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那天，天刚有点蒙蒙亮，清风剑宗的杂役区就已经热闹得不行了。平常懒懒散散的杂役弟子们，今天一个个都特别整齐，穿戴得整整齐齐的，精神头十足，排着老长的队朝着考核的场地走去。
林凡就混在队伍中间，慢悠悠地走着。他能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不太对劲，有那种嘲讽的，有看笑话的，还有纯粹好奇的——反正所有人都想瞅瞅这个被叫做“永远的废柴”的他今天又咋出丑呢。
“哎，林凡啊，你就别耽搁大家时间了，别去了呗。反正你灵力是零，去了也是白搭。”队伍前面的弟子扭过脑袋，朝着他嘿嘿笑了两声。
旁边好几个弟子也跟着笑起来，还跟着起哄：“对啊对啊，你还不如给我们打扫打扫寝室呢，等我们回来再告诉你考核内容！”
“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我还是想自己去参加。”林凡脸上很平静，既不跟他们顶嘴，也没生气。他这副淡定的样子，倒让那些起哄的弟子觉得有点没意思了。
队伍慢悠悠地往前走，穿过一片竹林子，就到了宗门后山的一个挺开阔的平台。这儿已经把考核用的东西都摆好了——几十把那种制式的长剑整整齐齐地排着，在平台正中间呢，有一块灰扑扑的石头，还微微发着光，特别显眼。
那就是灵力测试石，是专门用来测修士身体里灵力有多强的宝贝。前几次考核的时候，林凡把手往那石头上一放，那石头连一丁点儿光亮都没冒出来，就因为这个，他在杂役区可没少被人笑话。
有几个外门执事已经在平台上等着了，领头的就是那天在竹林里碰到的李执事。他的眼睛在人群里扫了一圈，看到林凡的时候稍微停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不一样的神情。
“都安静！”李执事喊了一嗓子，闹哄哄的人群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今天是半年一回的杂役弟子考核，考核内容就两项：基础剑法演示和灵力测试。”表现好的呢，就能升成外门的正式弟子啦；要是不及格呢，那就还得留在杂役区待着；要是连着三次都不及格，那就得被宗门给赶出去喽。”
这话一出来，人群里就开始小声嘀咕起来了。被宗门赶出去是啥后果，大家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在这个修士最牛气的世界里，凡人的命就跟草芥似的，根本没人在乎。
“行啦，现在就按照名册的顺序，一个个上前去演示基础剑法吧！”
考核这就正式开始喽，杂役弟子们排着队，一个跟着一个走上前去，从剑架子上拿了剑，开始演示清风剑宗的入门剑法《清风指玄》。这剑法啊，乍一看挺简单的，其实对灵力的控制和身体的协调性要求可高了呢。好多杂役弟子连最基本的动作做起来都特别费劲。
“张虎！”
听到叫自己的名字，张虎胸脯一挺，大步流星地就走上平台了，然后抽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
“铮——”
剑的声音清脆又好听，张虎的动作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啊，剑招使起来连贯又顺畅，甚至都能隐隐约约看到他剑尖划过的轨迹里带着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剑气呢。
“不愧是杂役区最厉害的，这次肯定能升外门了。”
“听说他都到筑基初期了，都开始领悟剑气了呢。”
“哎呀，这人跟人真是没法比啊，比起来真能把人给气死。”
林凡听着周围的这些议论，心里头一点波动都没有。他就那么专心致志地看着张虎的每一个动作，就好像要把这套剑法死死地记在心里头一样。
没一会儿，就轮到林凡了。
“林凡！”
随着这一声呼喊，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下子聚过来了，还有人忍不住开始偷笑起来了。林凡使劲吸了一口气，然后走上那个平台，从剑架子上抽出了一把看着最普通不过的剑。
这剑拿在手里轻飘飘的，可奇怪的是，林凡握着它的时候，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林凡稍微调整了下呼吸，就开始展示剑法了。
第一招叫“清风拂面”。
林凡拿着长剑，从下往上轻轻一挑，那剑的锋芒就像春风轻轻吹过湖面似的，又轻巧又有劲儿。
第二招呢，是“云鹤展翅”。
这剑的走势一下子就变了，从轻巧变得特别雄浑，就好像一只展翅往高处飞的白鹤一样，那气势是越来越足。
第三招“落叶归根”。
剑的走势又变了，就像秋天的树叶往下落一样，看起来没什么力气，但是却有着一种谁也拦不住的回家的那种势头。
平台下面的那些人啊，慢慢地就安静下来了，一个个眼睛都不眨地盯着林凡看呢。要知道，林凡以前可是连剑都拿不稳的一个没什么用的家伙，现在他这剑法虽然还是有点不熟练，可是跟以前那种笨手笨脚的样子比起来，那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更让人觉得吃惊的是，随着林凡把剑招一招一招地使出来，他手里那把普普通通的长剑竟然开始有一点微弱的光亮了，剑尖划过的地方还留下了一道隐隐约约的光的痕迹。
这难道是……剑气刚开始的样子？
李执事的眼睛里一下子就闪过了一丝惊讶的神情，其他的执事也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一下子都坐直了身子。
“这不可能啊！”张虎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眼睛里全是不敢相信的样子，“那个没用的家伙怎么可能会有剑气呢？”
最后一招“玄妙归一”。
林凡拿着长剑把招式收住了，剑尖指向天空，然后慢慢地落下来，最后回到身体一侧。这一整套剑法呢，虽然没有张虎使出来的那么顺畅，但是竟然也完完整整地把《清风指玄》的那种精华给展现出来了。
整个场地安静得很，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灵力测试喽！”李执事这一嗓子，打破了原有的安静，那话音里啊，还藏着一抹压都压不住的惊讶呢。
林凡把长剑放回剑架，朝着平台中间的灵力测试石走了过去。这块石头都已经给几十号弟子测过灵力了，这时候正微微发着光，摸上去还有点热乎呢。
林凡刚把右手放上去，就感觉掌心传来一股吸力，就好像要把他身体里的灵力一股脑儿全给吸走似的。不过林凡可没慌，就由着那股子力量在自己的经脉里探查。
一开始啊，灵力测试石一点动静都没有，大家都以为又要像之前一样没反应的时候，嘿，石头表面突然就亮起了一道很微弱的光！
这光虽然弱得很，跟其他弟子比起来那肯定是最差的，可对于以前测试从来没反应的林凡来说，这变化可太大了，简直就像换了个天似的！
“这……咋可能呢？”
“林凡竟然有灵力了？”
“是不是测试石出毛病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林凡就跟没听见似的，只顾着专心感受自己体内灵力的流动。那种感觉特别奇妙，就好像身体里有一条小小的溪流，慢悠悠地流着，滋润着每一寸经脉。
“下一个！”李执事扯着嗓子喊道，可眼睛呢，一直盯着林凡看，就好像想把这个杂役弟子身上到底发生了啥变化给看穿似的。
这考核啊，整整搞了一上午，等最后一个弟子把测试做完了，李执事就开始宣布结果了。“这次考核啊，有十二个弟子达到晋升外门的标准了，这些人呢，就是……”
李执事开始念名单了，头一个就是张虎，后面跟着的也都是在杂役弟子里表现挺不错的那些人。整个场地安安静静的，大家都在听着，每念出一个名字，就会响起一阵欢呼声还有掌声。
“……最后呢，按照宗里的规矩啊，林凡虽然灵力测试的结果没达到标准，可是考虑到他在剑法演示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潜力，就特别批准他进入观察期。要是在三个月里，他的灵力能达到标准的话，就可以直接晋升成外门弟子了。”
这话一说出来，整个场地都炸开锅了。
“啥？那个没什么用的家伙也能晋升？”
“特别批准？这算哪门子规矩啊？”
“肯定是弄错了吧？”
林凡自个儿也懵了，他本来就想着只要别老是垫底，还能继续留在杂役区就挺满足的了，哪能想到居然有晋升的机会啊！
张虎的脸都青了，攥紧的拳头上面青筋都冒起来了。他之前想尽办法要把林凡给弄走，结果呢，不但没拦住人家参加考核，还眼睁睁看着这个他眼里的“废物”得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晋升机会。
“考核完了，大家都散了吧。被选中的弟子，三天之后去外门报到。”李执事挥了挥手，让大家都走。
人群慢慢散开了，可议论的声音一直没停。林凡走在最后面，心里又激动又纳闷儿——他知道自己是有进步，可离优秀还差得远呢，怎么就被特批了呢？
就在他快要离开这个平台的时候，李执事把他叫住了。
“林凡，你留下。”林凡停住脚，回过身朝着李执事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问道：“执事，您有啥指示呀？”
李执事呢，就上上下下地打量林凡，眼睛里的光挺复杂的，他说：“这段时间，你身上咋回事啊？有啥变化呢？”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不过脸上还是稳稳当当的，回答道：“弟子就是一个劲儿地修炼，可不能辜负了宗门的栽培啊。”
李执事深深地瞅了林凡一眼，就好像想从他脸上挖出点啥秘密似的，最后就只是点了点头说：“你可得好好抓住这次机会啊，别让我失望。”
“弟子记住了。”林凡又行了个礼，然后就转身走了。
在回杂役区的路上，林凡觉得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这次考核啊，他可不再是那个被所有人笑话的废物了，而是一个开始显露出潜力的修士呢。虽说现在取得的成绩不算啥，可这才刚刚起步啊。
走到竹林那儿的时候，林凡停了下来，眼睛看向那片竹林。这片竹林啊，以前可是差点要了他的命呢。阳光从竹叶的缝隙里透过来，在地上弄出一块块斑驳的影子，就好像在暗示着他以后要走的路似的——虽然充满了危险，但是也有光明的希望。
林凡小声嘟囔着：“万草之心，这才刚开始呢。”他的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
这时候，杂役区的一个角落里，张虎正恨恨地咬着牙，眼睛死死盯着林凡远去的背影。
“特批？哼，就算给你三个月，你也不可能达标的！要不然，我就亲手把你赶出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