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一声,夏蝉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察觉到众人看自己的目光,夏蝉立马又换上了那副生人勿进的严肃表情。
出门在外,一时没忍住,给郡主丢人了。
“你们看。”
突然,有人惊呼一声。
众人目光朝他指的方向看去。
艳阳高照,虽开着窗,室内并无一点风。
那被姜枕雪铺得平平的香灰,竟然!自己动了!
众人目光染上兴奋。
他们从不相信的鬼神之说,竟然是真的!
很快,平铺的香灰形成一个往某个方向指的剪头,旁边还生成一个奇怪的符号。
众人看不明白,目光都落在姜枕雪身上。
姜枕雪垂眸看了看,道:“还活着,不过情况不太好,受伤有些严重。距离这不远,东南方向,大概二十里地,关他的房子不大,应该是个茅草房,周围没什么人居住,但是有一条河,还有一片竹林。”
这些线索,就已够了。
“草民现在就去找,草民日后必衔草结环,报答郡主大恩。”
“不必,本王已经让血影卫的人去了。”
猝不及防地,萧玄瑾出现在众人面前。
屋内的人先是一愣,随即跪倒一片:“草民叩见瑾王殿下。”
“起来吧。”
萧玄瑾语气平常,听不出喜怒。
“本王听说康宁郡主今日到医馆,特来见过救命恩人。”
众人心中一惊。
康宁郡主,竟然是瑾王殿下的救命恩人!
被瑾王殿下认证过的医术,他们一个个居然不怕死地质疑。
吕大夫心中千回百转,绞尽脑汁想着对策。
“殿下,殿下救命!”
冲着萧玄瑾,吕大夫直直跪下,一手擦鼻涕,一手擦眼泪,哭得那叫一个声泪纵横。
也不知是不是哭得太认真。
鼻涕眼泪差点甩到萧玄瑾身上。
他微微侧过身,才堪堪躲开。
下意识地,他看向姜枕雪。
那眼神,和想看热闹的姜枕雪意外对上。
隔着面具,姜枕雪看不到他的表情,只隐隐从他的眼神中看到几分……委屈?
姜枕雪看热闹的意味更明了。
这样刚好,血影卫找人再快也需要时间,这一小段时间用看热闹打发最好。
“殿下!”
吕大夫哭得更用力了。
“殿下可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草民性子耿直,向来得罪人多,才有了今天滔天大祸,还请殿下看在草民向来忧国忧民的份上,相信草民。”
察觉到姜枕雪看热闹的表情,萧玄瑾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吕大夫意思是,是骨大夫诬陷你?”
“兴许是草民今日说话重了一些,得罪了骨大夫。”
萧玄瑾“嗯”了一声。
吕大夫还以为是萧玄瑾相信自己,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萧玄瑾道:“本王已让人去查,是真是假,等消息就好。放心,血影卫的办事能力,就连陛下都称赞。”
吕大夫的心,骤然跌落谷底。
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按照姜枕雪给的线索,血影卫很快把人找了回来,同时五花大绑捆回来的,还有看管梁狗蛋的几个小厮。
那几个小厮下意识看向吕大夫。
接触到他的目光后,又匆匆低下头。
“狗蛋。”
小梁扑到浑身是血的梁狗蛋跟前,眼泪刷刷往下落。
梁狗蛋浑身是伤,他想再碰一下弟弟的脸,都不知该如何下手。
十来岁的孩子,长得跟七八岁似的,皮包着骨,显得脑袋很大一个。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先看他的情况。”
姜枕雪出声说话,同时用了一个止痛符和一个止血符。
“对,郡主说得对。”
小梁抬手擦了擦眼泪,他知道,这是姜枕雪给他的,能够证明自己医术的机会。
用处越大,话语权越大,他越是有可能为弟弟报仇。
当着众人的面,梁狗蛋拿出工具,为梁狗蛋处理伤口。
动作熟练得根本不像一个学徒。
尤其是那包扎伤口的方式,和吕大夫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原本对姜枕雪的话只信七八分的人,现在也信了十分。
在梁狗蛋被抬进来的那一瞬间,吕大夫就知道,自己再没有了翻身的可能性。
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梁狗蛋身上。
他猫着腰,一声不吭,慢慢朝门外爬,企图趁机偷跑出去,回家卷上银子跑路。
天大地大,只要有银子,他还怕没有好日子?
换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娶上几房娇妻美妾做幌子,再打着做慈善,办学堂的名义,招些穷人家的男童。
反正他们什么都不懂。
出了事随便拿点银两就打发了。
那样的生活,岂不美哉?
脑中正幻想着往后的美好生活,正蹑手蹑脚往外爬的吕大夫一时没注意,迎面撞上一个人。
不用看就知道那人是常年练武。
硬邦邦的肌肉,把吕大夫的鼻血都当场撞出来。
吕大夫“哎呦”一声坐在地上。
见众人的目光都朝自己这边看过来,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对劲,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抬腿就往外跑。
“吕大夫这是要去哪儿?”
屠七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吕大夫的后脖颈。
“一把年纪了还跑这么匆忙,也不怕一不小心摔了。”
说着,也不等吕大夫转过来。
屠七就那么硬生生地把他面朝上,背朝下地拖了进来,好不狼狈。
“王爷,您让属下查的证据,属下都查到了。”
随手把吕大夫朝地上一丢,屠七把查来的证据都呈现在萧玄瑾面前。
“以收徒为名,行不轨之事。性格暴虐,府上不少男童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残缺,甚至还在后院挖到两具男童的尸体,根据腐烂程度推测,应当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短短几句话,众人心中惊了又惊。
吕大夫竟然如此阴狠恶毒。
骨大夫这掐诀算命的本事,真是神了!
许是看出萧玄瑾是为姜枕雪出气,吕大夫跪着爬着,想拉姜枕雪的裙摆求情。
夏蝉眼疾手快,直接一脚踹在吕大夫身上。
“离我们家郡主远点。”
吕大夫又哭又嚎,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停说自己认错了。
姜枕雪扯了扯嘴角,泛着冷意。
“哪是知道错了?分明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