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两块……”林凡小心翼翼地把第五块矿石放下，直起身子的时候，额头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在炼器房前面的空地上，杂役弟子们正把矿石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有的弟子累得气喘吁吁，靠着墙就开始休息了；还有的一声不吭，转身就下山接着搬矿石去了。林凡拍了拍手上的土，擦了擦额头的汗，刚想转身下山呢，眼角的余光就瞧见张小六正费劲地拖着最后一块矿石往山上走。
“我来帮你一把。”林凡赶忙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二话不说就把矿石接了过来。
“林……林凡……”张小六一下子愣住了，眼睛里全是不敢相信的神情，“你今天咋搬了这么多回啊？”
林凡没吭声，只是很轻松地抱起矿石，大步朝着炼器房就去了。身后传来张小六结结巴巴的感谢声，还有其他杂役弟子压低了声音的议论声。
把最后一块矿石放好后，林凡活动了一下有点发酸的胳膊。虽说今天比以往轻松了些，可连着搬那些沉东西，体力和灵力也消耗了不少。不过这种累得实实在在的感觉，还让他有了那么点成就感。
“林凡啊，这次可太感谢你了。”张小六追了上来，脸上满是感激，“要不是你帮忙，我这次肯定完不成任务。”
“小事儿一桩。”林凡很平淡地说道，可心里却划过一丝暖意，这也许是他当上杂役弟子以来，头一回有人这么真心实意地感谢他呢。
“都搬完啦？”王执事啥时候出现在炼器房门口的都不知道，他眼睛扫了扫堆得整整齐齐的矿石，最后就把目光停在林凡身上了，眉头还轻轻皱了一下，“林凡啊，听说你今儿个表现挺不错的？”
林凡轻轻点了下头，没怎么说话。王执事就眯缝着眼睛，把林凡上上下下看了好几眼，就好像想从他身上瞧出点儿啥来似的，最后就平平淡淡地说了句：“行了，任务完成了，大家都散了吧。可都得记着啊，再过三天就是宗门考核了，都好好准备准备。”
一说起宗门考核，所有的杂役弟子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这可是他们摆脱杂役身份，正儿八经成为外门弟子的唯一机会啊。之前那几次考核，林凡每次都是最后几名，可这一回呢，他心里头隐隐约约有了点儿盼头。
天黑下来了，清风剑宗的灵气变得更足了。大部分杂役弟子都在抓紧时间修炼呢，都盼着在考核之前能有点进步。林凡也和他们一样，他在自己的小屋里盘腿一坐，就开始让体内的灵力运转起来，感受着那股暖和和的力量在经脉里流动。
和以前不一样的是，今天晚上林凡没急着去找灵草来“吃”，而是拿出一把木剑，开始练起基础剑法来。
“清风指玄，一剑化生……”
林凡小声地念着剑诀，手里的木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痕迹。这套剑法是清风剑宗刚入门学的功法，林凡刚进宗门的时候就开始学了，可以前他老是掌握不好诀窍，剑招使出来又生硬又别扭。
不过今天呢，他再拿起木剑的时候，竟然感觉使起来顺畅了一些。以前那些老是卡壳的动作，现在做起来顺畅多了；以前那些怎么都理解不了的剑诀，这时候好像也能咂摸出点意思来了。
“嘿，看来不光是身体变棒了，对剑道的理解也加深了呢。”林凡心里美滋滋的，练得就更带劲了。
月光下，林凡拿着木剑挥舞，剑过之处留下一道道银色的痕迹。他的动作虽说不上好看，可跟以前那笨手笨脚的样子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林凡的额头开始冒汗了，胳膊也有点微微发抖，可他就是不想停下来。就在他打算收剑休息的时候，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就好像有谁在偷偷瞅着他似的。
林凡“唰”地一下转过身，往窗外看去，结果就看到外面安安静静的，一片漆黑。那种被人偷看的感觉一下子就没了，搞得林凡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林凡小心翼翼地到处看了看，最后把木剑一收，走出门去，假装去打水，其实是想瞅瞅周围的情况。
“有点邪门儿……”林凡小声嘟囔着。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就偶尔有几只夜里的鸟儿飞过去。他摇了摇头，回到屋里，寻思着休息一会儿再去找灵草。
林凡刚走没一会儿，屋顶上树荫那块儿，慢慢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人穿着灰色的长袍，是个中年男人，正是外门的执事李明。他看着林凡的小屋，好像在琢磨着什么。
“这小子最近变化可不小啊。”李明小声嘀咕着，“以前连最基础的剑法都练不利索，现在居然能把大半套动作顺顺当当做下来了。看样子啊，这次考核应该挺有看头的。”
说完，李明身子一闪，就消失在夜色里了。就在杂役弟子宿舍的另一头呢，张虎偷偷地把探向林凡屋子的神识给收了回来。张虎在杂役弟子里那可是资质顶好的，已经能将就着用用简单的神识探查了。虽说这神识探查的范围和深度都不咋地，可用来对付一点防备都没有的林凡那是足够了。
“林凡这个窝囊废，咋最近变得这么勤快了呢？”张虎皱着眉头，脸上有点不踏实，“难道他真有啥好运，捡到啥宝贝了？还是说，我一直都小瞧他了？”
这么一想，张虎就咬了咬牙，不再去管林凡了，一门心思扑到修炼上去了。不管咋样，他可不能让一个以前被自己踩在脚底下的废物超过自己。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林凡可跟以前那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白天的时候，他认认真真地把杂役任务都完成了，到了晚上呢，一半的时间就像吃草似的吸收啥东西来提升灵力，另一半的时间就苦练剑法。他就发现啊，这灵力一提升，对剑法的理解好像也跟着更深刻了。以前那些靠死记硬背记住的剑招，现在感觉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
林凡的这些变化啊，肯定就引起更多人的关注了。那些执事们啊，私下里就开始议论这个以前一直被当成废物的杂役弟子，猜他是不是终于脑子开窍了。那些杂役弟子呢，也都纷纷改变了对林凡的态度。虽然还不至于热情地去欢迎他，但至少也不再到处找他麻烦了。
可就只有张虎，对林凡的敌意不但没减少，反而还增加了。
“林凡，执事让你去药房拿点丹药。”到了第三天早上，张虎拦住了正打算去打扫庭院的林凡，还递给他一张纸条。林凡拿过纸条，瞧见上头歪歪扭扭写着几种药材的名儿和数量，落款是“王执事”。他稍微寻思了一下，心里犯嘀咕：“王执事咋不直接跟我说呢？”
“杂役这么多，他哪有闲工夫一个一个找啊？”张虎不耐烦地嘟囔着，“麻溜儿地去，别耽搁大伙的时间。”
林凡心里头是有疑问，可也不好再多嘴，只能转身奔药房去了。药房在后山，离杂役住的地儿不远，不过得穿过一片竹林，平常都没什么人去那儿。
林凡穿过竹林的时候，老感觉背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呢。可每次一回头，就只能瞅见竹叶轻轻晃动，啥也瞅不见。眼瞅着就要走出竹林了，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嗖”的一声轻响。
多亏这段时间灵力增长，反应速度变快了，林凡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就感觉耳朵边有一股风“嗖”地刮过去，紧接着“噗”的一声，一支竹箭深深地扎进了前面的树干里，箭尾还直晃悠呢。
“谁啊？！”林凡扯着嗓子喊了一嗓子，立马转身，可竹林里除了竹叶沙沙响，再没别的动静了。
林凡心跳得像打鼓似的，脑门上都冒冷汗了。这箭虽说简陋，可要是打到要害的地方，那可就惨了。他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四周，确定不会再有第二波攻击了，这才加快脚步离开竹林，往药房去了。
“林师弟，咋啦？”药房的执事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瞧见林凡进来，挺和气地问道。林凡把纸条递过去，老头接过来一瞧，眉头立马就皱起来了：“这可不是王执事的字儿啊，再说了，这些药材压根儿就不在咱们药房的清单上呢。”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果真是这样啊。回来的时候，他特意绕开了竹林，心里头琢磨着这事儿的前因后果。虽说没有啥确凿的证据，可张虎的嫌疑那是最大的。
“看样子，在考核之前，有人想把我给弄掉呢。”林凡冷冷地笑了一声，不但不害怕，反倒还多了些期待，“那就让他们好好瞧瞧，我这个所谓的'废柴'到底有多厉害！”
到了晚上，周围静悄悄的，林凡可不像平常那样出去找灵草了，而是待在屋里，一遍又一遍地练着剑法。他的动作越来越顺溜，越来越自然。月光照下来，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剑的影子一层又一层的，就好像和月光融合到一块儿去了。
“考核就在明天……”林凡小声嘟囔着，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这可是我的机会，也是我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