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像一把尖刀刺进我的意识。
“血压归零!准备电击!”
“瞳孔扩散,无自主呼吸!”
“宣布死亡时间——”
我漂浮在手术室的天花板下,看着医生们徒劳地按压着我的胸口。那个躺在手术台上的年轻人——李枫,我的身体——脸色已经呈现出死人才有的青灰色。
“真是讽刺。”我试图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连声带都不存在了,“十八岁就结束的人生,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在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手术室的无影灯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那光芒像液体一样灌进我虚无的身体,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剧痛。
这是我恢复知觉后的第一个感受。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跪在一艘木质军舰的甲板上,右手死死按着左腹,温热的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涌出。耳边是震耳欲聋的炮火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和血腥气。
“诺顿少将!坚持住!”
一个满脸血污的海军士兵冲过来,颤抖着要扶我起来。他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已经骨折,却仍坚持用右手持枪射击。
我愣住了。
——诺顿少将?
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白色海军制服已经被鲜血浸透,但肩章上的少将军衔清晰可见。更让我震惊的是,我的左手戴着一只黑色皮质手套,隐约能感觉到某种奇异的力量在手套下流动。
这是...武装色霸气?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海军本部少将“铁腕”加尔·诺顿,在新世界追捕红发海贼团残党时遭遇埋伏。一枚炮弹直接命中指挥室,弹片贯穿了他的腹部。
“轰!”
又一发炮弹在甲板不远处爆炸,气浪掀翻了几名海军士兵。我下意识地用手护住头部,这个动作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少将!是'血斧'莱斯特!他们准备接舷战了!”断臂士兵惊恐地指向对面正在逼近的海贼船。
一个身高近三米的巨汉站在船头,右手的斧刃上沾满鲜血,正狞笑着看向这边。他额头上有道十字形伤疤,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我的脑海中自动浮现出相关信息:
“血斧”莱斯特,悬赏金2亿3千万贝利,红发海贼团附属船长,以残忍嗜杀闻名。
“准备接舷战!”我听到自己发出沙哑的命令声,声音比想象中更加低沉有力。
令我惊讶的是,这具身体的本能还在。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佩刀,左手则下意识地凝聚起某种力量——那黑色手套下的皮肤开始泛起金属般的光泽。
“铁腕少将还活着!”周围的海军士兵们突然士气大振,“准备战斗!“
莱斯特已经带着海贼们跳上了军舰。他像头野兽般撞飞了两名阻拦的海军,鲜血和脑浆溅在甲板上。
“海军的小崽子们,今天就是你们的末日!”他狂笑着挥舞血斧,“红发海贼团的仇,就用你们的命来偿还!”
我咽了口唾沫,心跳如雷。作为现代社会的普通大学生,我从未经历过真正的战斗。但此刻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恐惧。
既然借用了你的身体...那就一起活下去吧,诺顿少将。
“剃!”
我的双腿突然自动行动起来,身体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消失在原地。这是海军六式之一的“剃”,通过瞬间踩踏地面数十次产生的爆发力进行高速移动。
下一秒,我已经出现在莱斯特面前,缠绕着武装色霸气的左拳狠狠击中他的腹部。
“铁腕·冲击!”
“噗——!”莱斯特喷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
我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右手长刀出鞘,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寒光——
“一刀流·断浪!”
莱斯特的斧头应声而断,胸前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船舷上。
“海军...什么时候...”他艰难地喘息着,眼神开始涣散。
我握刀的手在微微发抖。这是我第一次杀人,但奇怪的是,身体似乎早已习惯这种感觉。诺顿少将的战斗记忆正在慢慢与我融合。
就在我准备给予最后一击时,一道金色闪光突然出现在战场上。
“真是热闹呢~”
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莱斯特的身体突然被一道光速踢击中,像炮弹一样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对面的海贼船上,整艘船都为之震动。
我震惊地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海军大将黄猿波鲁萨利诺!
他穿着标志性的黄色条纹西装,双手插兜站在甲板上,太阳镜反射着刺目的阳光。
“诺顿少将,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黄猿歪着头看我,“战国元帅可是很担心你呢。”
幸存的士兵们发出欢呼。海贼们见状纷纷跳海逃命,连受伤的同伴都顾不上带走。
我终于支撑不住,单膝跪地咳出一口鲜血。腹部的伤口又裂开了,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下。
“伤势很重呢~”黄猿用他特有的拖长音调说着,“需要送你去医疗班吗?”
“不...不用,谢谢大将。”我勉强站起身,突然一阵眩晕袭来。
在陷入黑暗前,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真的穿越到了海贼王的世界?
意识再次清醒时,我躺在军舰医疗室的床上。腹部的伤口已经被妥善包扎,但稍微动一下还是会传来尖锐的疼痛。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阳光透过舷窗洒在洁白的床单上。如果不是身上的伤痛提醒着我,这一切简直像场荒诞的梦。
“您醒了,少将。”
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子走过来,手里拿着记录板。她有一头利落的短发,眼睛下方贴着创可贴。
“我是医疗兵安娜。您已经昏迷三天了。”她检查着我的绷带,“伤口恢复得不错,但至少还要两周才能痊愈。”
三天?我暗自计算着。现实世界与这里的时差是多少?严家父女会不会已经得逞了?李枫的父母现在怎么样?
无数问题在脑海中盘旋,但我必须先解决眼前的困境——如何扮演好“铁腕”诺顿这个角色。
“谢谢,安娜。”我试着用诺顿的语气说话,“战况如何?”
“多亏黄猿大将及时赶到,我们击退了红发残党。”安娜递给我一杯水,“舰队正在返回马林梵多的路上,预计明天抵达。”
我点点头,突然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金属相框。照片里是年轻许多的诺顿,穿着海军学员制服,站在某个港口前笑得灿烂。他身边是个戴草帽的小男孩,正对着镜头做鬼脸。
等等...那个草帽?
我的手开始发抖,差点打翻水杯。那个标志性的草帽,全世界只有一个人会戴——
蒙奇·d·路飞!
“这是...”我强作镇定地问道。
安娜露出怀念的笑容:“您和弟弟的合照啊。每次出海您都带着它,说是能带来好运。”
弟弟?路飞是诺顿的弟弟?这怎么可能!原着中从未提到路飞有个海军哥哥!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要么这是个与原着不同的平行世界,要么...诺顿与路飞的关系被刻意隐瞒了。
“是啊...带来好运。”我含糊地回应,小心地把相框放回原处。
当天晚上,我辗转难眠。借着月光,我再次拿起那张照片仔细端详。照片背面的日期显示拍摄于十二年前,地点是东海的风车村。
如果按照原着时间线推算,当时路飞应该只有七岁,而照片中的诺顿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两人确实可能有兄弟关系,但姓氏不同——诺顿的全名是加尔·诺顿,而路飞姓蒙奇。
除非...他们不是亲兄弟?
带着满腹疑问,我迷迷糊糊地睡去。梦里,我看到了李枫的父母站在病床前哭泣,而严松正微笑着签署一份又一份文件...
次日清晨,军舰抵达马林梵多。
这座海军总部比动漫中展现的还要宏伟。月牙形的港湾内停泊着数十艘军舰,巨大的正义之门在晨光中巍然耸立。总部大楼顶部的“海军”二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披着海军大衣,在士兵们敬畏的目光中缓步走下舷梯。每走一步,腹部的伤口都会传来刺痛,但我强迫自己保持笔挺的军姿。
“听说了吗?诺顿少将独自击退了'血斧'莱斯特!”
“不愧是'铁腕'!据说他的武装色已经达到将官水平了。”
这些窃窃私语让我压力倍增。我必须尽快适应这个身份,否则随时可能在真正的海军高层面前露馅。
按照安娜的提示,我径直前往元帅办公室报到。马林梵多的走廊宽敞明亮,墙上悬挂着历代海军元帅的肖像。经过一面落地镜时,我忍不住驻足打量镜中的自己。
加尔·诺顿有着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因长期海上生活而晒成小麦色的皮肤,以及一双锐利的灰色眼睛。他身高约一米八五,体格健壮,左脸颊有一道细小的疤痕,给原本端正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硬朗。
这就是我现在的样子。
深吸一口气,我敲响了元帅办公室的大门。
“进来。”里面传来战国低沉的声音。
推门而入的瞬间,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除了战国元帅和鹤参谋,房间里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七武海之一,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
他穿着标志性的粉红色羽毛大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墨镜后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咈咈咈咈...这不是我们的铁腕少将吗?”多弗朗明哥咧嘴笑着,露出满口白牙,“听说你差点死了?真遗憾啊~”
战国严肃地开口:“诺顿,这次任务报告我看过了。虽然没能歼灭红发残党,但你在重伤情况下仍能组织有效反击,做得很好。”
“多谢元帅。”我保持着面无表情,但多弗朗明哥玩味的目光让我如芒在背。
鹤参谋突然问道:“诺顿,你的见闻色霸气恢复了吗?之前你说在战斗中突然失灵了。”
我心头一紧。我根本不知道原主的见闻色霸气是什么水平。
“还在恢复中,参谋。”我谨慎地回答,“可能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暂时性障碍。”
多弗朗明哥的笑容更深了:“咈咈咈...真是有趣呢~”
战国瞥了他一眼,继续对我说:“鉴于你的伤势,特许你休假两周。两周后准时参加G-5支部的调任会议。”
“遵命,元帅。”
离开办公室后,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多弗朗明哥最后那个眼神让我不寒而栗——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按照指示牌,我找到了分配给校级军官的宿舍。房间不大但整洁,书架上摆满了军事理论和航海日志,墙上挂着几把保养良好的军刀。
锁上门后,我立刻开始翻找诺顿的私人物品。在抽屉最底层,我发现了一本带锁的皮质日记本。
正当我试图撬开锁时,门铃突然响了。
“诺顿少将,赤犬大将找您。”
我的手一抖,日记本掉在了地上。一张泛黄的照片从书页中滑出——
照片上,年轻的诺顿站在风车村的港口,身旁不仅有戴草帽的小路飞,还有...红发香克斯!
更令人震惊的是,照片中的诺顿左手搭在香克斯肩上,两人举杯畅饮的样子明显是旧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