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啊,”大长老看出他在犹豫,就很严肃地说,“要是这件事能成,宗门的宝库里你可以随便挑三件宝贝,所有修炼用的资源都无限量地给你。还有啊,你还记不记得,你刚进内门的时候,在剑坪上玄机长老给了你一句话的点拨,你这才突破了瓶颈呢?这份恩情,你得记着啊。这可不只是宗门的任务,也是你自己的责任和机遇啊。”责任啊,恩情啥的,还有对力量那种打心底里的渴望,再加上那远得好像够不着的诱惑。
林凡那原本紧绷得像根弦似的内心,经过一场特别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呢,就慢慢平静下来了。他把头抬起来,眼神里之前的那种迷茫、害怕还有挣扎一下子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下定决心、破罐子破摔似的决然,就好像把自己这条命当成赌注了,全押在这看起来希望特别渺茫的事儿上了。
“弟子……我听您的!”
就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说得那叫一个干脆有力,每个音节都在这空荡荡、冷清清的大殿里来回响着。
等任务交代完了,林凡刚从大殿走出来,就瞅见一个清冷的白色身影在大殿外面清冷的月光下面等着他呢,感觉好像都等了老长时间了一样。
这人就是苏清雪。
她那张长得特别清丽脱俗的脸啊,这时候满满都是担心,怎么都散不去。她那双平时就像秋天平静的湖水一样不起波澜的漂亮眼睛,这时候就紧紧盯着林凡看,往日那种清冷的劲儿啊,被一丝几乎让人发现不了的柔情给替换掉了。
“任务的事儿……我都听说了。”她说话声音轻轻的,就跟一阵小风似的,好像生怕惊动了啥东西似的,“幽冥谷啊,那地方可太危险了,你……”
她本来是想劝林凡好好考虑考虑的,心里有好些话想说呢,可是一看到林凡那眼睛,坚定得很,一点退路都没有了,那些劝人的话就都卡在嗓子眼儿里了,最后就变成了一声特别轻、几乎都听不到的叹息。她心里明白,林凡已经拿定主意了,不管是谁都没法让他改变想法了。
“别担心,”林凡看着她,脸上勉强挤出一个有点不自然的笑,就想让她能放心点儿,“我肯定会回来的。”苏清雪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用暖玉精心雕琢成的精美玉盒,递到林凡跟前说:“这里头是我给你准备的一些超厉害的疗伤丹药,还有一张七品的防御玉符呢,这玉符是我爹给我的。你可得记住了啊,不管咋样,都得活着回来。”
那玉符摸起来温温的,那股子暖意就好像顺着手指头,一下子流到了林凡凉飕飕的心底。林凡很用力地点了点头,把玉盒小心翼翼地放到怀里,就像把一个最宝贝的约定给收起来了。
回到洞府之后,林凡连一点休息的想法都没有。他把自己所有的家当都翻了出来,一样一样地收拾行装。治伤的丹药啊,恢复灵力的灵液呀,高阶的防御符箓,还有能隐藏气息的阵盘……反正只要是能派上用场的东西,他都带上了,这是做好了最糟糕的打算了。
最后呢,他盘着腿坐下,心思都沉到丹田那儿去了。他能感觉得到,那枚“万草之心”好像也察觉到了外面要命的危机,正在轻轻地跳动呢,每跳一下,就散发出比以前更纯净、更强大的生机力量,就像是在为马上要来的恶战做最后的准备似的。
第二天,天还没亮呢,就一点点晨曦露出来,东边就只有一线像鱼肚子一样的白色。
林凡就自己一个人,背着宗门的期望,还有像山那么大的压力,来到了后山的传送阵前面。没有那种特别盛大的送行场面,也没有啥激动人心的话,就只有几个长老在远处云雾蒙蒙的山顶上,静静地看着。
林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里好像都有分别的味道。他头也不回,很坚决地就踏上了传送阵。光芒一闪,空间就开始疯狂扭曲起来。哎呀,一股特别强烈的撕扯感猛地传来,那感觉就好像要把他的魂儿和身子都给揉碎了似的。等那晃眼的光没了,林凡一瞧眼前的景象,心里立马就凉了半截。
这儿根本就没有天,到处都是灰蒙蒙的雾霭,就好像从老早以前就是这样,一成不变,那股子压抑劲儿,让人都快喘不上气了。脚底下的地呢,是那种紫黑色,看着就特别诡异。地上干裂出一道道缝儿,时不时就有一缕缕黑色的死气冒出来,那死气肉眼都能看得见,就像毒蛇似的,直往人身上缠。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上来的腐朽味儿,还夹杂着一股腥臭,再加上那灵气又狂暴又乱,就吸上一口,都能让他的经脉像被针扎了似的,一阵一阵地疼。
远远的,在那厚厚的雾霭里头,模模糊糊地传来几声低沉的兽吼,那吼声听着就特别压抑,充满了残暴劲儿,还透着对血肉的渴望呢,这就说明啊,在这个死亡禁区里,不知道藏着多少危险,多得都让人想都不敢想。
这儿就是幽冥谷,一个连死神来了,都得害怕的地方。
林凡身体里的灵力就像本能反应似的,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变成了一道淡青色的光幕,把他全身上下都护住了。就连丹田深处的“万草之心”,因为这极度的死寂,也不安地缩了一下。他呢,眼睛就像老鹰似的,死死地盯着这片诡异的土地,不放过任何一寸地方。就在他刚站稳的那一瞬间,神经正紧绷得不行的时候——
轰!
突然传来一声超级沉闷的巨响,这声音可不是从远处来的,而是从他脚底下那紫黑色的地壳深处一下子爆发出来的!这声音不像打雷,倒像是一头在黑暗里睡了好久好久、从万古之前就开始睡的巨兽,在那无尽的黑暗里,慢悠悠地翻动了一下它那大得能驮起山脉的身子。
这大地啊,一下子就好像不是死的东西了,就跟活过来了似的!
地面像烧开了的水一样,剧烈地上下起伏,一道道看着特别吓人的裂缝就像黑色的闪电一样,到处乱爬、乱扯。
然后呢,一股能把神魂都冻住、让所有东西都得臣服的恐怖威压,就像决了堤的黑色天河一样,从地底下最深的地方往上涌出来,一下子冲到天上去,眨眼间就霸道地把这片灰蒙蒙的天地都给罩住了。
“唰!”
林凡身上的汗毛,在那一下子就好像每一根都变成了倒着竖起来的钢针一样!一股冷得刺骨的寒意从尾椎骨那儿一下子就冒出来了,瞬间就顺着脊柱冲到了天灵盖。他感觉自己不是被谁的目光给盯上了,而是被这一整片天地当成了特别渺小的猎物。呼吸、心跳,就连血液流动,在这股威压下,都像是被人强行按了暂停键一样。灵魂就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紧紧地攥住了,连想要挣扎一下的想法都冒不出来。
那股从地心深处来的恐怖威压,可不是一下子就没了的冲击,而是像一场没有声音的海啸一样,把黏糊糊的黑色潮水填满了方圆百里的每一个地方,然后就这么凝固住了。林凡觉得自己的神魂,还有身上的每一滴血,在这股意志的压迫下,就像一下子掉到了冰窟窿里,冷得不行。连脑子想事儿都变得特别慢,就好像在烂泥地里走路似的,费老劲儿了。
就在这一瞬间呢,他惊恐地看到,脚底下那些在死气里还拼命挣扎、长得歪七扭八的怪植物,正以一种特别吓人的速度迅速枯萎。最后那一点点病恹恹的、透着不祥的绿色,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一下子就给抽走了,变成粉末,在这片紫黑色的、死沉沉的大地上彻底消失了。空气里本来就乱哄哄、暴躁得很的灵气,这时候就像被点着了的炸药似的,彻底炸了,变成了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每一丝灵气都像刮骨头的钢刀一样锋利,还带着能把啥东西都腐蚀掉的那种恶毒劲儿。
这儿可不是凡人心里想的那种炼狱,这地方比炼狱还让人绝望呢,在这儿连希望都会被一口吞掉,就是个绝对的死地啊。
强烈的想要活下去的念头,终于把灵魂深处那种被冻住的害怕给压下去了。林凡使劲儿咬了一下舌尖,那尖锐的疼就像个小火苗似的,在他快要灭掉的意识里又点起了一点点清醒。他一点儿都不敢耽搁,心里念头转得飞快,马上就催动丹田里面的“草木诀”,想把这片天地间狂暴到了极点的灵气给引导一下,转化转化。
可是呢,这想法刚冒出来,一股说不出来的钻心的疼就从全身上下的经脉里一下子炸开了。那些狂暴的灵气被硬拉到身体里,根本就不像能滋养身体的泉水,倒像是滚烫的岩浆和剧毒的浓酸搅和在一起的东西,在他的经脉里横冲直撞、又撕又扯的,每一处经脉壁都在哼哼唧唧地颤抖呢。转化的效率那叫一个低啊,低得不像话。每转化出那么一丁点儿能用的灵力,就得耗费自身十倍的灵力去压制和梳理呢。他身体里的灵气啊,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哗哗”地以一种特别吓人的速度在消耗。这时候,一种从来没感受过的无力感,就像冰冷的潮水一样,“呼啦”一下就涌上心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