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国边境的寒风似乎还黏在骨髓里,木夏温裹紧深灰色的旅行斗篷,踏进木夏宅邸那扇厚重的黑檀木大门时,温暖的木叶晚风裹挟着庭院里草木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紧绷的神经尚未完全松弛,宅邸深处那间永不点灯的密室方向,一道无声的意念召唤已然抵达——是兄长木夏阳。
推开密室沉重的石门,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光线与声响。墙壁上镶嵌的荧光矿石散发出幽冷的蓝光,勾勒出木夏阳端坐于巨大沙盘后的身影。沙盘上,代表火之国的绿色区域生机勃勃,而象征风之国的广袤黄色沙盘区域,此刻却被密密麻麻插上了代表异常军力调动的猩红小旗。
“回来了?”木夏阳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长途跋涉后的疲惫,目光依旧聚焦在沙盘上风之国的方位。
“刚到。”木夏温走到沙盘对面,卸下斗篷,露出沾染风尘的脸庞。他手指精准地点向沙盘上风之国腹地一个不起眼的黑点,“‘沙狐’的情报,确认了。”
木夏阳终于抬起眼,那双深邃的眸子在幽蓝光线下锐利如鹰隼:“说。”
“三代目风影,”木夏温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一字一顿,“最后一次公开露面,是七十三小时前,在砂隐村内部的傀儡研发中心例行视察。之后,再无任何官方行程记录或可靠目击报告。砂隐高层对外宣称风影大人正在闭关修炼秘术,但‘沙狐’通过特殊渠道确认,风影的护卫队核心成员全部处于异常静默状态,其居所‘砂之塔’被千代直属的傀儡部队接管,戒备森严程度前所未有。”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枚特制的黑色金属筒,筒身冰冷,“这是‘沙狐’冒死送出的血书密信原件,用了三重封印。”
木夏阳接过金属筒,指尖灌注查克拉,筒身无声裂开,露出一卷浸染着暗褐色干涸血迹的薄皮纸。他迅速展开,目光扫过上面用血写成的潦草暗码,内容与木夏温口述一致,只在末尾多了一句:“千代、海老藏频繁密会,村内粮价飞涨,人心浮动,恐有大变。”
空气仿佛凝固了。荧光矿石的冷光映照着木夏阳毫无波澜的脸,只有那双紧盯着血书的眼睛深处,有风暴在无声酝酿。
“三日…黄金七十二小时已过。”木夏阳缓缓合上血书,薄皮纸在他手中化为细密的粉末,簌簌飘落,“无论风影是死是活,砂隐这台战争机器,失去了最关键的稳定器。千代姐弟…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不再看沙盘,而是转向密室一侧光滑如镜的黑色石壁。指尖轻点,石壁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显露出复杂的光纹,最终定格成一幅巨大而清晰的忍界物流网络图。无数代表物资流动的纤细光流在图上穿梭,其中连接火之国与风之国的几条主干线尤为明亮。
“启动‘沙暴预案’。”木夏阳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第一序列:粮食。”
他的手指在光图火之国境内数个巨大的节点上快速划过。“命令所有隶属于木夏物流网、位于火之国西南部的大型粮仓及转运枢纽,即日起,暂停一切向风之国方向的粮食及基础药品运输。已发出的在途车队,立刻改道,就近存入我方秘密仓库。所有与风之国签订的远期粮食供应契约,以‘不可抗力’为由单方面冻结。通知我们在风之国黑市的代理人,‘天秤’开始倾斜。”
木夏温立刻领会:“切断官方渠道,逼砂隐只能依赖黑市。然后我们在黑市…”
“第二序列:查克拉金属。”木夏阳的手指移向物流图上几条隐秘的、从铁之国、霜之国等地蜿蜒伸向风之国的暗淡光流,“砂隐的傀儡部队,骨架是木头,灵魂是查克拉传导金属。命令影之里风之国及周边诸国分部,动用所有暗线,不惜代价,以最快速度、最高溢价,收购市面上所有流通的查克拉金属原矿和精炼锭。同时,在风之国边境及黑市散布消息:因‘未知矿脉枯竭’,查克拉金属未来一年内将面临全球性短缺,价格即将飙升。”
“制造恐慌,哄抬价格,进一步消耗砂隐本就不宽裕的战略储备和资金。”木夏温眼中精光一闪,“双重绞索。”
“第三序列:情报。”木夏阳收回手,石壁上的光图恢复原状,“命令‘沙狐’,不惜暴露部分次级网络,全力渗透千代和海老藏的决策圈,我要知道他们下一步的确切动作,是寻找风影,还是…直接点燃战火。同时,激活我们在风之国所有大中型城镇的‘眼睛’,密切监控粮价波动、平民情绪和忍者部队的异常集结。”
命令清晰而冷酷,每一项都直指风之国最脆弱的命脉。木夏温肃然应命:“是!预案即刻启动。”他转身准备离开密室去传达指令。
“等等。”木夏阳叫住了他,目光再次落回沙盘上那片刺眼的黄色,“通知川之国边境的木夏和、木夏平,以及所有轮值的家族子弟和附属忍者。‘沙暴’已起,提高至最高战备等级。告诉他们…战争,或许比我们预想的来得更快。”
木夏温重重点头,身影无声地融入密室的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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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国,砂隐村外围,黑市据点“蝎巢”。
空气里弥漫着尘土、劣质烟草和金属锈蚀混合的刺鼻气味。一个穿着破烂斗篷、脸上布满风霜沟壑的老农,死死攥着一个瘪瘪的粗布口袋,对着柜台后那个油光满面的胖子商人苦苦哀求:
“老板…再降价点吧!上个月一袋面粉才这个价,这才几天啊?三倍!整整三倍!我…我全家就指着卖掉这点虫铁(低劣查克拉金属边角料)换点口粮啊!”
胖子商人慢条斯理地用一把小锉刀剔着指甲,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老头,规矩懂不懂?现在是什么时候?风影大人闭关,外面风声紧得很!粮食?那可是战略物资!指不定明天就禁运了!就这价,爱卖不卖!不卖滚蛋,后面排队的多着呢!”他用锉刀指了指门口排起的长龙,队伍里多是面带菜色的平民和眼神闪烁的小商人。
老农看着胖子随手丢在柜台上那货币,又回头看看门外绝望的长龙,浑浊的眼睛里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他颤抖着手,抓起那几张货币。,佝偻着背,像一片枯叶般被后面拥挤的人潮推搡着离开了柜台。
胖子商人哼着小曲,随手将那块虫铁丢进身后一个几乎堆满的箩筐里。他身后的暗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伙计探出头,压低声音兴奋地说:“老板!又收了三块精炼锭!‘黑蝎’的人出手了,价格比昨天又抬了三成!照这势头…”
胖子商人脸上横肉抖了抖,露出贪婪的笑容:“收!有多少收多少!告诉‘黑蝎’,只要货好,价钱不是问题!这风啊…刮得越猛,咱们这‘蝎巢’才越有油水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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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之国,川之国边境,木叶防线“磐石”哨所。
夕阳的余晖给连绵的丘陵镀上一层暗金。木夏和站在哨所最高的了望塔上,赤裸的上身肌肉虬结,古铜色的皮肤在晚风中微微绷紧,几道浅色的旧伤疤无声诉说着过往。他沉稳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缓缓扫视着前方那片逐渐被暮色吞噬的戈壁滩。脚下,是依托山势构筑的坚固防御工事,新布置的查克拉感应结界节点在隐蔽处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
木夏平的身影灵活地从塔下攀援而上,手中拿着一个不断闪烁着细微符文光点的卷轴。“哥,‘沙暴’启动了。”他将卷轴递给木夏和,声音带着年轻人少有的凝重,“家族令,最高战备。”
木夏和迅速扫过卷轴上的加密信息,内容简洁却重若千钧。他眼神一凝,将卷轴收起,对着下方工事沉声喝道:“传令!一级战备!结界班能量输出提升至临界值!侦察小队轮次加倍!所有人员,武器不离身,随时准备战斗!”
沉稳有力的命令瞬间传遍哨所。下方原本相对松弛的气氛骤然收紧。正在擦拭忍具的忍者动作更快,检查陷阱的忍者神情更专注,结界班的成员则开始向那些埋设在地下的查克拉增幅器中注入更多的能量。整个“磐石”哨所,如同一头从沉睡中惊醒的巨兽,缓缓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木夏平走到哥哥身边,望着风之国方向那片越来越深的黑暗,眉头微蹙:“三天了…砂隐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静得让人心慌。”
木夏和的目光依旧锐利地刺向远方,声音低沉如磐石:“没有动静,就是最大的动静。千代那个老太婆,不动则已,一动…必然是雷霆万钧。告诉下面,眼睛都给我擦亮点!沙暴来临前的死寂,最是危险。”
远方的地平线彻底被夜幕吞没。只有哨所工事上偶尔闪过的查克拉微光,以及了望塔上兄弟二人如同雕塑般岿然不动的身影,在无边的黑暗中,点亮着警惕的烽火。风,似乎真的带着砂砾的气息,隐隐从戈壁深处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