真没有直接返回自己房间,而是来到一楼,没看见秦痒姐姐的身影,这才走到二楼寻找,毕竟他哪知道花生米放在哪了。
可谁知刚到二楼,立刻就听见秦痒隔壁的房间里面,竟然传出了“哗哗”流水的声音,并且还闪烁着微弱的烛光。
“奇怪?”
秦痒此前明明说过,客栈因为打仗的原因,早就已经没有客人前来住宿了,难不成这么会儿的功夫就开新张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江真鬼使神差的悄声走到那扇房门跟前,接着用手指沾了点口水,捅破上面的窗纸,就这么凑近一看!
一个香艳无比的场面顿时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只见秦痒的姐姐,正面对着他,浑身赤裸的半倚在澡盆之中,一条修长匀称的大白腿搭在外缘,皂角从上至下滑动着,眼看着就要涂抹至胸前。
岂料下一刻,那只皂角竟突然向着他面门袭来。
“登徒子!”
江真瞳孔骤缩,本能地后仰闪避,后背随之重重撞在木质墙壁上,发出闷响。
还未等他站稳身形,房门“砰”地被踹开,氤氲水汽中,秦痒的姐姐将衣裙掩至身前,浑身湿漉漉的,眼神冷冽如冰:“好看吗?!”
江真咽了咽口水,盯着她发梢滴落的水珠,那水珠顺着脖颈滑入锁骨凹陷处,他猛地偏过头,喉结滚动:“抱…抱歉…秦痒让我来找花生米......”
“花生米?在哪呢?难不成在我澡盆里?”
“实在是…误会…”
“楼下厨房,灶台边上,自己去找!”
嘭——!
对方重重的关上了房门,江真瞬间感觉鼻头一片麻木,撞的生疼,不过也没有说些什么,一边揉着鼻子,一边向着楼下厨房走去,心里简直尴尬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