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倒是说说,这货是怎么没的?”陈诚不慌不忙地反问,“刚才大伙儿都在这儿,谁也没瞎。这么大个麻袋,要是有人扛走了,还能没人瞅见?”
黑狗被噎得哑口无言。
陈诚接着说:“依我看,只有一个可能。偷货的人,压根就没走远!他把货藏在了这附近,或者……他娘的,就是咱们自己人里出了内鬼!”
这话一出口,黑狗手下的人立刻骚动起来,互相之间都带上了防备。
“你是说,我们中间有内鬼?”黑狗的脸阴沉得吓人。
陈诚点头:“不然怎么解释?而且,这个内鬼,八成跟野狼帮也有勾结。刚才那个探子,说不定就是他引来的!”
刀疤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搜身。”
黑狗牙齿咬得咯嘣响:“好!都他妈给老子站直溜了!从你开始搜!”
他一指陈诚。
陈诚上前一步,不偏不倚,正好挡在了刀疤的身前。
他声音不高,每个字却像钉子一样砸在地上:“黑狗哥,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喷。我们兄弟俩刚到,这麻袋里是金元宝还是石头蛋子,我们眼皮子都还没撩开看过,怎么黑吃黑?再说,我们是六爷派来的,六爷的货,除非我们哥俩活腻歪了,自己上赶着找阎王爷喝茶去,不然谁敢动?”
“哼!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打着六爷的旗号,背地里干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黑狗身旁一个心腹,语带不善地冒出一句。
“那你们倒是给个说法,这货是怎么不翼而飞的?”陈诚依旧从容,“刚才大伙儿的眼睛都亮着呢,谁也不是瞎子。这么大个麻袋,要是有人扛跑了,还能没人瞧见半点动静?”
黑狗一时语塞。
陈诚步步紧逼:“要我说,只有一个可能。那偷货的贼,压根就没跑远!货,要么藏在这左近,要么……他娘的,就是咱们自己人里,出了内鬼!”
这话一出,黑狗手下那群人瞬间炸了锅,你看我我看你,彼此都多了几分猜忌。
“你的意思是,我们这里头有内鬼?”黑狗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透着一股寒气。
陈诚肯定地点头:“不然呢?这事儿没别的解释!而且,这个内鬼,十有八九跟野狼帮那伙人有牵扯。刚才那个探子,保不齐就是他引过来的!”
刀疤惜字如金,只吐出两个字:“搜身。”
黑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都他妈给老子站直了!先从你小子开始!”他手指猛地指向陈诚。
陈诚大大方方摊开双手:“请。不过黑狗哥,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要是我身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搜出来,那这内鬼的帽子,可就得往别人头上扣了。到那时候,还望黑狗哥一碗水端平,别让我这个外人看了各位的笑话。”
黑狗嘴角不自然地扯了扯,吼道:“少他妈废话!搜!”
两个汉子立马蹿了上来,把陈诚从头到脚摸了个底朝天,连鞋底子都没漏过。
结果,屁都没有。
“黑狗哥,他身上干净。”其中一个搜查的汉子闷声回报。
陈诚朝刀疤那边瞥了一眼,轻松地耸了耸肩。
黑狗不耐烦地一挥手:“搜他!”
刀疤还是那副冷硬的样子,任凭那两人在他身上摸索。
没一会儿,结果也是一样。
“黑狗哥,他身上也没有!”
场子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黑狗手下那帮人,你看我我看你,互相的眼神里都带了刺。
陈诚不慌不忙地掸了掸衣襟,慢悠悠开腔:“黑狗哥,现在该轮到谁了?既然我和刀疤大哥身上是干净的,那这内鬼,自然就在剩下的人里头。为了六爷的货,也为了在场各位兄弟的清白,依我看,不如大伙儿都搜上一搜,怎么样?”
“你放你娘的屁!”黑狗身旁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第一个蹦出来,指着陈诚就骂:“我们都是跟黑狗哥一起扛过刀见过血的老兄弟,怎么他妈的可能有内鬼?”
“哦?”陈诚眉毛一扬,“照你这么说,你是信不过黑狗哥呢,还是信不过六爷定下的规矩?货丢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总得有个交代吧?莫非……是你们心里有鬼,不敢搜?”
“你……”那尖嘴猴腮的汉子脖子都挣红了,却骂不出下文。
黑狗此刻真是骑虎难下。
陈诚这小子,几句话就把他顶在了墙角,让他进退两难。
不搜自己人,就是明摆着包庇内鬼,回头在雷六爷面前根本没法交代;可要是真搜了,这些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人心就散了!
“黑狗哥,别听这小子的,他这是阳谋,想挑拨我们兄弟间的和气!”另一个心腹赶紧出声提醒。
陈诚嗤笑一声:“挑拨离间?我看是某些人做贼心虚,自己先乱了阵脚吧!黑狗哥,六爷的货丢了,这天大的干系,你一个人担得起吗?或者说,这内鬼……其实跟你黑狗哥,也脱不了干系?”
“你他娘的放狗屁!血口喷人!”黑狗气得浑身发抖,几乎要跳起来,但话到嘴边,却莫名地弱了几分气势。
刀疤向前踏出一步,简简单单一个动作,却让周遭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六爷的货,必须找回来。谁敢拦,就是跟六爷过不去。”
刀疤的话,字字千钧,砸得黑狗心头乱跳。
他娘的!
黑狗低吼一声,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猛地一咬牙:“好!搜!都他妈给老子搜!从老子开始!”
他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精壮的胸膛。
“黑狗哥,这……”
他手下的人全傻眼了,这阵仗,是要动真格的了!
“废什么话!给老子搜!哪个身上搜出东西来,老子亲手剁了他喂狗!”黑狗眼睛赤红,咆哮着。
这下,再没人敢多嘴。
场面瞬间乱成一锅粥。黑狗手下那些人,前一刻还同仇敌忾,此刻却不得不互相拉扯搜检,嘴里嘟嘟囔囔,眼神里满是戒备和不忿,原先那股子悍勇劲儿,登时泄了大半。
陈诚和刀疤退到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闹剧。
就在这乱哄哄的当口,负责看守那野狼帮探子的一个汉子,突然“啊”的一声尖叫,声音都变了调:“不……不好了!那探子……探子不见了!”
所有人动作一僵,齐刷刷扭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